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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長三堂子

  • 宅門異夢
  • 如巳
  • 3143字
  • 2019-01-16 01:31:00

陸書沄含腰回禮,輕聲道:“弟弟弟妹好。”

“表嫂聲音溫婉,想必是個美人。”那叫景文的男子徐徐道。

葛瀧點了點頭,附和他道:“嗯,用你的話說,就是姿容秀麗,端莊典雅。”

陸書沄心中微異,定神看向了宋景文。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一直很集中,絲毫沒有改變過,難道…他看不見?

葛瀧似乎察覺到了陸書沄的疑惑,于是對她說道:“阿文是個盲人,看不見。”

陸書沄愣了愣,難怪他眼中無神,沉默寡言。真可惜…這一副俊逸溫雅的好皮囊,和身旁那嬌美明朗的妻子,他不能親眼目睹。

正待此時,管家來尋了人,說早飯備好了,讓他們過去吃飯。

于是他們們止了話語,踱步去了前廳。

來到前廳時,白頌玉和宋景常已經(jīng)坐在飯桌上了。等他們大家都入座之后,宋荷才說道:“這幾日你們姑父有事出門了,也沒什么好招待你們的。”

蘭嫣立刻笑道:“姑母一早就吩咐了廚房做了一大桌子飯菜,這還叫沒好好招待呀。姑母也太見外了,我們吶,就拿這兒當(dāng)自個兒家一樣呢,才沒跟您客氣!”

沈荷聽罷,笑語道:“還是蘭嫣嘴甜。瞧他們幾個男兒,就只顧著吃。”

宋景常聽罷,忙夾了肉送到了宋荷的碗里,笑道:“姑母,我記得小時候您最疼我了。每次吃飯都往我碗里夾肉,現(xiàn)在換我給您夾可好?”

“喲?”宋荷彎了彎眉,看著宋景常欣慰道:“景常可算是長大了,知道回報我這個姑母了。”她說完,便將肉喂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咀嚼了起來。

“表嫂,可以將那盤桂花糕換到我這邊來嗎?阿文愛吃。”

陸書沄剛拿好筷子,就聽見坐在她對面的葛瀧說話了。

飯桌上的人皆愣了愣,就連陸書沄自己都驚異了幾秒。按規(guī)矩,上了桌的菜是不能隨意更換的。陸書沄輕瞟了瞟宋荷,發(fā)現(xiàn)她的眼色微變,臉上寫滿了不悅。

就在陸書沄伸手去端起盤子準(zhǔn)備遞給葛瀧時,白頌玉握住了她的手腕,接過了她手中的盤子,用筷子夾起了一塊桂花糕送到了宋景文的碗中。

白頌玉的目光平靜,他看著葛瀧說道:“弟妹,等飯后,我請廚子做一盒送你。”

葛瀧勾唇笑了笑,起身走到了白頌玉的面前,在眾人鐵青的臉色中端走了桂花糕,并對白頌玉笑道:“不用了,這盤就很好。”

隨后,她緩緩將糕點喂到了宋景文的口中。動作輕柔,面色從容,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宋荷黑了臉,放下了碗筷,對身后的胡嬸道:“胡嬸,我有些不舒服,扶我回房。”

胡嬸說著“是”,忙扶著她起了身,不過一會,又聽見宋荷十分不悅的聲音:“景常,蘭嫣,你們吃著。姑母身體有些不適,今日就不陪你們吃飯了。”

宋景常和蘭嫣聽了,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但最后只好笑道:“好的姑母,您好好休息。”

宋荷走后,蘭嫣和宋景常瞪了眼葛瀧。但葛瀧卻絲毫不顧,依然不慌不忙的給宋景文喂著糕點。

“嫂嫂,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這弟妹…失禮了。”蘭嫣看著陸書沄,神情無奈,致歉道。

陸書沄看著心無旁騖專心喂著自己丈夫吃飯的葛瀧,心中動容,只說道:“無妨。”

但宋景常似乎看不下去了,卻又不能當(dāng)面責(zé)罵葛瀧。只好對她冷哼了一聲,而后對白頌玉道:“表哥,茶場那邊還有幾個單子沒談,我先走了。改日再來。”說完,便拉著蘭嫣一起道了別,離開了白家。

片刻后,白頌玉對陸書沄道:“你好好招待他們吧,我得出去辦點事。”陸書沄點了點頭,看著他離開了。此時客廳里就只剩下了他們?nèi)肆恕?

宋景常似乎感覺到身旁無人了,于是輕笑著對葛瀧說:“阿瀧,我飽了。”

葛瀧這才放下了筷子,看著他笑道:“我也飽了。”

陸書沄聽罷,便從門外叫來了丫環(huán),吩咐道:“可以撤走了。將桂花糕打包了,待會給我表弟。”丫環(huán)聽了,立刻照辦,而后上了壺清茶,便聽命退到了門外。

葛瀧接過了陸書沄遞過去的茶水后笑了,看著她道:“表嫂,他們都不想招待我們了,你怎么還如此盡心?”

陸書沄淺笑著,客氣道:“我是你們表嫂,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們。母親身體不適,你們表哥又事務(wù)繁多,所以沒辦法陪你們。”

葛瀧淡笑,嘴角似乎多了一絲譏諷,“宋家和白家一樣,名門貴派,看不起我這樣的貧民女子,這才是事實吧。”

“弟妹。”陸書沄微驚,忙止了她的話道:“你說這話,會傷了白宋兩家的和氣。以后斷不可再說了。”

葛瀧見陸書沄緊張,捂嘴笑了笑,而后定神道:“表嫂,你們陸家家大業(yè)大,自小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想必也是看不慣我這樣的窮酸人家的吧?我葛瀧是個實在人,你若不喜歡,我和阿文日后也絕不會再來。”

陸書沄從未聽過這樣直白的話,一時間倒不知如何作答才能顯得真誠了。只好搖了搖頭,說道:“我喜歡。以后要常來。”

“哈…”

聽見陸書沄的回答,宋景文輕笑了一聲,他握著葛瀧的手說道:“看來我們的表嫂也是個實在人。”

葛瀧聽了,也笑了笑,“這便好,以后來了白家還有個可以說話的人。”

不知怎的,和葛瀧說話的時候,陸書沄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沒有壓抑,沒有憂心。葛瀧明亮的眸子仿佛是一盞燈,能驅(qū)走黑暗。陸書沄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人,那樣無畏,那樣坦蕩。葛瀧的一切,都深深的吸引著她。

換句話說,葛瀧的樣子,就是陸書沄期望變成的樣子。

而對葛瀧來說,陸書沄這樣明明出身名門的女子,卻能展現(xiàn)如此真摯的一面,真的很難得。或許是見慣了富貴名門的傲慢囂張,讓她對陸書沄這樣和氣溫婉的女子充滿了好感與好奇。

臨走前,葛瀧送了一個玉簪子給陸書沄。那是她在出嫁前給自己買的玉簪子,很有紀(jì)念意義。但葛瀧覺得,她第一次見陸書沄,又與她如此投契,也要拿點誠意出來才好。于是她將自己手上的玉簪子送給了陸書沄,當(dāng)作是給她的新婚禮物。陸書沄收下了,并戴在了頭上。這一戴,就是一輩子。

夜晚的時候,巧兒給陸書沄卸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扭扭捏捏的。

陸書沄從鏡子里看見了她的神情,問道:“怎么了?你這兩邊眉毛都快擠到一起去了。”

巧兒聽罷,忙舒展了眉頭,笑道:“沒…沒什么。”

陸書沄取下了耳環(huán),看著鏡子里的巧兒,輕沉了沉眼,“到底什么事,說吧。”

巧兒低下了眸,支支吾吾道:“我方才聽說…聽說少爺今晚去了長三堂子…”

聽完此話,陸書沄握著耳環(huán)的手微微一頓。

“聽誰說的?”

巧兒咬了咬唇,低聲說道:“少爺身邊的阿全,他在后院和別人談?wù)摚晃衣犚娏恕!?

陸書沄握了握拳頭,神色變得十分難看。才新婚一月,便去了煙花巷柳之地么。

他這是,想讓她難堪么?

“少夫人…”巧兒皺眉道:“要不要告訴老夫人?”

陸書沄自嘲的笑了笑,淡道:“她知道了又如何?把事情鬧大了,讓我陸家顏面掃地么?那我母親…只會覺得更加羞辱。”

“那少夫人你就這樣忍著嗎?”巧兒用手摳著衣角,為陸書沄憤憤不平道:“少爺也太過分了,怎么可以做這樣的事…”

陸書沄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好了,你去歇著吧。這事兒別再提了,就當(dāng)沒聽見。”

巧兒點了點頭,聽了陸書沄的話就出去了。

而這一夜,陸書沄過得極其煎熬。也許是白頌玉的做法激怒了她,又或許是擔(dān)心此事傳揚了出去,讓陸家蒙羞。總之這一夜,她徹夜未眠。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白頌玉回來了。他似乎是從側(cè)門回的,衣上沾了露水。回到房間時,帽子上也帶了清晨的綠葉。

陸書沄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對他說:“白頌玉,我們談?wù)劙伞!?

他聽見陸書沄的聲音時微驚了驚,轉(zhuǎn)眸看向她整潔的床鋪和睡袍,問道:“你沒睡?”

陸書沄沒有回他,而是拿手帕擦掉了他衣領(lǐng)處沾上的口紅印,平靜地說道:“一年內(nèi),你別再去堂子了。”

白頌玉的目光輕怔,取下了帽子放在桌上,脫了外衣道:“阿全告訴你的?”

陸書沄沒有回他,只聞著他渾身的脂粉味,沉下了眸。他身上的痕跡如此明顯,還用人說嗎?

“白家和陸家人脈眾多,認(rèn)識你的人不計其數(shù)。為了避免流言蜚語,也為了兩家的名聲,你應(yīng)該克制一點。”陸書沄淡道,語氣里諸多不滿。

“呵~”白頌玉忽而輕笑,卷了卷袖口,說道:“那這一年里,我要如何解決需求?”

陸書沄微愣了愣,剎那無言。她似乎忘記了,不圓房的約定是她定下的。想到此處,她便低了眸,淡道:“你可以將人帶到別處,不要在堂子里,不要引人注目。總之,不要太過就是了。”

“嗯。”白頌玉輕點了點頭,走到了床邊躺下道:“我會小心的。”

“那便好。”陸書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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