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恭敬的接了過來，又恭敬的施了一禮，這才拿著那張紙站了起來。

“浩然正氣，取天地浩然之意，領悟浩然正氣之人，秉承天地浩然之意志。

然，人分善惡，善惡未分，領悟浩然正氣者，與正常人相悖，只服從正，而不服從理，是以，浩然正氣者，正氣十足，圓滑不夠。

浩然正氣者，于人，感染之。與鬼神，克制之。如不被對方正氣所迫，普通人，一拳可擊殺。

浩然正氣者，非圣人不可出師。然，領悟圣人之境，需大毅力大機緣，非千萬年不能出。”

一張紙，區區幾句話，但程野卻領悟的非常深刻，而他也明白，厚黑學，卻是克制浩然正氣的不二法門。

領悟浩然正氣之人，只要沒到圣人境，也只是普通人，除了克制鬼神，對正常人，只能用氣質感染對方。

但，只要意志堅定，這種氣質就會對你無效，它并沒有攻擊能力。

因為秉承浩然之天地意志，所以，沒到圣人之境，不能領悟人世界所有處世之道，辦起事來有些直。

境界越高，這個缺點越不明顯。

知道了這些，對于程野來說已經足夠。

動武力他不行，但動腦子動嘴，他可是把厚黑學了個十成十，雖然還沒實踐，但程野卻很盼望這次交鋒。

睜開眼回到現實，抬頭看了看天色，程野猜測應該沒過多長時間，因為現在還是早上。

在另一個世界過了九年，但他始終記得，自己是上午進入另一個世界的。

想了想自己出來的目的，程野有些頭疼，過去了九年，記憶稍微有些模糊。

不過馬上，他就想了起來，是去另一個青帝大人信徒家。

“唉！幸虧我的記憶力不錯，不然九年時間，任何事都忘的差不多了吧！”

程野的自吹自擂如果被葉青聽見，肯定給他一個耳光，并告訴他，是因為給了他一滴靈魂精華，才讓他記憶不至于模糊。

…

時間一天天過去，也到了新縣令上臺的日子，整個縣城都洋溢著喜悅。

文德卻沒有任何高興，他知道，自己坐上這個位置，就一定得為了百姓做事，浩然正氣不允許他懈怠。

身正，心正，這兩點是浩然正氣存在的基礎，如果違背，浩然正氣將消散于無形。

如果在縣令位置上陽奉陰違，那也就違背了這兩點。

一個縣令的位置，本來刺史就可以任命，但他卻得到了圣旨，讓他壓力大增。

咚咚咚…

“嗯？鳴冤鼓？”

鳴冤鼓，也叫登聞鼓，但百姓更愿意稱呼鳴冤鼓，有冤者可以擊鼓鳴冤。

但現在韓文德剛剛坐上縣令的位置，居然就有人鳴冤，讓他有些詫異。

隨后，韓文德直接穿上官服，來到縣令的座位上。

“升堂！”

“威~武~”

鳴冤鼓敲響，衙役們已經站在兩旁。

聽到鳴冤鼓，百姓們也來湊熱鬧，畢竟這是新任縣令第一次審案，他們也想看看縣令的為人與能力。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稟大人，草民是縣衙的師爺程野，要狀告縣令大人不通政事、民事、判案，卻不知憑借什么手段當上了縣令，這簡直就是致百姓而不顧。”

文德聽完，馬上抬起頭。

當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時，韓文德神色有些恍惚。

程野的確是縣衙的師爺，上任沒多長時間，比他早上半月而已。

他還是學子時也見過他，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來告狀，而且狀告的還是他自己。

“程野，你可知道，民告官需要先打三十大板？”雖然狀告自己，但他卻不容許自己徇私，還是按照程序詢問道。

“草民知道！”

“那好，先打三十大板。”

程野沒吭聲，自己趴到了長凳上去。

看熱鬧的百姓傻眼了，但更多的是興奮，這可是好幾日的談資。

衙役也沒閑著，見程野趴好了，直接開打。

大堂只剩下啪啪啪的聲音，程野卻是一聲不吭，始終強忍著疼痛。

等程野被三十大板打完，半條命已經沒了。

“程野，現在可以說你狀告我的那些事情了，如果屬實，本官自己脫了這身官袍。”

文德雖然對縣令的本領不是精通，但也是好好學習了一番的，對此并不擔心。

程野趴在地上，咬牙忍著疼痛，聽到這話眼睛就是一亮。

“敢問大…人，給您一本賬簿，您能否查看出錯漏之處？”

“這…”文德卻有些答不出，因為他對數術并不精通。

“大人怎么不回答？”

文德想了一會兒，回道：“本官對此并不精通，所以未必能找出錯漏之處。”

“那大人，如果手下人中飽私囊，您又如何得知？”

文德一下子啞口無言。

不過他也不是白給的，雖然不能回答程野這個問題，但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人性本善；我相信自己手下都是善良的，是愿意為百姓做事，而且我也會仔細調查每一個手下，如果做過錯事，本官不會用他們。”

“好！”看熱鬧的百姓高聲叫好。

他們愿意看到這種官，這才是為了百姓的好官。

上鉤了。

趴在地上的程野暗喜。

他就是打算把文德往學術上引，只要辯駁中贏了對方，那他這一套就不攻自破。

“大人，您真認為，人之初性本善么？”

“難道不是？”文德反問道。

程野急促的喘了口氣，他的屁股太疼了，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他寧愿暈過去。

“大人，您看…”程野指著身后百姓中，一個抱著孩子的大姐道：“如果這位大姐吃東西，孩子什么樣的動作才算是善呢？”

文德順著程野手指的方向看去，想了一會兒后道：“安靜的看著其母親吃完就是善。”

程野趴在地上也是點點頭。

但馬上，他說道：“那大人可以試試，看看那個孩子是善是惡。”

文德一愣，試試？

抬頭又看了看抱著孩子的大姐，有看看對方懷里兩三歲的孩童，不知道程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大人試試就知。”程野又說了一句。

文德無法，只能命人拿塊餅給那位大姐。

百姓們也是好奇，不知道趴在地上的那位師爺是什么意思。

一會兒的功夫，手掌大小的餅被拿了過來，文德命令衙役直接遞給那位大姐。

“大姐，你只要吃了這餅就行。”韓文德對她說道。

那大姐也非常好奇，她也想知道答案是什么，但總覺得自己應該知道答案，好像什么時候見過，而且不止一兩次。

接過大餅，大姐直接咬了一口。

還沒來得及咬第二口，小孩子直接把大餅搶了過去。

這還沒完，他還把大餅放進自己嘴里。

韓文德猛然站起來，腦海中一聲輕響，仿佛有什么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