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藥材,你說,朕馬上命人去找來。”皇帝步履匆匆的踏入殿內,朝安瑾檸走去。
安瑾檸轉身,見向皇帝過來,便向他行禮道:“婠姌見過皇上。”
“免禮吧,你剛才所說,需要什么藥材?”皇帝問道。
安瑾檸本就沖著那幾味藥而來,之前還怕太后等人無權做主,現下既是皇帝開的口,那便再好不過。安瑾檸隨即開口道:“解這個毒所需的別的藥,臣女相信太醫院應該都有儲備,就是有三味藥引,非常稀有。一是藏層花,二是九味回香,還有一味,便是叮草。”
安瑾檸說完,皇帝的眉頭便深深的皺了起來,似有些糾結,并沒有馬上開口答應,倒是一旁的太后沒有忍住,“皇帝,哀家記得,這三味藥,是當年——”
“母后!”皇帝不悅的打斷太后,眼神有些凌厲。
太后被皇帝這么一看,顯然也意識到剛剛自己差點失言,觸犯皇帝的逆鱗。但眼下顯然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好,皇帝,哀家別的可以不說,但那藥左不過也是身外之物。是你的兩個兒子重要還是那些身外之物重要,你自己掂量。”說完,便也不再管皇帝,而是自顧自的到一旁坐下。
皇帝看了眼生氣的太后,又轉頭看了眼那邊痛苦的兩個兒子,和一旁不停抹淚的皇后與妤貴妃,眼底神色不明。
須臾,皇帝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他抬手招來了身邊的太監,吩咐了幾句,太監便匆匆的離開了。
一時間,殿內除了太子和康王痛苦的呻吟聲,便再無人說話。
直到皇帝身邊的主管太監拿著藥匆匆趕來,才破了這有些微妙的氣氛,“皇上,藥取來了。”
皇帝連看都沒看,便讓人把藥交給了安瑾檸,“婠姌郡主,朕的兩個兒子就拜托你了,偏殿朕已經讓人在收拾了,朕也已經告知了安平王,這幾天你就先在宮里住下吧,也方便治療,你看如何?”
你都已經安排的如此周到了,連我父親都通知到了,我還能拒絕不成?安瑾檸在心中暗暗吐槽,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笑著應道:“是,婠姌知道了。”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接著道:“這宮里的藥房,你怕是也不熟悉,這幾天不如讓鄭太醫輔助你吧,你有什么需求盡管跟他提便是。”
這住在這里還不夠,還得派個人來監視?這可不成,我可是沖著這三味藥才來的,有人在身邊,還怎么辦事。安瑾檸隨即斂了臉上的笑容,為難道:“皇上,這你可就為難臣女了。”
見安瑾檸這么說,皇帝隨即便有些不悅,“哦?這何來為難一說?”
“皇上既召臣女入宮為太子與康王診治,便是對臣女這身醫術的信任,那臣女這身醫術從何而來,想必不用臣女多說,皇上也是清楚的。臣女如今能為太子和康王診治就已經是違背了師傅的意愿,若這制藥的方法和這藥方再讓旁人學了去,怕是要被逐出師門了,皇上也應該不忍看臣女因為為太子和康王診治便被逐出師門吧。”安瑾檸委屈的看著皇帝,可心中卻早已樂開了花。早先師傅便說過,有什么不想醫治,或者不想做的事,盡管把他推出來便是,本以為不會有這么一天。沒想到,今日卻叫她給用到了。
安瑾檸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本來為你醫治便已是違反師門的規定,你若再逼迫便顯得有些不仁不義了。皇帝縱使再不悅,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太子和康王都在等著她來醫治。
安瑾檸見皇帝不再說什么,便又接著道:“若是皇上沒有什么吩咐,那臣女便先下去準備了。畢竟這個毒有些復雜,需要些時間。”
皇帝點了點頭,剛想叫她退下,卻似像突然發現什么一般轉頭朝右邊看去。
眾人也順著皇帝的視線朝那邊看去,這才發現陌燼軒正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從進門開始他便只是在一旁安靜的坐著未曾出聲,也難怪眾人一時沒有注意到他。
所有人都把視線轉向了他,可對他來說卻沒有絲毫的影響,依舊只是安靜的坐著,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婠姌郡主,朕還有一事不明。”皇帝收回落在陌燼軒身上的眼神,轉頭看著安瑾檸問道。
“皇上請問。”
“不知這毒,是從何而來,又是通過何種手段同時下到他二人身上的?”皇帝問道。
安瑾檸了然,皇帝這是要找陌燼軒的麻煩了。便不疾不徐的開口道:“這毒,十分罕見,就連臣女也只是因為曾有幸在一本非常古老的書上看過一眼,才能知道有此毒,所以解藥也需要些時間研制才行。至于從何而來,臣女確是不知,不過這下毒方法,臣女記得,只有服用下去,才會中毒,且這是一種慢性毒,不會馬上毒發,需要過些時日才會發作。”反正這毒只有自己和師兄知道,隨便編點,只要牽扯不到他就行。
安瑾檸話落,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就連躺在床上的那兩個,聲音也比之前小了許多,這也難怪,若真如安瑾檸所說,那便是他們二人府上的人出了問題,而且是一同出了問題,而能做到日日下毒的,多半又是親近之人,若這是巧合便也罷了,可這幕后主使若是同一人,那才真是可怕。
皇帝心下也是一驚,他那兩個兒子能想到的,他又如何想不到。當下便也不再多問,只對安瑾檸道:“你先去忙吧,太子和康王的毒怕是不能再拖了。”
安瑾檸點頭應是,便轉身朝門口走去,還沒走到門口便見太皇太后走了進來,安瑾檸便只得先退居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