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書連門都不用出。
晉舒桃留下來的紙墨筆硯可多了。
雖然都是比較便宜的,但好歹沒什么怪味,可以正常書寫。
她沒得挑。
這幾個隨隨便便一樣好的,能掏空她。
真的感謝奶奶留下來的東西。
不然她還沒這么快想得到要抄書。
她計劃了一下,距離下一次趕集還有一周的時間。
她熬熬夜,費費蠟燭,把這書在兩天之內抄完。
然后剩下的時間就去山上砍樹來做木工。
家里肉還有一點,因為放不久,她吃得也蠻快的。
所以還得去買幾斤肉。
買點大骨頭,剁了給小繩子啃。
雞吃蟲子,那到山上的時候她給發發抓兩條回去。
豬肉是12文一斤,晉次次買了兩斤。
又買了一根大骨頭,老板見她愿意要沒人買的東西,多給了她一根。
總共是15文錢。
回去的路上搭的是別的村子的牛車。
這個時候晉冬來還不會到。
這個牛車經過小晉村,她只需要走兩步路就能到。
車費仍然是一個銅板。
牛車車主可不認識她,見她是小孩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收了錢后順手遞了顆果子給她。
常見的野果。
晉次次笑著收下,并給牛車大叔道謝。
在車上,晉次次很是安靜。
她在想一個問題。
就以后的賺錢之路來說,晚上工作在所難免。
那么家里那點點蠟燭就有些不夠用。
所以,她能自己做蠟燭嗎?
就她所知道的,蠟燭可以用動物油脂或蜂蠟做成。
現在有各種手工DIY,做蠟燭也在其中。
晉次次不喜歡做蠟燭,她只喜歡做木工、陶藝和吃的。
但朋友喜歡。
特別喜歡那種。
家里收藏了許許多多她自己做的蠟燭。
并信誓旦旦道,哪天全球停電了她就是最富那一個!
所以晉次次也略有涉獵。
不說百分百做得出來,但嘗試一下,一顆能用的蠟燭,應該還是可以琢磨出來的。
至于原料。
動物油脂?
她搞不來。
油可貴了。
不拿來吃多浪費。
蜂蠟?
蜂蠟需要蜂巢來制作。
蜂蠟可以制作香皂、保養木器、照明、抗菌消炎、解毒止痛、美容養顏,可食用。
如果能做,作用就不止照明了。
她有機會的話會盡量嘗試去做。
但能蟄死人的蜂子也不是輕易能對付的。
成本過高,完全沒必要想。
那只能買了。
買油燈,風險是高一點,容易起火,還要時不時挑一下燈芯。
但是油燈是最劃算最便宜的照明工具了。
有些人家甚至連油燈都買不起。
歷史上有名的囊螢映雪、鑿壁偷光。
不就是因為買不起嗎。
她也賺錢了,沒道理不能買。
好好做一下保護措施,避免起火就行。
至于之前說的動物油脂或者蜜蠟,有條件再做吧。
她還真有點怵蜂子。
蠟燭是很貴的東西。
原身奶奶竟然會有兩根。
又長又粗,份量很足,白白的毫無雜質,點起來也不熏人,還有點淡淡的香氣。
一看就不便宜。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做的。
現在恨自己不跟朋友學更多蠟燭制作那完全屬于馬后炮行為了。
倔強次次,永不認輸。
牛車在經過小晉村時停了下來。
晉次次連忙下車,跟著下車的還有幾個人。
見人不算少,就算天黑黢黢的,也沒那么嚇人了。
今天出門之前她給小繩子和發發添了足夠多的吃食,應該餓不到它們。
但她回來的挺晚。
對家里的兩只小動物還是有些擔心的。
“吱呀~”
一狗子一母雞從院子的那頭急匆匆跑回自己的窩。
完美詮釋:雞飛狗跳。
“……”
白瞎了她的擔心。
掩耳盜鈴的小繩子和發發又從窩里跑向大門。
十分開心的樣子。
“傻樣。”
倒是給晉次次整笑了。
“這倆不會不正常吧,搖頭晃腦,傻癲癲的。”
她真覺得家里倆小動物不太正常的樣子。
【……】
人家那是表達喜悅!
愣是給宿主說成不正常的!
明天還得起早。
晉梅花要來拿狗屋。
說她是剁手黨也沒錯。
家里狗子都還沒影兒,就想著買狗屋。
雖然狗屋應該也好賣,但是太大了,她帶不走。
可能只能在村里賣賣了。
而且做這東西一個,抵得上做及其簡單的小木工十個八個。
也沒有太劃算的樣子。
夜深了,該睡了。
今晚上沒時間,晉次次也沒做米吃。
吃的還是餅子。
不過最后一頓餅子,就算再膩歪,那也格外香甜可口。
吃完,啃了個果子解膩。
晉次次美美進入夢鄉。
最后剩下那點肉她終于吃完了,也不用擔心放壞了。
第二天,晉梅花來拿了狗屋,順手又挑了幾個新玩意兒。
未來的日子里,她按部就班。
山上找生存物資,菜地里種菜,喂一狗一雞,做木工,抄書,代寫信件,小集去鎮上賣木工……
也算是繽紛多彩。
第二次小集,她交完《千金要方》后孑然非還一次性給了她五本書,讓她抄完再拿去就行。
臨近本月的第四個小集,也是她經歷的第一個大集,晉次次多準備了些木工。
做累了就去抄書,抄累了接著回來做木工。
唯一被打斷了一下只是因為晉大牛來了。
仍然是那恁大的嗓門。
“次次!開門哇!我,大牛叔!”
“來啦。”
晉次次放下手中的筆,快步跑去開了門。
“大牛叔,又咋了,村里又殺豬了?”
饞肉的孩子只能想到這件事。
“嗐!哪能天天殺,想啥傻事兒呢。”
“不過也是喜事兒!”
晉大牛扯上晉次次就要走。
晉次次眼疾手快拉上了門。
像一塊小破布一樣快被晉大牛扯飛起來了。
“慢,慢點!慢點!”
跑得飛快的晉大牛可等不了,直接把她背了起來。
雖然顛,但起碼不累。
晉次次勉強接受。
等到了村長家,晉大牛才放她下來。
也不是不想背進去,只是晉大牛怕被村長罵個狗血淋頭。
見快要進門,晉次次也就沒繼續問。
村長屋里除了村長老兩口,還有兩個陌生人。
與農村格格不入。
身著剪裁講究的長衫,頭戴發冠,氣質儒雅,面色溫和。
雖年華不再,但周遭一身隨和書卷氣。
“青岱先生,曾峭先生,這便是舒桃妹子的孫女,名次次。”
“次次,這是你奶奶的兩個師弟,你喚先生便可。”
在兩個文化人面前,村長說話都不禁繁瑣了起來。
晉次次看向兩位先生,尊敬地交了聲:“先生好。”
原來,當初晉舒桃一家遭難,曾經教過晉舒桃八年的師父風若笙便想將她接到豐城生活。
但晉舒桃不愿。
她只想陪著最后的親人在故土上過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