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奧斯本像是意識到什么，快人一步上樓，梅姨她們緊隨其后。

牧山狐疑的看了他們一眼，自顧自的努力嗅著客廳里的氣味。“不對，……有些不一樣……到底是什么？”

天魔無影無形，無色無味卻能無聲無息的放大人的欲望野心，將入魔的人無知無覺地變得面目全非，成為惡魔的傀儡。

牧山臉色驟變，她想起曾經在末世時被強大的力量蠱惑，殺伐入魔甚至一度沉迷其中，無論活人還是喪尸，無論敵人還是隊友，死傷在她手里的不在少數。鮮血的刺激讓她入魔更深，險些就成了殺人機器。有段時間，她的存在比喪尸還要令人們忌憚，她所到之處，方圓幾里都不敢有人出沒，生怕被她當蘿卜砍了。

然而，慶幸的是司泰然哥哥始終陪著她，在她失控的時候，也只有他能壓制住她。否則，后果一定更加不堪……偶爾意識清醒，看到自己殺出的尸山血海，牧山簡直無法相信是自己做的，更讓她心痛的是，有許多次清醒過來，司泰然都是重傷垂危，而她卻很少留有傷口。可以想象到司泰然為了壓制她有多辛苦，即便那么艱難，他也不忍傷她……從那時，她便意識到，一個能力強大的人，如果失去了理智，會是多么可怕！

后來，這段不堪的回憶不知怎么被封存了，直到神獸世界遇到世界之主，她才記了起來。世界之主給她解惑幫她驅除了天魔，卻仍舊讓她后怕不已。她還記得那透徹靈魂的顫栗，陰冷、嗜殺、血腥、死亡……

從那天起，她能聞出天魔的味道，或者說靈魂的記憶讓她對此格外敏感！

“到底是不是天魔？是意外還是人為？源頭在哪里？……必須搞清楚！否則……”牧山打了個冷顫。如果真的是，那么這個世界恐怕很難抵抗住天魔的侵襲，第二個末世也不是不能預見……

在大家下樓之前，牧山將所有食物擺放整齊，各色美食讓人一看就食指大動。她看了眼擺放在角落里的那盤白胖可愛的餃子，熱流涌到臉頰，哎呀，好羞澀啊！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

很快，樓上的眾人下來。在諾曼·奧斯本先生身上留了神的牧山明顯察覺到他的不對，雖然他掩飾的很好。

“這位小姐是？”諾曼·奧斯本。終于發現了牧山，他原本以為這是無關緊要的幫工之類的，漂亮年輕的幫工……無所謂，反正他并不關心。

“父親，這是我同學，牧。”

“哦，你好。”諾曼·奧斯本表現的很紳士。

“先生，你好。”牧山收回多余的表情，表現的格外乖巧。

“我回來了……”彼得從門外進來，順便抱怨外面很亂，他好不容易買回了梅姨要的果醬。

大家聽得出來他在解釋回來晚的原因，不過沒人會在意這種小事。

梅姨招呼大家祈禱開飯，牧山樂呵呵的坐在彼得身邊，她看到滿桌的菜肴在向她招手。

牧山期待的看向梅姨，就等一聲令下開動，卻不想發現了諾曼·奧斯本與梅姨發生的小爭執，更沒有錯過諾曼眼里一閃而過的殺意和濃濃的邪氣。

顯然梅姨也發現了不妥，笑容都僵硬了幾分。

“那個諾曼·奧斯本絕對有問題！晚餐后一定要找哈利談談。”牧山暗想。

……

諾曼·奧斯本的突然離開和門外說的那些完全不紳士的話，完全出乎眾人意料，他的態度短時間內變化太大了！他不客氣的侮辱讓瑪莉和哈利大吵一架，雙雙賭氣離開，留下一室的尷尬。

“太可惡了！怎么會這樣？”好好的感恩節不歡而散，這是熱情好客的梅姨都無法再維持笑容。

“真是抱歉，甜心，我原本想給你一個美好的感恩節晚宴的！”梅姨眼里閃著淚花，她辛苦籌備的晚宴就這樣草草結束，讓她有些無法接受。

“抱歉，我只是……只是有些想念班了……如果他在……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梅姨抽噎著，無法控制自己悲傷的情緒。

彼得沉默的抱著梅姨，但似乎安慰的效果并不怎么好。

牧山有些著急，她不擅長安慰別人，也不愿這個可愛的長輩就這么痛苦的度過原本應該很開心的感恩節。牧山使勁兒想，她的百寶箱里有沒有那種可以處理現在這種情況的寶貝，可是……似乎沒有……

牧山無奈起身，收到彼得歉意的眼神，她朝他輕輕搖頭，示意他自己并不在意。

窗外，幾個調皮的孩子吃飽喝足在屋外玩兒煙火，彩色的火焰明明暗暗，美麗極了。孩子歡快的笑聲人不由自主心情變好了不少。

“有了！”牧山想起自己曾收集過一種藤蔓植物，會在晚上開出許多閃閃發光的五彩小花。至今她還記得誤入藤蔓林被困到晚上看到的美景，無數彩色小花爭相開放，閃閃發光，美得就像仙境！

彼得目送牧山默默走出去，甚至沒有跟他們道別，心里越發難過。牧一定是生氣了，他真是個很糟糕的朋友……

半小時后，牧山抱著一盆幾乎比她還要高的花盆回到彼得家，花盆上蒙著黑色的紗布，很是神秘。

“我以為你回家了。”牧山的出現讓彼得有些驚喜，他實在很在意這個合得來的朋友。他性格內斂，總給人一種書呆子的感覺，他以為自己不會有人喜歡……

“怎么會？我還沒吃晚飯呢！”牧山笑容滿面，“我可不愿意錯過梅姨這么好的手藝！”

牧山燦爛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明媚，似乎要掃盡屋子里的壓抑和沉悶。

“梅姨，先不哭了，這么美得眼睛哭紅了可就不美了！”牧山夸張的說。

逗趣夸張的語氣直接打破了梅姨難過的心境，“你這孩子！這么大年紀了，哪里還美不美的！”

“哪有！梅姨一點兒也不大，哪里都很美的！哦……美麗的人兒，我為你迷醉，為你癡狂！”牧山西子捧心狀，一副被愛人迷倒的癡迷樣兒。

“哦……哈哈哈！你這個小甜心，太調皮了！”梅姨終于破涕為笑。

彼得也被牧山的搞怪模樣逗笑了，他一直以為牧是那種高冷美人兒，只能遠遠膜拜的那種。雖然她平時笑容也不小，卻總有些距離感，讓人不敢太過靠近。

“呼……您終于笑了！yehyeh！”

梅姨搖頭微笑。

“我給您準備了驚喜，不過現在看來用不到了……”牧山輕輕撫摸盆栽上的黑紗，故作遺憾的搖頭晃腦。

“驚喜？”彼得好奇，能把梅姨逗笑，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驚喜了。

“梅姨？”牧山神秘的笑，非要梅姨表態。

“哦，你個小促狹鬼，快別賣關子了，我的好奇心整個屋子已經快裝不下！”梅姨無奈又縱容的配合。這個姑娘實在太可愛了。

“da~lang lang lang~~驚喜！”牧山等兩人在盆栽前站定，迅速扯下黑紗。

“Oh，god！~上帝在上，彼得，告訴我這是真的，我沒有眼花！”梅姨緊緊抓住彼得·帕克的手，眼淚噗噗往下落。她此刻眼里心里滿滿的都是丈夫班，這個盆栽雕刻的太像了！就像……班還活著一樣……梅姨激動的差點暈過去。

“……”彼得·帕克說不出話來，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盆栽，那是一個植物藤蔓纏繞成的半身像——他的班叔叔。

“牧——”彼得激動不已，他太震驚了，太像了！

“甜心——謝謝！謝謝你！”終于反應過來的梅姨緊緊抱著牧山，胸中激蕩著無數感動驚喜，能說出口的只剩下謝謝。

牧山安撫著梅姨激動的情緒，幫她調整呼吸。

“彼得，麻煩關燈。”

彼得·帕克不明所以，依舊聽話的關了燈。

屋里一片漆黑，還來不及慌亂，盆栽位置忽然出現一個小小的光點，就像一只螢火蟲一樣。緊接著，兩個……三個……十個……百個……千個……光點陸陸續續亮起，漸漸匯聚在一起，變成一個人的半身彩燈。奇妙的是，人的輪廓五官清晰可見，就像有人特地調節好了燈光的明暗一樣。

“太不可思議了！”

被驚呆了的不止梅姨！

牧山得意的笑，不枉她耗費了那么多靈力精雕細琢。彼得·帕克被驚掉下巴的傻樣兒讓她很滿意！

“梅姨，以后您可以把它放到床邊，哪怕天黑了，您也能隨時看到它。”

梅姨含淚點頭，“要每天澆水嗎？要多久曬一次太陽？什么時候施肥？什么時候落葉？什么時候修剪？……”

牧山一愣，苦笑道：“梅姨，我餓了……我們能邊吃邊聊嗎？那一大桌好吃的簡直要饞死我了……”

“是！先吃飯！”梅姨對牧山更熱情了。

“彼得，去開燈，我們小甜心要吃晚餐了！”

“……”彼得無語，為什么他有種寵愛被奪走的感覺？錯覺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