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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南柯流月

“他真當真說過,傾慕牧鄉(xiāng)侯?”阿瀅嗓音微揚,掩不住言語間的淡淡好奇。

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當真充滿了探索欲。

吳桐月咳了一聲:“不過是仰慕之情,外人傳來傳去,污言穢語,反而傳得難聽了。而裴少,偏生又是那種桀驁不馴的性子,家里想辟謠,為他說親,他斷然拒絕也還罷了。裴家網(wǎng)絡了若干絕色,只盼他納其中一位為妾室,他也不肯笑納。那性子,可謂我行我素。”

吳桐月說話很有藝術,嘴里說什么流言蜚語,其實就是暗示,裴楠鉉是斷袖,還是鐵了心斷到底的那種。

裴家絞盡腦汁準備的美妾,都沒能將裴楠鉉扳回來。

吳桐月補充:“其實縱然有這些流言蜚語,元郡許多人不信,元郡裴少還是得許多名門貴女仰慕傾心的。就算,就算他輕狂一些,男人成婚后,必定是會穩(wěn)重。只裴少性子古怪,也是不肯。”

阿瀅心忖說得那么好聽,其實不過覺得裴楠鉉沒沾過女人葷腥,裴楠鉉縱然有病,成婚后自然也就治好了。

嘖嘖,也是人家出身好,再大逆不道,也有人擦屁股。

哎呦,放別人家,這么不安分是要浸豬籠的。

南柯流月怎么不將這個孽徒給拍死?

阿瀅嘴里卻感慨:“人言可畏,更何況牧鄉(xiāng)侯是他老師,如果別人當真,怕是要浸豬籠了。”

要說酸味兒,也不是沒有。畢竟阿瀅自負美貌聰慧,又靈巧討喜,能輕而易舉將男人擺布得神魂顛倒。她雖然也沒對裴楠鉉多動心,聽說裴楠鉉居然不喜歡女人,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畢竟,裴楠鉉也算是個很出色的少年郎,心腸也不錯,更生了一張俊臉,她也曾被那張俊臉迷了一樣。

就連阿瀅這等見過世面的,也不覺有些微微心動。

不過所謂男人,在阿瀅眼里,也不過那樣兒。

故而阿瀅縱然微微失落,更多的也是自尊心受挫,而不是真的傷心。這一點,阿瀅自己也是明白的。

盧瑜一邊聽著,就更加放心了。

斷得好,斷得太好了!

咳,自己這個侄女果真是有福分的。

裴楠鉉斷袖斷得如此徹底,便算要造謠她家阿娥,也不容易。

人家前仆后繼的名門貴女不要,家里安排的美妾不睡,專門跟阿瀅私通?

想也不大可能。

盧瑜不覺內心喜滋滋,看來如今,一家子終于走運了。

是,阿瀅就是跟她一家子,密不可分的一家子。

盧瑜也有技巧的隱晦告知吳桐月,說領了吳家的好意。

吳桐月也乖覺知趣,知曉阿瀅一番折騰,畢竟想要休息。故而吳桐月說了會兒話,也便告辭了。

待只剩下小妙,小妙服侍她休息,輕輕給阿瀅梳理發(fā)絲。

小妙的手掌輕輕顫抖,淚水一滴滴的落在了阿瀅的頭發(fā)間。

“姑娘,幸好,你平安無事。”

阿瀅忽而微微有些愧疚,內心也是不是滋味。這幾天,她可是將小妙忘記了,甚至想過一走了之。

她內心是復雜的,畢竟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謝娥。

待從青郡出發(fā),等待之極,忽而一道身影,居然湊過來。

阿瀅抬頭,眼神閃爍幾分玩味,居然是安意如?

那天安意如被謝杏打了的事情,阿瀅也是知曉的,不過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雖然不喜歡謝杏,可安意如心思也太毒。

安意如伸手,輕輕的一攏發(fā)絲,唇角浮起了譏諷的笑容:“阿娥,你說你,從北楚間諜手里脫身了,怎么忽而就身子嬌弱,非得要耽擱兩天才回來。”

阿瀅眼觀鼻,鼻觀心,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樣子。

安意如卻不依不饒:“我看,你是看上他了吧,想法子留在裴少身邊。”

說到了這兒,安意如壓低了嗓音:“可惜人家是個斷袖,就算妹妹費盡心思勾引,怕也勾引不上。這一番折騰,最后人家還是不希罕,倒貼也沒人要的貨色。”

安意如的話,既尖酸又刻薄,可是阿瀅聽了,非但不生氣,反而翻了個白眼。

這些話兒說出來,根本不能傷及自己一分一毫。

安意如這么說,也是黔驢技窮,也使不出別的什么手段了。除了發(fā)泄內心之中的怒火,根本沒任何用處。

本來阿瀅也可以全不理會,不屑笑笑,將安意如當路邊的石子視若無睹。

可誰讓阿瀅心腸好,做不出這等對人不理不睬的事情。

“安家姊姊怎么這么了解我,知曉我居然喜歡裴少?所謂美人慕英雄,我自然是心生仰慕。我倒是不介意當個英雄妾,就算當不上,委屈一下自己,嫁去韋家享福。我這日子,過得真是太委屈了。最差,也就去韋家,享受點榮華富貴,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而已。”

阿瀅一邊說委屈,一邊露出甜甜的笑容。

一句話說中安意如痛處,讓安意如不覺厲聲:“你,你這個賤婦!”

阿瀅淺笑:“看來我自比不上安姊姊的貞烈,就命好,運氣好,天生的,沒辦法。聽說安家家風極嚴,好姊姊,你受辱了,你家里想你自縊以全安家名聲呢。我是覺得不好,一條命,難道還比名聲重要。不過安姊姊自重貞潔,不肯犯賤,遲早肯去死的。哈,哈哈——”

耳邊想著阿瀅銀鈴般的笑聲,安意如氣得雙頰發(fā)白,卻也無可奈何。

馬車上,阿瀅伸手揉揉太陽穴。

安意如如今發(fā)了瘋似的亂咬人,無非是無法面對失貞和慘淡的未來。

若換作自己,自己肯定也會難受,但是絕不會跟安意如這樣子絕望瘋狂。

人,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阿瀅一雙漆黑的眸子,漸漸流轉一縷深邃。

從青郡到元郡了,阿瀅倒是未曾再受到什么滋擾。

那安意如被阿瀅酸了一次,又或者是有安家的提點,再沒在阿瀅面前作妖。

踏入了元郡,阿瀅悄悄的撩開了車簾,偷偷的打量,帶著幾分好奇和緊張。

她學過元郡說話口音,卻一步也未曾踏入元郡。

養(yǎng)大她的那個騙子老大,曾經(jīng)便說過,不可太踏入元郡。

南柯流月治下甚嚴,手下人才濟濟,只怕稍有不甚,就會粉身碎骨。

故而老大行騙的范圍,是以青郡為界,只敢在朝廷管理不及的邊郡活動,并不敢離南柯流月太近了。

這兒是如此的繁華、安樂、太平,沒有兵禍戰(zhàn)亂,沒有流寇盜匪。

阿瀅只能窺見這個城市的一角,似除了稍微繁華一些,也沒什么太多的不同。

然而她卻敏銳感覺到,路上行人臉上所露出的平和、放松神色。

這是南柯流月一手締造的安樂國度,對于阿瀅這種從小過著顛沛流離生活的女孩子而言,有著一種奇妙而新奇的感覺。

正在這時,阿瀅所在的小隊伍卻紛紛靠邊,甚至連阿瀅的馬車也避入小巷。

下人來回稟,盧瑜和阿瀅才知曉,是牧鄉(xiāng)侯車駕,故而加以避讓。

盧瑜含笑點頭:“應該的,但凡云漢人,都該對牧鄉(xiāng)侯加意敬重。”

阿瀅內心流轉一股淡淡的異樣。她忽而覺得自己微微有些緊張,本來她也沒將這什么牧鄉(xiāng)侯如何上心,劉寡婦替南柯流月祈福時,她也沒多少誠意。可一路行來,眼見無論是敵是友,桀驁不馴如衛(wèi)揚、裴楠鉉,心狠手辣如赫連烈,都對南柯流月尊崇有加。不知不覺,阿瀅內心也漸漸有些異樣了。

阿瀅心忖,連吳家這樣子的商戶,也對這位牧鄉(xiāng)侯推崇備至呢。

自己對著那個什么章蓮太子時,也沒有這份異樣感覺。不錯,她固然會生出怕,生出懼,生出極致的仇恨以及緊張。可阿瀅打心里是看不起章蓮太子的。不像對南柯流月,她都不知曉南柯流月生什么樣兒,竟隱隱有著參拜神明的敬畏之感。

阿瀅很不喜歡這樣子的感覺,內心呸呸了好幾下,不斷告訴自己,南柯流月也只不過是個人而已。

別看阿瀅平時很會奉承人,討好人,其實她骨子里是很驕傲,很桀驁不馴的。阿瀅內心也很抵觸自己對南柯流月生出來的那般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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