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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生如戲

  • 宅門異夢
  • 如巳
  • 2972字
  • 2019-01-18 23:01:01

這時有個丫環在柳珍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后柳珍便展了顏,挽留江悅辰道:“江公子,要不你晚些再走吧。我那嫂嫂說想聽你唱曲兒,她傍晚時分就過來,你看…能不能多唱一場?錢都好說,不會虧待你們。我現在就給你們安排休息的地方,用了晚膳再走吧。”

江悅辰面露難色,猶豫道:“可我們今日還要趕回去整理戲樓…”

聽到江悅辰的拒絕,陸書沄竟感到了一絲失落。她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說:留下他吧。

陸書沄被自己心底這樣的想法驚到了,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她真的開口留了他,“就請公子再唱一出吧,我舅母喜歡聽你唱戲。我也想再聽一次。”

江悅辰目光輕怔,短短幾秒間,笑意爬上了他的眼角。他微微向柳珍行了一個禮,回道:“那好吧。那就叨擾陸夫人和陸小姐了。”

他那一笑,可讓陸書沄心跳快了不止一拍。為了掩飾心臟不安分的跳動,陸書沄捏緊了雙手,低眸看向了別處。

午飯后,陸世仁和柳珍他們各自回房午休了,幾個姨太和孩子們也進房休息了,宅子里就只剩下忙碌的仆人們。

至于江悅辰他們,柳珍也給他們安排了休息的廂房。

白頌玉因為接連幾日處理生意十分疲倦,回房后就睡下了。而陸書沄卻毫無困意。她看著他熟睡的面孔,和這房間里沉悶的香氣,想起了三姨娘。

好像今日,沒有看到三姨娘。

想到這里,陸書沄便起了身,整理好了衣裳離開了房間。

這是陸書沄成婚后第二次回到陸家,這個以前她想逃離的地方,已經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而婚姻,不過是她的第二個牢籠。仿佛她這一生,都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到另一個牢籠中而已。

她輕嘆了一口氣,慢慢往溫冉的房間走了去。

陸書沄不清楚,她為什么想要去見這個三姨娘。

溫冉害過她,設計讓她失去了唯一一次逃走的機會。如果溫冉沒有揭發她,她可能早已和奴楨離開南尋了。這樣的話,奴楨就不會死。可是萬事皆有因果輪回。陸書沄,她只是替她母親償還了一場債罷了。

三姨娘曾經受過的傷痛,愛而不得的心酸,求而不得的苦楚,屈居人下的羞辱。陸書沄她都懂,都明白。三姨娘心中的怨,終歸要有個人來平復。陸書沄真的恨不上她,因為她知道,真正令她們困頓悲苦的,是這個深宅,以及這個時代給她們綁上的鐵鏈。

“這是師父讓我轉交給您的信。”

在快要走到溫冉的房間時,忽然有一聲清和溫雅的男聲從房內傳了出來。

陸書沄微驚,停下了腳步。這個聲音…是江悅辰!

陸書沄下意識的環顧了四周,確定周圍無人之后,緊張的挪動了腳步,靠近了房門。

溫冉看著江悅辰手中的信,暗沉了神色。她一只手握緊了拳頭,另一只手端著茶杯,故作鎮定的喝著茶,沒有理會江悅辰的話。

江悅辰見她不說話,將信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她的跟前。而后他便轉身,準備離開。

溫冉見他轉身,放下了茶杯說道:“拿回去吧,都這些年了,還來這出有什么用。”

江悅辰目光平靜,淡淡道:“信我送到了,看不看,回不回,都是您的事了。告辭。”

話音剛落,他便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陸書沄聽到聲音,慌忙跑到了走廊外的柱子后躲住了,像做賊似的。

良久后,感覺四周靜謐無聲了。陸書沄才松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但在下一秒,她突然撞到了一個人。

“啊…”陸書沄吃痛的捂頭,抬眸看清了那人,不由得驚怔。

他卸了戲妝,穿著一身青衫,面容清麗,俊逸明朗。卻又有著沉潤的雅致,溫和如玉。

眼前的這個人,不正是她在佛寺遇見的那個人嗎?

“陸小姐。”江悅辰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聲道:“好久不見。”

陸書沄回過神來,低聲說道:“原來…是你啊。”

“是。”江悅辰眼角含笑,問她道:“剛才我們在房間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陸書沄聽罷,感到了一絲窘迫,她立刻低頭望向了地面。小聲回道:“是…”

江悅辰勾起了唇角,聲音極其溫柔,“陸小姐,可否陪我走一走?”

陸書沄抬頭看了眼他,感覺臉頰有些發燙。她緊張地握住了雙手,點了點頭,說道:“好。”

隨后,她便陪著他走遍了陸家。她想著,在自個兒家里,仆人眾多,總免不了被人看見。但她和江悅辰只是主客關系,盡東道之誼,也是平常的事,應當不會惹人非議。就當作,是偷聽的賠禮吧。

江悅辰這個人,給人的感覺總是和煦的,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他們走到池塘邊的時候,江悅辰見陸書沄一直低著眸,于是問她道:“陸小姐好像有心事。”

陸書沄聽了,微抬了抬眼,輕“嗯”了一聲。沒錯,她很在意他和三姨娘的對話。

“你想知道的話,就問吧。”江悅辰平靜地說道。

“三姨娘是你什么人?”陸書沄見他不介意,就開了口。

江悅辰輕笑了笑,隨手采了一片綠葉拈在手中,“在沒嫁給你父親之前,她是我的師母。”

陸書沄眸光輕怔,停下了腳步,有些難以置信。

他繼續道:“還有想問的嗎?”

“那你師父現在在哪?”陸書沄平復了驚訝,淡道。

“在南尋。”

江悅辰輕飄飄的話,似乎暗喻了故事的某種發展。

陸書沄有些恍惚,三姨娘和江悅辰的師父之間多了這層關系,其他的事情,她不知情該是最好了。所以陸書沄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只說道:“你要知道,她已經是陸家的人了。”

江悅辰輕笑,聲音清朗,“我知道。上一輩的恩怨,本就與我無關。我不過是奉師命而為,傳達他的心意罷了。”

陸書沄看著他云淡風輕的模樣,淺笑道:“也是。”

這時微風拂過,草木輕搖,他們不再說話,慢慢往廂房的方向走了去。而這一個多小時,過得比他們預料中快多了。

到了走廊上后,江悅辰停下了腳步,對陸書沄輕聲說道:“多謝陸小姐今日的悉心招待。”

陸書沄淡笑了笑,說道:“江公子,你太客氣了。傍晚還要辛苦你唱戲呢。”

江悅辰舒展了眉眼,問道:“陸小姐還想聽什么戲?”

“《長生殿》。”陸書沄柔聲道:“我只喜歡《長生殿》。”她說到喜歡的時候,眼睛里似乎多了一絲明媚。

江悅辰微微而愣,隨即展露了笑顏,“那好,我再唱一遍。”

“嗯。”陸書沄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先回房了。”

“好…”江悅辰輕聲道。

說完,陸書沄便準備離開。但就在她走了兩步路后,江悅辰忽然叫住了她,問她道:“陸小姐,你最喜歡《長生殿》里面的哪一句唱詞?”

陸書沄緩緩回眸,淡笑道:“三尺白綾若賜我,可愿葬我于君側。”

這句話,她從不與人說的。

江悅辰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憐意,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些,“我原以為,像陸小姐這樣的人,會更喜歡‘愿此生終老溫柔,白云不羨仙鄉’這樣的詞呢。”

陸書沄勾起了唇角,言語中帶著一絲苦澀。她說:“溫柔難求,仙鄉難遇。”

他似乎還想說什么,陸書沄卻離開了。

她回到房間時,白頌玉剛剛醒來。他見她一身寒氣,問她道:“你沒午睡嗎?”

陸書沄輕“嗯”了一聲,說道:“不困。”

聽見她說不困,白頌玉則起身穿好了衣裳,對她道:“那正好,現在回家吧。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下次再來吧。”

陸書沄聽了,心底感到一陣失落。但在白頌玉的面前,她藏好了這份心情,只點了頭說道:“好。”

片刻后,他們向陸世仁和柳珍辭了別,回了白家。

臨走時,陸書沄下意識往廂房的方向望了望,卻沒有見到一點那人的身影。遺憾爬上心頭,令她黯淡了神色。最后那曲《長生殿》,她沒有機會聽了。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還有沒有機會聽。

但想來,人生總是這樣,在遺憾和錯過中流失。

回去的路上,陸書沄看到了廣告牌上手持口紅的女人,不由得想到了三姨娘。不知道,三姨娘當年嫁到陸家來的時候,是不是有著和她一樣的心情。也不知道,面對舊人,三姨娘會做出怎樣的選擇,走怎樣的路。

可這一切,都與陸書沄無關了。

白頌玉將陸書沄送回白家后,便又出門處理生意去了。陸書沄則回了房間休息。她打開了江悅辰送的禮盒,里面裝著一對精致閃耀的珍珠耳環。那對耳環由金絲鑲嵌,是梅花花型,小巧玲瓏,很是動人。

陸書沄戴了上去,看著鏡子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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