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城,城墻之上。
直到李一言走下城墻,出了城門之后,城墻之上的馮程程才姍姍來遲的反應(yīng)過來。
李先生是真的要走了!
心頭一急,馮程程幾步之下來到了城墻邊緣,看到了城墻之下的略顯莊重的李一言背影。
沒有多想,也顧不得其他人在的馮程程,焦急的沖著城下的李一言背影大喊道:“李先生,我能叫你哥哥么?”
李一言離開已成定局,這一點即使馮程程再不舍也難以改變,畢竟李一言有自己的生活,她不能自私的奢求什么。
突聞身后傳來馮程程那熟悉的聲音,李一言頓住身形的轉(zhuǎn)過身來,頷首眺望城墻之上已然眼紅欲泣的馮程程。
在委托單的資料上,顯示著馮程程是十八歲,李一言比馮程程大了整整十歲,所以被其稱為哥哥也不無不可。
雖然這段時間以來,馮程程是被李一言各種的瞧不上,但真到了此刻離別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低估了馮程程的魅力。
這不是那種男女的喜歡,而是一種看著自家妹妹各種不爽的無奈。
曬然一笑,李一言先是揮了揮左手上裹著的馮程程圍巾,而后揚起另一只手中剛剛找到一根五六米長的竹竿,直指城墻上的馮程程道:“哦,都隨你!”
“你哥哥我現(xiàn)在要去做個孤膽英雄了,成與不成都在你馮程程的身上?!?
“記住了,拿著望遠鏡給我牢牢地盯著前方,一旦看到你這條紅色圍巾飄揚,就給我讓人用大炮死命的轟過去,記住了??!”
說罷,李一言扛起竹竿,頭也不回的急沖向戰(zhàn)火紛飛的戰(zhàn)場。
而看著越跑越遠的李一言,馮程程也意識到這便是最后的離別,也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了,雙手捧在嘴巴邊的哭喊道:“哥哥……再~見?。。 ?
話落人衰,馮程程脫力的癱倒在地,身邊眼疾手快的許文強,及時的扶住了她。
對于此番馮程程對著空氣大喊大叫的怪異舉動,許文強沒有多問,只以為這是馮程程在經(jīng)歷了生死之后的后遺癥,畢竟他此刻多少也有些難受的一陣惡心。
而身為女子的馮程程,突然有些精神失常,許文強也是理解的,所以他只覺得自己關(guān)心不夠,沒及時的發(fā)現(xiàn)馮程程的異常。
看著淚如雨下的馮程程,許文強滿臉的疼惜和懊惱之色,輕輕地將無助的馮程程攬在懷中,很是自責(zé)的在馮程程耳邊低語道:“程程對不起,是我對你的關(guān)心不夠,以后不會了?!?
“不哭了,程程不哭了……”
在許文強不斷的用言語安慰下,馮程程終于是止住了哭泣,也慢慢想起了李一言在離開時的交代。
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馮程程抬起頭,許文強見狀順勢撿起扶起,不等他說什么,馮程程便開口了。
“強哥你信我么?”
看著馮程程微紅的眼眶,許文強滿是憐惜之意的點了點頭:“當然,我許文強這一生之信任你馮程程一人。”
暖暖而又貼心的情話,讓得馮程程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輕輕地掙脫許文強的懷抱,在許文強疑惑的目光下,馮程程向著城墻上的士兵要來了望遠鏡,隨之對著茫然的許文強道:“我們等等吧!等到了時候,我需要強哥你的幫助?!?
看著馮程程堅定不移的眼神,許文強也沒有猶豫,回以同樣堅定不移的眼神。
兩人相對無言,默契的依偎在一起,等著那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來的時機,或者說是信號。
但出于對李一言的信任,馮程程堅信,這個時間不會很久。
而作為馮程程堅信不疑的對象,李一言的確也沒讓馮程程失望。
雖然因為早先戰(zhàn)場上的見聞而大吐特吐,心中有了恐懼之意的,但李一言還是壓著內(nèi)心的恐懼,堅定不移的疾跑在槍炮聲中的戰(zhàn)場之上。
轉(zhuǎn)眼,瘋狂奔跑中的李一言趕到了戰(zhàn)場中最為激烈殘酷的中心地帶,硝煙四起,看不清腳下之路倒還是其次,那如夢魘般驅(qū)之不散的持續(xù)慘叫聲,像一只只無形的大手,不斷的蹂躪著李一言的心臟。
心中雖是害怕至極,但李一言還是堅定不移的一直向前狂奔。
為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看見臆想中的戰(zhàn)場慘烈之境,李一言的目光一直目不斜視的緊盯著前方,口中無意識的胡說八道著。
“有什么好怕的,這不就是橫店里司空見慣的拍戲場景么?死的都是些龍?zhí)?,只要?dǎo)演一喊咔就全都活蹦亂跳了,都是假的,假的不能在假了!”
“我要做孤膽英雄,像那個誰在諜影重重,不對,是在碟中諜里那樣的孤膽英雄,這樣白靈兒肯定會崇拜我,然后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的?!?
“好不容易認了一個妹妹,牛皮都已經(jīng)吹出去了,我要是這個時候放慫,太丟人了,我也是要面子的人好吧!”
“回去有的和肖燦這貨吹了,小爺在民國時代拯救了南都,拯救了那三十萬被屠殺的冤民,這事足夠我吹一輩子了!”
……
絮絮叨叨的瞎說了一路,李一言終于跑離了戰(zhàn)場的中心,來到了扶桑人隊伍的身后,如此才讓李一言真正的松了口氣。
看著時間好像沒過多久,其實李一言已經(jīng)瘋狂的跑了足足有半個小時了,而且是全力疾跑。
所以在李一言松了口氣的同時,剛剛因為緊張不敢松懈的他,頓時一個腳軟,渾身泄力,直接踉蹌的栽倒在了地上。
好在馮程程這個唯一能見到他的人不在,所以李一言也只是自己感到丟人了些,并沒有太過尷尬。
喘了口氣,戰(zhàn)場千變?nèi)f化,隨時可能發(fā)生變故,所以李一言不做耽擱,起身趕著竹竿,向著遠處扶桑人聚集最多的后方中心跑去。
擒賊先擒王,這便是李一言此行的目的。
直奔扶桑人后方的指揮部而去,謹慎的李一言并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在掀開簡易行軍帳篷,確認了扶桑人此行最高指揮官在里面后,這才摩拳擦掌的行動起來。
不需多言,身在異界輕若無物的李一言,三下五除二的費力爬上了軍用帳篷的頂端,將系好了馮程程紅色圍巾的竹竿高舉過頂,奮力的飛舞起來。
紅色的圍巾很是寬大,足有半米,長度也是兩米有余,被高舉飛舞著的它,很是醒目。
似乎是福靈心至一般,瘋狂舞動著手中竹竿的李一言,一臉大義凜然的暴喝起來。
“開炮!”
“向我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