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祁亦淡淡道。

祁恬被祁亦突然的到來嚇得一驚，手下的巴掌也未扇下去。

九歲的小臉上立刻做出了個欲哭的表情，懦懦道，“姐姐……”

若是換前世，祁亦定會心疼一番，可現在不會。

瞧著祁恬的模樣，祁亦只有惡心。

小小年紀便會做戲。

“我的話，你是聽不懂，還是想忤逆？”祁亦挑眉，聲色清冷。

“恬兒不敢！”祁恬忙道，可卻依舊不下跪，“可今日之事，恬兒沒錯！還請姐姐明鑒……”

為等祁恬把話說完，祁亦腿一掃，祁恬便雙腿一彎，雙膝深深地砸向了地上。

“姐姐！”祁恬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這個平日極其寵愛自己的姐姐，怎么今日會這樣對她！

“啪！”祁亦暗用內功，甩了個巴掌上去。

看似并未下多重的手，但卻足夠讓祁恬清醒，又不落得他人口舌。

祁亦從阮豆處拿了個帕子，擦了擦手，居高臨下地瞧著祁恬，道，“可知錯？”

祁恬咬牙，雙眼水汪汪的，“恬兒不知！”

“啪！”又一個巴掌甩了上去。

疼！

祁亦面上毫無表情，只是從容地說，“你可知錯？”

這種風輕云淡的神情才是最可怕的。

“恬兒知錯。”祁恬的眼眶中淚水在打轉，樣子楚楚動人，“恬兒不該私自教訓姐姐的丫鬟，即便犯了錯誤也不可以，因為她是姐姐的人。

可是姐姐，恬兒的衣服被這丫鬟弄臟了，這可是御賜之物。恬兒怕被圣上曉得，遷怒于父親，治父親一個不敬之罪，恬兒一害怕，才會這樣的……對不起，姐姐恬兒知道錯了……嗚嗚……”

“這是御賜之物？”祁亦挑眉。

祁亦明知故問。她自是曉得這是御賜之物。

祁恬咬著紅紅的下唇，似在壓抑自己的哭聲。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若是前世的祁亦，定會就此心軟，把此事就罷。可現在，絕對不可能說算就算。

“妹妹莫開玩笑。啟天國的規矩，圣上賞賜給大臣家眷的東西，只可嫡子嫡女或當家主母使用。妹妹是個庶出，手里又怎么會有御賜之物？”

庶出……

也許是從小就被下人當成嫡小姐服侍，她都快忘了，她是個庶出。

前世祁亦寵愛祁恬至極。因為祁亦不怎么愛梳妝打扮，所以就允祁恬若看上了她的什么東西，就可以拿去用。

祁恬經常連說都不說一聲，就拿去穿戴。可祁亦寵愛祁恬，也就不去追究。哪怕是貴重的御賜之物。

“在嫡姐面前說謊，可是錯？”

祁恬只好道“恬兒知錯。”

“啟天家規，若奴婢犯錯，首先應交由主子或嫡出子女或夫人處置。我這個嫡小姐就站在你面前，且我是她的主子。小妹這般無禮，私自動手，可是罪？”

祁恬的一口銀牙馬上都要被她咬碎。

“你身為將軍府小姐，雖然是庶出。但也不能失了風度。剛才那般潑辣，親自動手教訓下人，可是丟了將軍府的面子？你可知罪？”

“小妹知罪，請姐姐處罰！”

祁恬聲音嬌嬌的，抬頭看著祁亦，眼里都是淚水。

祁恬明白，她這般說辭，祁亦便不能借機處罰她。

若罰重了，就是苛待庶妹。

若罰輕了，就是教妹無方。

強者與弱者的沖突中，人們往往心向弱者。這并非全是憐憫之心，而是他們往往會在弱者身上看到自己。

畢竟有權有勢之人，不會管這些小事。他們并不參與這場判決。

所以，蒙冤的絕不僅是弱者。

祁恬便是較弱的那方。

她懂這個道理。也吃定了祁亦會為了她自己的名聲，將此事做罷，不會去真正責罰她。

可祁恬錯了。

“姐姐并不想責罰你，可小妹這么說了，姐姐不允，可不是我這做姐姐的小氣了嗎？”祁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