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葉落，程韻悠還是沒有和程韻瑤說過一句話，連時羽澤他們也是，偶爾會和周琪寶說一兩句話，六個人減去了一個人，程韻悠變得有點孤單，三月就這樣過去了。
三月的離去，四月還會不會太差?
“韻瑤，你真的想好了嗎？”
房間里有些昏暗，只有那盞臺燈在亮著光，坐在桌前寫作業的程韻瑤愣了下隨即點頭，程媽媽放下手里的那杯熱牛奶，眼里有些霧水，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一滴淚水滑下來，晶瑩剔透的。
程媽媽擦干臉頰上的那行淚轉身走出她的房間，程韻瑤看著書本發呆了許久，她從底柜里拿出一個粉色的盒子，打開，里面是任離修送她的那條項鏈…
四月一號愚人節，不少同學還挺愛在這天都弄人的，連齊浩然都騙了一次程韻瑤，課間時，他突然轉過身來對她壞笑，她拿筆輕敲了下他的頭說道：“笑什么?作業不寫。”
齊浩然還是笑，突然小聲說道：“我喜歡你。”
她愣了許久。齊浩然痞痞地笑著說：“今天四月一，知道是什么日子吧？”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他這樣說，她的心里像是有塊大石頭落了下來一樣，沒有了幾秒前的沉重，她點頭，“愚人節。”
他咧嘴一笑，“我去玩了，拜。”話剛落下，他就站起來往后面走去和他的朋友玩去了。
任離修也捉弄她，直接表白然后還不讓她拒絕直接捂住她的嘴說：“愚人節而已，當一次我的女朋友，反正也是假的。”
她搖頭掙脫開她的手，“你都這樣說了，那答應了也沒什么意義啊。”
任離修輕笑，迷倒了萬千少女。
放學，程韻瑤今天早上是走路來的，所以她沒有自行車，然后去蹭座就選任離修的，“任離修你能載我回家嗎？就這一次。”她笑吟吟地站在任離修面前。
任離修愣了下隨即點頭，時羽澤假裝不在意只是表情有些陰沉，江梓文心疼他三秒。
快到半路時，程韻瑤指了指右街說道：“走這邊。”
任離修聽話地拐進右街，心里有些好奇，以前載她回家時，她不都是說不準“掉隊”的嗎？“為什么要走這邊?”他問道。
“因為…”程韻瑤輕晃了下頭馬尾隨著輕晃了下，“你不是喜歡我嗎？”她轉了轉黑溜溜的眼球，“想讓你帶我在這里逛一會。”
任離修低笑，聲音低沉低沉的，“你不是喜歡澤嗎？”他說。
“韻悠喜歡他，以后別再和我提時羽澤了好嗎？”程韻瑤低語，每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她的心莫名地就痛。
“好。”
經過奶茶店，程韻瑤讓他停下，兩人進了奶茶店，里面很溫馨有點安靜，點了兩杯香草味的奶茶，程韻瑤靜靜地望著玻璃板外面，街道上人來人往，情侶吵架的聲音，小孩求爸媽買糖聲音…
六點三十分他們還在街上逛，任離修問她怎么不急著回家，她說道：“我媽說今晚多遲回來都行，只要玩的開心就好。你看我對你好不好?只和你到街上玩。”她笑吟吟地問道。
任離修低笑，“你這樣很容易讓我誤會的知道不?”
“哦，那別誤會。”程韻瑤笑了笑，“對了，那條項鏈我很喜歡，我會好好珍藏著的，把它當成傳家之寶，沒錢時就拿去賣了。”
任離修：“……你家是有多窮啊？”
“不算窮也不算富裕，普通家庭。”程韻瑤拍了才他的肩膀，“放心，我跟你開玩笑的呢。”
凌晨，程媽媽走進程韻瑤的房間里，臺燈前的程韻瑤還在認真復習聽到聲音后回過頭，“媽，你來了。”
“嗯，收拾好東西了嗎？”程媽媽走過去，程韻瑤點點頭收拾好書本。
上了車，一路上都很安靜，街燈昏昏暗暗的，程韻瑤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物，思緒萬千，從小時候到長大后，從沒朋友到有朋友，從不愛笑到愛笑，全部都是在這個地方一點一點地改變的。
……
第二天，教室里突然少了個人，班主任從教室里走進來，走到講臺前，拍了拍桌子示意安靜下來，同學們都安靜了下來后，她的表情有些許嚴肅，“同學們，今天我有件事要和你們說，我們班…少了一個人，你們發現了嗎？”
邱白球觀察了下教室，帶上她同桌的空位就一共有三個空位，她望著老師問道：“請問老師在指誰?”
“嗯，程韻瑤同學轉學了，昨晚門衛叔叔打電話給我說我班的一個叫程韻瑤的同學想進來拿東西，問我我們班是不是有這樣的一個人，程韻瑤同學前天時就和我說了一聲……”
邱白球一愣，低頭看了下她旁邊的位置的桌柜里，里面有一支筆還有一本筆記本，她拿出那本筆記本，里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這本筆記本韻瑤每次下課時都會借給她抄，因為她上課經常不認真聽課，中間里夾著一片枯黃的杏葉，最后一頁上面寫著字：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抱歉，臨走時我沒有告訴你們，這筆和筆記本就送你了，希望你能收下，上學期的內容也有，要經常看哦。
還有，有緣再見，希望我們都能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學。
——程韻瑤
眼淚劃過臉頰，邱白球吸吸鼻子，破涕為笑，“笨蛋，程韻瑤這個笨蛋。”
程韻瑤的電話卡換了，除程媽媽和程爸爸知道外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舊的那張電話卡她用剪刀給剪了然后丟進了垃圾桶里。
那天晚上，她向她媽媽坦白了——
“媽，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她低下頭，頭發散下來遮住了她的臉，眼里的霧水滑落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順著臉廓滑落在地上。
程媽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程韻瑤繼續說道：“媽，我想轉學，我的成績不斷滑落著，上課也是心不在焉的，我知道錯了，你說的話我都記在了心里，還有，我喜歡的人是我的一個朋友。”
豆大的眼淚不停地滑落下來，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程媽媽笑了下，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傻瓜，誰不曾在這個年紀里心動過呢？媽媽也有過。”
“媽，我想轉學，我想重新開始，韻悠她現在肯定也不想見到我。”程韻瑤咬唇，抱住程媽媽，她不敢哭太大聲，怕被韻悠聽見，怕吵到別人。
那一夜很安靜，繁星點點，只有她們母女倆在輕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