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警告？”

最開始麗絲的勸說，前些天入手的那冊神秘側書籍的導言，再加上今天杰洛特鄭重無比的警告…..這些本身處在超凡之中，與神秘打交道的人為什么都在訴說危險？

而且令人不解的是，他們對危險的闡述方式各異，但是對最后最壞結果的表達卻是出奇的一致，不是陷入瘋狂后自我毀滅，便是在無盡的折磨中迷失自己。

在羅德看來，知識就只是知識而已，這種單純的前人總結出的經驗都是寶貴且無價的，運用得當的話能讓人受益匪淺，運用不當的話確實會帶來一些災難；可是要說單純的知識，那些記錄在紙張之上或者口口相傳的東西，能夠令人瘋狂？

“被書逼瘋？開什么玩笑。”顯然，羅德并沒有將杰洛特的勸阻聽進去，這位異界的高階研究員并不認為沒有自己不能駕馭的知識，“可笑的異鄉人，熟不知活到老學到老，乃人生一大樂趣？”

“不聽，不看，不說？”

“可笑至極。”

真的如此嗎？希望如此吧。

…………

“尊敬的先生，下一站就是卡薩盧爾警察局總部了，您是否按原計劃下車呢？”正在專注讀書的羅德被乘務員甜美的聲音驚醒，她疑惑的看著額頭上滿是細密汗珠的羅德，“您確定自己沒問題嗎？需要我們幫你呼叫緊急醫療服務嗎？”

“沒事。”羅德一把將額頭上的含住抹去，迅速將一本看上去就非常古老的線裝書裝入一個黑色的布口袋里面后，隨手從錢包里抽出一張20克朗的紙幣塞到乘務員手中，“多謝您的提醒，要不我差點就要坐過站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得….請您把小費拿回去，我們有規定……”

“這是個交換。”羅德笑瞇瞇的從指縫間‘變’出一張乘務員的名片，“不介意的話，改天我請您喝下午茶？”

“啊…..呃，好的。”

在臉紅的乘務員反應過來之前，羅德便繞過她來到車廂出口，在車子停穩車門打開的瞬間便輕盈的跳下車，出站后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皺了皺眉便將其丟到旁邊的垃圾桶內。

“這本書有點怪啊….”羅德再次檢查了一下裝著《狂獸，低語與惡魔饋贈》書冊的黑布口袋，確認沒有任何破損不會別人認出里面的東西后，才后知后覺的喃喃自語到，“我剛才為什么會那么做….這可不像我的作風，倒是像杰森才會有的做派……算了，研究所的正事要緊。”

大眾制藥卡薩盧爾研究分部，所長約里克的辦公室內。

“喲！瞧瞧是誰來了！歡迎，歡迎！”約里克的態度相比他第一次見羅德的時候不要熱情了太多，他一指旁邊的沙發，“請坐！要喝點什么，白蘭地還是威士忌？”

“多謝，但是我不喝酒。”羅德指了指腦袋，“一個好的研究員需要隨時保持頭腦清醒。”

“你說的沒錯。”約里克拿過一瓶葡萄酒，在兩個高腳杯中各倒了小半杯后熱情的走了過來，“只不過適量的葡萄酒有益于血液循環，反而會讓我們的頭腦更加清醒；另外，今天可不是尋常的日子，為了慶祝你的偉大成功，讓我們干一杯又何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羅德要是還拒絕的話也就太不識趣了；他是腦筋有點死情商不高沒錯，但也不至于做事那么死板，否則即使再有才華也不可能主導一個大型項目。

“那么下不為例，干杯！”

“干杯！”

一杯酒下肚后，約里克的性質更加高昂。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個？”

“先開心再說，所以好消息吧。”

“嘿！我喜歡你這豁達的性格。”約里克坐到羅德對面，興奮的搓著手兩眼放光道：“好消息是你親自合成的腎上腺素簡直完美，總部收到我們的研究報告和樣品后給予了充分肯定，并批準了你擴大實驗室規模的請求，另外你得以提前結束實習期轉正！”

羅德配合的微笑一下，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也談不上多么興奮。

“另外總部撥下來300金鎊的研究經費，其中20金鎊作為你私人的獎勵，現在由我正式頒發給你！”說完，約里克取出一個精美的木盒，里面靜靜地躺著青銅中期亞歷山大大帝發行的20枚限量紀念版金鎊，實際的價值至少是面值的5倍以上。

羅德預料到了大眾制藥會給予豐厚的獎勵，但是他沒想到公司的出手竟然會如此闊綽，20枚瓶蓋大小的金幣靜靜地躺在木盒中的沖擊力，令羅德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下面就是壞消息了….”

壞消息？！難道這幫無良資本家打算替我保存金鎊？真要是這樣的話羅德非要把這個地方給炸了不可….

“你想什么呢，公司給出去的獎勵從來都不會收回！”約里克笑瞇瞇的將裝著金鎊的盒子遞給羅德，“壞消息是我偷偷截留了一部分你的寶貝…..”

截留？約里克要這東西干什么？那一點分量根本不足以做成什么事啊….

“呃….雖然難以啟齒，但是這東西讓我重獲新生！”約里克給了羅德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在加上羅德回憶起那天這廝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以及…….難道說？

“！！！”羅德一愣，腎上腺素和性激素可是兩碼事，前者是救命用的，后者是弄出人命用的，怎么可能混淆啊！

等等…..好像在這個世界的醫療體系里，這兩種激素是密切相關的，也就是說…..

‘神TM腎上腺素竟然有那種用途，我真是嗶了狗了…….’

約里克沒有注意到羅德便秘的表情，繼續期待的說到，“所以我就偷偷自用了一部分后，將剩余的推薦給了一些有分量的朋友。”約里克干咳一聲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尷尬，畢竟說的再冠冕堂皇，也難改他實際上有些拉皮.、條性質的行為。

“當然，結果是非常好的，只是那些人對后續產品的需求比較旺盛，所以…..”

“所以？”

“我需要你冒些風險來截留一部分成品，用以銷售給我們的朋友；作為回報，你會得到豐厚的金鎊以及大人物們的友情！”

臥槽，我羅德可是個有節操的醫藥學研究人員，你拿我當什么了！

“每份腎上腺素，你可以分到5金鎊的提成！”

“沒問題！”這是鬼的壞消息哦，以后有了這份收入，何愁奧黛爾那個吸血鬼再壓榨咱呢？

‘真TM香啊！’一旁看戲的杰森無助的用雙手捂住他的老臉，‘你的節操還能再便宜一點嗎？’

‘節操是啥，能和金燦燦的金鎊相比嗎？你試試看去煙草店里，看老板會不會因為你的節操免費送你兩盒金伯爵。’

‘臥槽…..我怎么遭得住你這種人！’

羅德作為人工合成腎上腺素項目研發者，‘自然而然’被約里克任命為全權負責后續所有工作的項目組長，所有樣本的采購以及判斷成品是否合格的權力全部由羅德一人掌控。

而他在將前期費力的收集‘要素’的工作交給幾個研究員后，自己便只需要在私人實驗室內，單獨進行最后一步相對技術含量最高最困難但是不怎么浪費體力的合成工作；而有著約里克撐腰，其他研究員就算覬覦羅德的研究成果，也并沒有辦法一窺奧秘。

短短的兩個禮拜，羅德只是每天下午去一趟實驗室，花2個小時左右將貨物合成好，隨后大筆一揮將其中一半的腎上腺素打上‘不合格’的標簽交給特殊人員‘處理掉’，便可輕松的獲得數十金鎊的豐厚外快。

這種比搶錢還要來錢更快的方式，讓羅德親身體驗了一把什么叫做資本的優勢，跟讓羅德明白金錢在權力面前，只是一種附庸品以及簡單的數字而已；除非達到一個質變，否則金鎊就真的只是金鎊而已。

不過羅德和約里克的好日子并未持續太久。

一個月后，大眾制藥總部便派下來了一打兒高級研究算，打著幫助羅德分擔壓力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在一旁觀摩學習；對此羅德倒也是早有預料，畢竟總部不可能放任這么一個重要的資源掌握在一個非核心成員手中。

能讓他獨享一個月的利益，并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已經是最大程度上的容忍了，要是羅德還貪得無厭想要索取更多…..那么這種對于金錢與權力的盲目追求，同樣能將它啃的干干凈凈，連骨頭也不剩一根。

倒是約里克有些為羅德憤憤不平，這次反倒輪到羅德這個原本的‘呆子’來安慰他。

“我們提早給那些朋友供了一個月的貨，讓他們得意了那么久，這份能力與價值的體現足以讓他們對我們刮目相看，這才是最大的收獲”羅德主動為郁悶的約里克倒上葡萄酒，“至于金鎊？一堆死物而已何必那么看重，須知來日方長….況且這一個月咱們也沒少賺錢，舍得舍得，未舍先得，那么就要抓住機會‘舍’出去，否則必定大難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