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凌眉毛彎彎,輕輕撫摸懷抱里的小東西,嘴角輕輕向上揚,鳳眸在蕭鳳間來回,“大白天的怎么滿宮捉這個小東西?”
這一問話,蕭鳳腦海中翁一聲炸響,才反應過來,再瞧它在凌兒懷里乖巧溫順樣,徹底被打擊了,這東西可是她在雪山守了七天七日才逮到的靈獸,可沒一刻是安穩的,圓目瞪它一眼,靈狐感受到不善的目光,鼻孔連連對她出氣,靠你這個混蛋,老娘要殺了你,蕭鳳就差沒瞪出眼珠子,心一狠狠地,一揮手,“這個東西干脆送你好了,難得你們投緣。”
靈狐天生桀傲不遜野性難除,她花費了巨大的人力財力怎么就沒有那么幸運呢,到此她還未接近它半毫,而它居然忘恩負義跑進別人的懷里?她怎么就沒這狗屎運啊,簡直捶胸頓足痛苦無門。
云月凌看她糾結捉狂怒火燃燒盯著白兔又開口戲謔道:“這個白兔很乖巧送給我太便宜我了。”
她說的沒錯,致始致終它確實很乖順地躲在她的懷中看得有人那個嫉妒羨慕恨啊。
白兔?乖巧?蕭鳳眼眸一黑差點暈了過去,這畜生還認人呢,心底暗自腹緋不已,壓制了沖上去把它廝殺了的沖動,駑駑嘴哭笑不得,看來是命中注定它不屬于她啊。
“大膽人類本狐不是白兔是千年靈狐,本狐要殺了你。”說著就提起腳蹄開始撕扯她衣服。
一道清脆的嬌叱在懷中響起,云月凌鳳眸頓時一亮,如黑暗中星光斂滟流轉閃閃光亮,好奇盯著懷中毛絨似兔的小狐貍,渾身雪白毛絨,一顆小腦袋正中貌是一個斑紅血胎,仔細一瞧卻也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花,小巧玲瓏的身形讓人愛不釋手,此時一雙雪亮灰黑玻璃眼正冒火焰,凌兒似是個好奇寶把玩手上的靈狐,無視它渾身炸毛氣煞。
“大膽人類放開本狐,否則要你不得好死……”靈狐在她手上碾轉反側頭暈腦脹怒火眼變成了星星眼,分不清東南西北,雜亂的絨毛簡直就是剛被揉虐過。
蕭鳳被逗地捧腹大笑,眼淚直飚,哪里有憋屈樣。
“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
就在氣氛無比歡樂時,一個小太監從老大遠就扯開嗓子喊,連滾帶爬跑來,連宮中禮節也沒有,面色焦急,似乎發生了什么大事。
蕭鳳止住笑聲緊皺眉梢擺著撲克臉,不悅瞪著小太監,剛要呵斥他的無禮卻看見那不是那個貨色的貼身太監嗎,“發生什么事了,成何體統。”
嘩啦,小太監跪倒在地上,急著滿臉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皇后娘娘……皇上……皇上受傷了,吐了很多血。”
“你說什么。”蕭鳳猛地站起身,雙眸緊緊鎖在太監身上試圖找到笑點,雙手顫抖,強忍著笑容有些僵硬,“小桂子你開什么玩笑,小心老娘宰了你。”
即使努力把它不當真語氣中卻掩飾不了顫抖。
小桂子淚水掉得更猛,哭得傷心不已:“皇后娘娘……真的……皇上受傷了,現在在頤和殿……嗚嗚……真的。”
聽他語氣不像是開玩笑聯合北堂翔欺詐她,氣氛頓時飆升緊張。
“小桂子你說的是真的嗎?”蕭鳳疑惑盯著他,彎腰拂起他,眼神充滿了不相信,當瞧見小桂子不停點頭一臉焦急感,不好的預感頓時把她丟進冰冷深淵,冰冷的身體堪比一座冰雕,就連周身空氣也冷滯不前。
“喂……你沒事吧?”凌兒斂下眼眸,玉手在她眼前晃動幾下見她毫無動靜,端是不解輕拍她的肩膀,硬是把她從自我沉思中拉回現實,一動不動挺是嚇人的。
無波動無流轉的鳳眸里像是流淌一湖死水,無生機無活力,半響一個寒顫打過,蕭鳳濡動了幾下嘴唇,“凌兒,翔出事了……”
細語剛落,蕭鳳從震驚中回神無神看了凌兒一眼,泛紅著眼眶提起裙擺慌慌張張奔去。
凌兒揉揉靈狐,一雙眼眸似是要看穿另一邊發生的事情,良久緩下視線,把靈狐塞進衣袖中跟在小桂子太監焦急的身后走去,她倒要瞧瞧富強強大的北麟圣上發生什么大事了。
對不起,請主原諒她吧,凌兒生前就是喜歡哪里熱鬧湊上一把的家伙,而且蕭鳳這人她喜歡,事關緊頭,或許那個北堂翔有什么不測起碼還有個人借個肩膀吧,請原諒她壞壞的思想。怡和殿,景龍宮。
凌兒跟在其后,盯著蕭鳳踉蹌急促的腳步,眉宇間一片沉思,這當今皇上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鳳姐怎么會露出這樣的急態,一股悲涼——
剛進景龍宮就被一片低迷的狀態給驚嚇住了,入目的便是這種景象——
幔簾圍繞,金龍飛舞,一排大氣,地上跪滿了太監宮女,幾個年紀稍高的太醫跪在正中央,床邊站著淚眼婆娑的慈太后,北堂三兄弟站在她的身后,空氣中彌漫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透過幔簾,只瞧見龍雕大床上躺著一道人影,床邊是一盆血水。
凌兒鼻子一嗅,眉頭輕皺,這血氣中布滿毒性而且是劇毒,怎么回事?凌兒鳳眸微瞇,腦海一片死靜,北麟皇上怎么中毒了?還是不簡單的那種,凌兒的好奇好奇心更重了。
“鳳兒——翔兒他——嗚嗚——活不長了——嗚嗚。”看見蕭鳳的身影,慈后沖上去抱住她薄弱的身軀,一把鼻涕一把淚斷斷續續把情況說了一遍。
慘白的臉色,含淚的眼眸,顫抖的身軀,不難想到蕭鳳此時的驚恐,“不會的,不會的,他不可以死,不可以。”嗚咽的聲音細如蒼蠅,小的只有她能夠聽到,不顧慈后的勸阻奔上床邊。
“翔——你不可以死,我們說好了要等寶寶出生的,你看,寶寶已經有兩個月了,你不可以扔下我們不管的,翔——你醒醒——”愛到了深處總是令人傷感,蕭鳳哭著拉扯嗓子,一手緊緊捉住那雙虛脫無力的大掌,一手摸著平坦的肚子,一滴滴淚水劃破臉頰落在床塌上,看的人心酸,聽的人傷感,一片孤涼,一片痛苦,一片哀愁——
慈后儀容敗破,少了平日的睿智,傷痛的眼神中一片呆滯,眼前一個昏厥差點暈倒在地,好在被身旁的北堂宏接住,此刻哪怕平日穩重威嚴的女子也僅是個正忍受即將要失子之痛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