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后,頭疼慢慢消失,融合了原主人記憶的羅德坐在床上發著呆。
‘現在相信穿越還有些為時過早….說不定敵人有研究過我的心理,故意演這么一出戲?不過這混亂的記憶又是怎么回事?他們如果有這種碾壓我們的生物科技實力,干嘛還那么費勁入侵…..’
米莉切開一個新鮮的橙子,將外皮剝掉后把鮮嫩的果肉捧在手心遞向羅德,“來~啊~張嘴喲。”
“嘔!”捧著一本小說看的奧黛爾故意擺了一個要吐了的表情,“你這個被漫畫毒害的惡心兄控,能不能在神圣的醫院收斂一點?”
“呵....那也比你這個已經24歲了還是個老處女,騎士主義中毒的笨蛋強吧?”米莉完全無視奧黛爾手里幾乎要捏碎的厚厚小說鄙視的看向后者的小沙丘。
“真是的,我竟然有這么一位沒有魅力的大姐,還真是讓人頭疼呢…..麗絲到了你這個年紀可都有了個可愛的女兒了呢…..”說到這,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米莉突然啞了火,略帶歉意的看向旁邊臉色平靜的麗絲,“對不起麗絲姐姐,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沒事,都過去了。”麗絲微微一笑,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優雅。
“蠢貨米莉,腦袋才會那么蠢吧?”
“老處女奧黛爾,你沒資格說我!”
“呵,說的你不是嗎?”
“只要我推倒了羅德,就不是了!”
羅德頭疼的懶得去理這兩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姐妹,但這不代表其他人會無動于衷,當一個如小山版魁梧的身影出現后,輕松的如同提小雞一樣提起這對姐妹,“閉嘴,出去吵!”
啪啪啪
呃,前兩聲屁股屁股落地,后一聲是關門聲
麗絲不好意思的對護士笑笑,“請您務必不要往心里去,她們兩個是….嗯,義姐妹,普羅德米爾家族絕對沒有近親通婚的習俗!”
“又有怎么樣,這破醫院里我見過的怪事還少嗎?”魁梧的護士左手扶著右臂上恐怖的弘二頭肌
“唔….不不不,我絕不會的!”羅德只感覺一陣陰風從毯子下吹來;不過話說,這里真的是敵人設置的情景嗎,為自己一個人鬧出這么大動作?這也太看得起他了….
至于盜夢空間一類的猜想則早就被羅德推翻了,從剛才開始他就努力‘幻想’出來一道雷電或者別的什么強大存在將這個不和諧的護士抹去,可惜直到現在她依舊活奔亂跳,還時不時舔舔嘴唇貪婪的看向瘦弱的羅德….
“護士大….小姐,我想….嗯,去洗手間。”
“需要幫忙嗎豆芽菜?”鐵塔護士拍了拍她可靠的肌肉,“你可別不小心掉到馬桶里去了。”
“不不不….我自己可以的,我保證!”
“好吧”護士聳聳肩一指門口,“出去右轉走到底就是。”
“多謝。”羅德對麗絲擺擺手示意自己一個人可以,便踩上拖鞋扶著墻慢悠悠的走了出去….然而他并沒有去廁所,而是順手拿了一個正在走廊里輸液睡覺的病人的輸液瓶,隨后趁沒人注意又從護士的托盤里拿出一副剛用過的輸液工具。
嫻熟的偽裝成正在輸液的樣子后,羅德看似漫不經心的在樓層中閑逛,實則一直在監視自己后方,視線不緊不慢的掃過每個路過他身邊的人,集中觀察他們的虎口與掌心指節等部位,因為他的安全課教官告訴他,凡是在那些部位有明顯老繭或是肌肉異常的家伙都值得注意---那些人不是軍人就是間諜。
遺憾的是一大圈下來,除了幾個做手藝活的人外,他沒有發現哪個‘臥底’有類似特征;但羅德并沒有掉以輕心,說不定這些人都在相應部位做過偽裝呢?顯然我們的羅德博士的安全科目滿分憑的是被迫害妄想癥患者的硬實力獲得的,哪像其他人那樣還需要走后門?
不知不覺,羅德走到了一個病人明顯較多的較怪異的區域,這些病人一看就….怎么說,有些特別?
其中一個高個病人只,高呼著自己是戴林大公….問題是這一任的戴林大公是女人…
而另一個人則自稱是納達帝國的亨利大帝,一本正經的與那位扮演女大公的家伙交涉,要求他把‘裙子’掀開,否則就對戴林開戰;而旁邊則圍了一堆‘權貴’,為自己的‘主人’說話。
羅德眼看著附近這些奇怪的家伙越吵越激動,他感覺有些不對勁;默默往后退時撞到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家伙身上,把他手上的一副類似撲克牌的東西撞得滿地都是。
“不好意思。”羅德蹲下來幫這個人撿牌,同時還不忘偷偷觀察四周是否有人盯梢,只是令他失望的是盯梢的‘間諜’警惕性極高,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他!
“命運卡牌?”與羅德同名的前主人留下的破碎記憶中,正好有關于這東西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詳細,看來這位表面上的歷史學研究生并不是他看著的那么老實,竟然喜歡私底下偷偷搞這些迷信東西…..真是丟我輩科學家的臉啊。
不對,我差點就被這些虛假信息套進去了!這些信息極有可能是通過某種生物技術臨時放到我大腦中的…..
“嘿,我看你們能演到什么時候!”說完這句話,羅德便將手上所有的‘命運卡牌’一股腦的塞到對面那個瘋子手里拍拍他的臉冷笑道,“加油繼續演,千萬別停!”
他已經摸清了醫院的大概構成,如果這里是敵人控制的秘密區域的話,自己有八成把握逃出這個老舊且漏洞百出的‘監獄’,至于后續會不會被捉回來,管得著那么多嗎?
萬一這里不是敵人進行搭建的舞臺,那就說明羅德真的穿越了…..呃,到時再回來也不遲,所以說無論怎么看落跑都是穩賺不賠的。
不過就在羅德準備原路返回時,幾個五大三粗的男護士從各個方向圍住了他,“先生,請跟我們過來,你的病區在這里。”
“等等,我不是,你們搞錯了…..”
“是是是,每個人都是這么說的….來,乖乖聽話,叔叔給你吃棒棒糖。”
…………
一番糾紛后,終于在羅德即將被夾到精神病區之前,被察覺到他失蹤的麗絲即使趕來救場,將已經掙扎的快要脫力的羅德扶回了房間。
“少爺,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否則恐怕我們接下來一個禮拜都要在這里過了。”
“沒問題,都聽你的….”躺在床上的羅德倒頭就睡,他要養精蓄銳為晚上潛行出去繼續體力,順便說一句,原主人這體力真是夠嗆啊…..
而在羅德翻身的空檔,一張夾在他褲縫中的命運卡牌緩緩打著轉掉到地上,麗絲拿起卡帕后陷入了某些追憶;很早起她對這類占卜卡牌印象不差,因為曾經就是這樣的東西告訴她,她會有一個注定美好的未來,與丈夫孩子一起快樂的生活。
可惜十年前的異常災難將那些神神叨叨的預言徹底撕的粉碎。
“騙錢的伎倆。”麗絲冷哼一聲把卡牌丟入垃圾框內。
自信看的話,隱約可見其上用古斯特文語書寫的華麗文字,‘無信者’。
卡牌上的瘦小的男子渾身空無一物,被白布蒙住眼睛艱難的行走在一根只有兩拳寬的平衡木上,而他腳下就是無盡深淵;他徒勞的伸出手想抓住從夜空中一閃而過的幸運流星,但無奈被綁起來的雙手限制了他的活動。
而在他上方,一位懸浮在半空中的神明正在猶豫要不要將祂手中的黃金權杖贈與這位不幸者,祂似乎在衡量是否要失去自己一部分神職來幫助眼前的凡人渡過生死的危機。
無盡深淵下方,數個貪婪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平衡木上的可憐蟲,祂們舔著嘴唇蓄勢待發,同時又小心的觀察者天空中那偉大的存在,琢磨著那位真正的想法。
一旦神明離去,這個可憐的無信者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啪嗒的一聲,卡牌在垃圾筐里翻了個面,露出背面的制造商文字。
那是一個別扭無比的公司名稱,可以說完全不符合大陸通用語的語法與使用慣例,就像是一個小孩兒亂編的名字,非要音譯的話,有點像<地母-艾蘭迪爾>娛樂有限公司的讀音。
怪異無比。
……………………
幾個小時后
……………………
羅德悄悄睜開眼睛瞥了一眼趴在自己窗邊呼吸勻稱似乎陷入熟睡的麗絲,戳了戳她的臉蛋,后者只是哼哼了兩聲。
蹩腳的看守者,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羅德踮著腳尖挪到衣架旁,小心的穿上了屬于記憶中‘自己’的衣服,提著皮鞋悄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趁四下無人換上鞋子立起大衣的領口,將褐色禮帽的邊沿壓低盡量擋住前臉后,羅德雙手插兜按照之前計劃好的線路,繞過正在打瞌睡的值班護士臺,腳步輕快地順著木質樓梯來到一樓大廳混入出院的人流,順利的離開了這里。
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不過爵士街上兩面的店鋪中依舊不乏聚會玩樂的貴族青年,在羅德為數不多的記憶里,這里是卡薩盧爾最繁華的街道之一,東西向的街道貫穿著最富庶的西區,在這里就算開店賣黑面包都能賺的缽滿盆滿,前提是貴族們會拉下面子吃這種‘下等階級食物’。
“不對不對,這是敵人給我制造的幻覺!”羅德搖搖頭將這些記憶拋開,只是看著眼前復古低矮的英式店面以及道路兩側的高桿汽燈,還有時不時從街道上駛過的雙架馬車,帶著高帽和單邊鏡的傳統‘貴族’,無不告訴著羅德這里絕對不是他熟悉的家園。
固執的羅德可不相信自己是‘穿越了’,他走上街道仔細觀察每個行人或店鋪,不禮貌的直視很快便引起路人們的注意,就在羅德迷茫到極點的時候,尖銳而又熟悉的高跟鞋聲刺破了街道上嘈雜的聲音,傳入羅德耳中。
他猛地向左看去,一個似曾相識的黑色背影迅速的融入一個偏僻的小巷中。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