葉笑秋離開葉家后過的美滋滋。

實際她也從來都沒有靠過葉家，就算是在發瘋那兩年，她也都是用的自己的錢。就算是吃住都在楚家，但是并沒有占多大的便宜。

倒是葉崇昌這十天半個月來的時間里像是被吸凈了陽氣，整天魂不守舍的，在會議上不發言也就算了，開個會說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葉庭禮很不滿，雖然他退了，但葉家的大事還是他說了算，每次會議都雷打不動的旁聽。

“崇昌，最近沒什么事吧？”葉庭禮呷了一口茶，不經意掃視著他的臉。

葉崇昌一臉的不明所以，倒是坦蕩開口：“沒什么事，爸，一切都挺好的。”

說完后就沉默了，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頭，“我聽氤然說笑秋她不嫁楚珩了，這孩子也是讓人焦心，她姐不要的她倒是眼巴巴的望著。”

一句嘆息在所不免，甚至還帶出了一聲哼。

葉庭禮沒什么情緒變化，平和開口：“你是覺得楚珩配不上氤然，還是覺得撿葉笑秋不要的丟人啊？”

葉崇昌沒說話了。

“要不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和楚珩在一起，現在大概已經是那家人的主母了。”葉庭禮實在是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雖然沒什么本事，但眼紅起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那倒也不是因為笑秋不要……”他想辯解，發現自己沒什么好辯解的。

楚家不比葉家差，楚珩也不錯，更何況是氤然喜歡的人。只是想到葉崇茂一直壓著自己，他女兒還要壓著自己的女兒，葉崇昌心里就堵得慌。

葉崇茂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了，他沒覺得有多快意，因為一說到葉家，先想起來的還是葉崇茂。

他們不是一個媽生的。葉崇茂的媽現在都還在戶口本上，而他的媽，只是一個見不得光出來賣的。

葉老太身子骨不好，在葉崇茂死后就去寺廟住了，說是要為自己兒子安魂，都什么年代了，還這么迷信，不管做什么，這死了的人始終是活不過來的。

葉庭禮還有個女兒，只是她離經叛道，還沒成年就跟著人跑出國去了，到現在都沒消息，不是找不著，而是葉庭禮覺得太丟人就沒去找過。

“要是氤然真那么喜歡，又沒有比楚珩更好的，就讓他們在一起吧。”葉庭禮并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

葉崇昌聽不出情緒的說了一個是字。轉身離開的時候臉上是沒有掩飾的不甘心，可是氤然肯定是坐不上那個位置了，楚珩的是可以勉強將個爛就的。

羅婉岑聽到葉崇昌被老爺子喊去后就一直心神不寧的，葉崇昌剛出來她就迎了上去。

“爸說什么了？”她一臉緊張。

葉崇昌瞥了她一眼，抬腿走了，“回房說。”

兩人關上門落了鎖，葉崇昌才輕語道：“爸看出我這幾天不在狀態，找我談話了，我用氤然搪塞過去了。他說要是氤然真那么喜歡楚珩就讓他們在一起。”

“我不同意。”雖然說成曾經滄海難為水有些過了，但是見過更好的，就沒法降低層次，而羅婉岑顯然沒有考慮過葉氤然在那里能不能活下來這個問題。

“你不同意。”葉崇昌譏笑，“現在又不是那個父母之命的年代，更何況要能成的話兩年前就成了。”

羅婉岑臉色鐵青，她是清楚的，只是咽不下那口氣。

“我也不甘心，可是沒有辦法。”葉崇昌臉上沒有表情，陰沉的有些可怖，“要怪你就怪我沒那個葉崇茂有能力吧。”葉笑秋差點坐上那個主母位的路都是葉崇茂鋪出來的。

羅婉岑臉色緩和了些，柔聲道：“話也不是這么說的，葉崇茂都是個死人了，更何況葉笑秋也沒能進那門。”

“是她自己不去的。”葉崇昌不知道怎么的越說越氣了，橫豎想都是要人家不要的，“算了，下去吃飯。”

羅婉岑不知道他又生什么氣，沒說話，葉笑秋那事還一直懸在她心尖上。

葉氤然那晚被井賀送回來后就一直沒出門，每天的飯都是吳媽給她送進去的。

她才二十歲，有很多都不明白，但是并不要想去探個究竟。她和葉笑秋那種有什么就說的人不一樣，這次葉崇昌和羅婉岑的反應激烈的不正常，明明一開始她和楚珩在一起的他們都是覺得不錯的。

就算是葉笑秋不要的，那也是她搶走的。想到這的葉氤然有些怨氣，但其實說來并不是葉笑秋想要，而是她莫名發瘋了，浪費了兩年在并不喜歡的人身上。

葉氤然覺得一切都糟透了，躺在床上眼淚止不住的流。這么些天楚珩也沒有聯系過她，她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個矯情的人，卻在一夜之間有了患得患失這個毛病。

現在想來，葉笑秋和楚珩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并沒有避諱，甚至是經常同進同出，葉笑秋會頭破血流到住院也是因為撞見她和楚珩相擁在一起。

自己都是干了些什么事啊。她捂臉，躺了那么多天，混沌了那么些日子，現在像是一下就明了了一樣。

楚珩并沒有她以為的那么愛她，反倒是對葉笑秋很上心。所有的細枝末節都浮上了腦海，她的心砰砰砰的跳，甚至用手捂住了胸口。

葉氤然確實不聰明，但是也不蠢。葉氤然從沒覺得自己比葉笑秋差在哪里，甚至可憐她剛成年不久就沒了爸，才滿二十歲就被逼著嫁給一個沒有見過面的人。

可是葉笑秋在成年后就沒有靠過葉家了，這就是差距。就算是和楚珩在一起也不是她求來的，她有足夠的籌碼讓人妥協。

自己，什么都沒有……濃烈的自我厭惡情緒涌上她心頭。

葉氤然起身開了門，就算是要靠葉家，但她可以選擇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你想去墨爾本留學？”羅婉岑差點被魚刺卡住喉嚨。

她嗯了一聲點頭，“想出去看看。”葉笑秋在她這么大的時候已經在著手創立游戲工作室了。

“你爺爺同意你和楚珩在一起了。”葉崇昌擦了一下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