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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去昭陽宮

  • 君妃閑撩
  • 凹裘
  • 3307字
  • 2019-01-23 22:25:28

魏蔑原地沉默半晌,嘆息一口氣。決定放下國家大事,先給沈將解決人生大事要緊。

以前沈將軍叱咤風云的時候,萬眾矚目。沈將所到之處,百姓都會夾道歡迎。沈云青給自己掙得無數民心,他也給他無限殊榮。曾有文臣進諫,沈將兵權在握,榮譽無量,會對君上造成威脅。

魏蔑不屑一顧。沈云青于他,是過命的交情。雖說曾經前朝史料中,確實有武將兵變的事跡,但那些極少發生在開國盛世。都是王朝三代,王室自己衰落了之后,外臣才有機可乘。

后來沈云青自毀一腿,重傷回城。他下令尋醫救治也沒能接骨成功。只是安裝了與常人無異的假肢,依舊掌管康平城的兵權。那一段黑暗歲月也是沸沸揚揚,傳遍康平。一開始大家因為沈云青為國捐軀,心生敬意,覺得君上給予沈將軍至高無上的殊榮都是實至名歸。

但是如果牽扯上自己家的切身利益,一干重臣都不再昂首挺胸。沈將軍再厲害,以后也只是養在康平都城的廢人,左右不了君上,也無法成為大家仕途中的跳板,誰會不長眼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姑娘送去將軍府糟蹋?更何況一個對自己都狠下心的人,對旁人豈不是更狠!

就這樣無人愿與將軍府聯姻,沈云青也硬氣,梗直了身子不愿君上指婚強迫。

魏蔑走出大殿,盤算著到底是召見大臣讓他們捐出自家適齡的閨女,還是發個皇榜征婚。

巍峨莊嚴的太清殿前,天地肅殺。魏蔑如一尊高大的雄獅傲立穹頂之上,包裹在純黑如夜的箕篷中,周圍瞬間失色。

宮人們訓練有素,靜靜垂立在身后,等待君上發號施令。李雅站在墨金雕柱下等候召見,忽然看見君上自己走出來,迅速迎上去。

“外面冷,君上當心。”他招招手,立刻有小太監遞上撒天箕篷,為君上披在肩頭。 

“無妨。”鐵衣難著的年代近在咫尺,這點降溫不足一提。

他往前走兩步,走到臺階邊上。王宮空曠,一眼望去能看見宮外最高的迎春樓。紅瓦朱漆的樓閣,雕梁畫棟的窗戶,那個地方,是康平最繁華的煙花之地。

魏蔑默默收回目光,想起了他后宮里近來安安靜靜的任采擷。

“近來朝中大臣家里,可有適齡待嫁女子?”魏蔑問道。

李雅想了想,他雖然八面玲瓏,消息靈通,可是由于君上清心寡欲,他倒是很少關注閨閣女子之事。如果哪天君上開了葷,沉迷女色,那他絕對立即連夜惡補北巍各大美女名產地,四處搜羅艷姬上貢。

“奴才失職,未曾有過研究。”莫不是君上此時突然開竅,想要廣納后宮?那君妃怎么辦……

“君上若是想了解各家女眷,可以讓君妃舉辦個宴會,邀請各家女子前來由君上甄選。”這在以前先王在世,是經常舉辦的。

魏蔑想了想,似乎想起了曾經的歲月,眼底晦暗不明。

李雅躬身靜立在一旁,寒風凜冽,吹得他一口寒氣入心。莫不是他說錯了話,勾起君上傷心事了?

“去昭陽宮。”魏蔑聲音平靜傳來,繼而抬步走下臺階。

“遵!”李雅立即點頭。他自從接受了君妃的饋贈,滋味實在妙不可言。總想著若是能在君上旁邊美言幾句,讓君上對君妃好一點才行。

魏蔑涼涼地看一眼李雅,此人氣息較之前急促順暢許多,可見其心情愉悅。

何時倒戈向任采擷了?

他鼻子發出一聲輕嗤,本以為那女人安分守己,看來沒這么簡單。

他也不說破,腳步如堅地向西南方向走去。

李雅立刻夾緊尾巴跟上去。他剛剛有點太忘形了,以至于君上雖未言說他卻冷汗涔涔。總覺得君上明察秋毫,一切了然于胸。

高高的宮墻黑瓦青磚,每三百瓦一道宮門,每三道宮門一琉璃渠。這些景色迅速向后移動,重重疊疊落在宮人匆匆的影子上。

臨近昭陽宮,魏蔑氣定神閑放緩腳步。李雅深深呼一口氣,身上竟跑出些薄汗。他調整一下呼吸,隱約有婉轉悠揚的琴音傳出。

李雅一愣,隨著繼續前行,琴音漸漸清晰。似乎沒有固定的調子,完全是隨心所欲地彈奏。不同于冰娘子的豪放張揚,此聲音軟糯清甜,夾雜著吳儂軟語的呢喃,如沁人心脾的芙蕖香,如香甜可口的桂花糕。

魏蔑心中微訝,他記得他撤了昭陽宮大半的用度,留下的分例僅夠她勉強生存。即便如此她還能有閑心詩詞歌賦,還真是……徹底的南國人。

一想到風雨飄搖的南國依然醉生夢死,魏蔑對這靡靡之音少了幾分贊賞。他冷著臉走進宮門,直奔殿門。

門口的守衛齊齊跪下行禮,魏蔑揮手打斷他們的通報,靜默地走進去。

任采擷依舊窩在寢宮里,撥弄著不知名的江南小調。清晨暖玥打開了窗戶透氣,現在屋內充滿了臘梅的清香。令人心情愉悅,心曠神怡。

自從收到錦春樓的信件,任采擷一直在思忖對策,時機不成熟,她如何才能出宮找人。她一直因為怕冷沒有過多地外出行走,是她太過懶惰。她應該一早就把北巍王宮地形給打探清楚,才能知道從哪個門出去比較容易。

當初從南門進來,這一路還算平坦,應該會比較容易辨認。再者那次隨北巍君出宮,也是南門。

想到和親那天,自然想起了許念。他為她們一家做了那么多,卻不得善終。她現在遠離金陵,竟有許多未解的謎無法尋覓。

唉……手中的曲子不自覺轉調到江南小調上,彈一彈花樓當紅的滟曲,回憶回憶那些自由的時光。她似乎在寒冷的冬天,臨近年關的數月里,陷入一種憶江南的情緒中。

縱使江南有十惡不赦的惡人當道,她依然想再回到那里去。

魏蔑從正宮找到側殿,再到寢宮,原本空曠嚴肅的宮殿被錦繡綢緞包裹住。顏色亮堂得有些晃眼。

他喜暗,有警醒自律的作用。但這里完全看不出一絲暗色調,富麗堂皇。正紅色房梁上垂下青紗,距人身高出一尺,上面縫制綠葉杏花,隨風一蕩竟如同絲路花雨洋洋灑灑落下。落在地上鋪著暖黃的地毯上,上面釘著一簇簇粉色花瓣,四周高聳的柱子上也綴滿翩然的花朵或花瓣,一副意境十足的風景畫。

花里胡哨。

真想不到缺炭少棉的時間里,她還有心情重新裝扮寢宮。要知道不過是一念之差,他就要讓昭陽宮易主西遼了。

他停在寢宮,環視周圍明亮的彩紗裹柱。

福旺在一旁賠笑。“君上明鑒,這些都是君妃從嫁妝里挑出來的。”

李雅一凜,睜大眼瞪了福旺一眼。嫁妝嫁妝,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一提嫁妝,魏蔑的臉一黑,不再言語。他走過寢宮內,想著還沒尋音找到人,怎么不藏在犄角旮旯里呢。幾乎是最偏僻的角落,任采擷一邊彈琴,一邊冥思。

她的周圍有未制作完成的絹花,阿純和暖玥正在凝神編織。這是一種江南特有的絹花,用特定的帶有金絲的云錦,一簇一簇卷出花瓣,再用剪刀剪出細絲,單個或者幾個成堆,煞是熱鬧好看。

江南暖和,花開不敗。看慣了繁花似錦的金陵樓臺,最近莫名思鄉的任采擷會忍不住制作捐花。這是任采擷唯一喜歡的女紅,比刺繡要簡單得多。刺繡費眼睛又費時間,當初她拿繡花針對著魏蔑那條天青絹帕良久,決定放棄。

一旁的阿純和暖玥學習了幾個月,已經可以和南國皇家繡莊相媲美。任采擷決定在過年之前,給每個人做一朵絹花頭飾佩戴。北巍君苛刻,她總不能一點年味兒也不給下人準備。

“等你們將來出宮去,做些絹花去賣錢也不錯。”當時任采擷打趣,要求她們二人多多學習。

“君妃容顏傾城,帶這朵牡丹最合適了。”阿純拿起一朵粉底紅花瓣鑲著金絲邊的牡丹,在任采擷發絲上比了比。

“太搶本宮的風頭了。”任采擷閑閑地瞥一眼,向旁邊的鵝黃鳶尾努努嘴,“牡丹風頭太盛,本宮是人比花嬌的主兒,自然得選嬌滴滴的鳶尾來襯托。”

阿純拿起鳶尾再比一比,發現君妃的眼光果然獨到。鵝黃色襯得她紅潤的臉頰泛起珠光,本身嬌艷的紅唇竟瀲滟微光,秀色可餐。

她把鵝黃鳶尾斜插入君妃盤起的貴妃髻,剛準備開口稱贊,余光突然發現一襲墨藍燙金龍袍映入眼底。她連忙跪下:“給君上請安。”

一聲“君上”喊得任采擷一愣,茫然回頭,正對上一身寒氣的魏蔑,冷得她一抽氣,頭上的嬌花顫顫巍巍晃動,我見猶憐。

“退下吧。”魏蔑負手站立,冷峻的氣場讓周圍暖和的溫度驟降幾分。

李雅和她們二人應聲退開,關上房門,任采擷才找回自己的主場。魏蔑居然主動來找她?南國開倉放糧了?

“拜見君上。”任采擷規規矩矩地行個大禮,跪在地上。魏蔑虛扶一下,轉身尋個地方坐過去。

任采擷就只能繼續跪著,有點摸不準北巍君的意思。

“君上冷么?妾身給您憩壺茶去。”說著她就想站起來。

“不用了。”魏蔑的聲音低沉如玉,帶著一路走來的寒氣略顯疏離。“前面的宮殿是你弄的?”

“正是。”說起前面的絲路花海,任采擷兩眼放光。“就像置身在花雨中漫步,詩意盎然!”

“浮夸。”魏蔑并不喜歡這樣靚麗的環境,眼神落在她頭上的鳶尾花上。

任采擷順著他的目光,抬手把絹花摘下來,“臣妾閑來無事做著玩的,好看不好看!”

不得不說,這個花確實精致,也襯得住她。江南小國的玩意兒就是精致,不若北方粗獷豪放,透著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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