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謹謹慎慎的模樣，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罷了，那你自便吧……”

“這種時候你不是會告訴我‘別怕，我真的是個好人’嗎？”

我頭一次遇見一個比葉良辰還有趣的人。她竟然認為我是個好人……

我骨子以及我自己的意識里都在告訴我，我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好人一般不會強調自己是好人的。”自然壞人也是不加以說明自己是如何的作惡多端的！

但，那晚紅姑娘沒走，她還是留下了。

她在花上閣樓干活還不錯，每天沒事，我這個老板也規矩不愛找人麻煩。

平時，我的日子過得很簡單，除了親自喂喂我的老伙計，它真的是越來越老了，就是看點雜書，坐池邊發呆，然后出去有模有樣的談點生意。

午后，我坐在花上閣樓上吹風消食，紅姑娘趴在花欄上，望著院里被葉良辰照顧的十分好的花色發呆，最后她還是忍不住問我：“你功夫那么好，智謀也很多，難道不想出去闖江湖嗎？”

我笑笑，“江湖……好玩嗎？”

“肯定比街上討飯好玩吧！”

然后，紅姑娘開始繪聲繪色和我說自己聽來的江湖故事，一講就是大半天。

花上閣樓的人少，就我，葉良辰和她。

平時葉良辰都不在家，好像在南山上撿柴火，也有可能和柳姑娘人約黃昏后了，總之，沒人和我說話。

難得來了個活跳跳的紅姑娘，家里突然就沒那么悶了。

到了出門談生意的時間，我也不慌不忙，她嘴里的江湖煞是好聽，我聽得入了神，直到紅姑娘說完了我才出門。

深夜，紅姑娘被人叫了起來，說是“去幫忙”。

到后院一看，地上都是血。

一個男人身首異處倒在枯井旁。

我正擦著手里長劍上的血，挺不好意思的看著她。

“麻煩幫忙收拾一下。對不住，今天是我大意了，我一般不會弄成這樣的……”我一個退了休的打齋人，一般殺人都不會這么沒水準的！

還不是老夏這個人，總是天天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個化成人形的妖畜給拿下！

所以，我有噬靈怪力，是不輕易觸碰死亡了的尸體。

這些紅姑娘是不知道，更不知道，這次清理的這個人可不是一般的垃圾毒瘤……

紅姑娘到場時，瞬間就懵了。

“你別怕，我一般只殺人大壞蛋，這人是……是壞蛋，剛才被替天執行死刑了。”

紅姑娘不聽我解釋，跑回去把自己關在屋里，不肯再出來。

不會這么玻璃心吧，死的這個人雖然看上去玉樹臨風的樣子，可是也只是一層皮囊而已，皮囊之下是嗜血的妖畜！

可謂是好看的皮囊千千萬萬，識破的人卻是萬里挑一啊，我好巧不巧也能變換千千萬萬張皮囊呢……

我在她屋外說，“你要闖江湖，殺人都是難免的。有仇殺，有過招傷亡，也有買命，還有就是替天行道的！你這樣把自己關在里面，是闖不了江湖的。”

紅姑娘不開門，我站了一會兒，也就走了。

夜里，她偷偷推開房門，想翻出去跑路。月下墻頭，我又坐在了墻上。

紅姑娘僵在那，不敢動。

我一如既往神色柔和：“你走罷。”

姑娘：“你不滅口？”

我說：“你的江湖故事里不是講過有仇必報嗎？你和我無冤無仇，你又不是大壞蛋，我滅你做什么？”

我笑笑：“你走了也好，或許哪天，我們還會再見……”

我托了她一把，讓她安安穩穩飛到了閣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