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到宮門口便被侍衛攔了下來。

我掀開簾子，悲憤交加地說：“本公主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了宮，你們是要將本公主攔于皇宮之外嗎？”

那侍衛嚇得不輕，趕緊放行并派人去通報公主回宮了。

馬車在溫陽宮前停下，車夫稱自己是秦府秦公子的人，領了賞便離宮回府了。

沒了阿楚在倒是有些不習慣，我讓辛如朝替我上些脂粉，顯得人蒼白憔悴些。

辛如朝的神情卻有些奇怪，動作也遲緩了許多，顯然心不在焉，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可是我一眼便看了出來。

我知她在為難什么。

直到我將要前去乾坤宮時，她才猶豫不決地拉住了我：“公主。”

我看著她那動人的眼，笑著說：“怎么了？”

她視死如歸般跪了下來，“辛家確實作惡多端不可饒恕，也背地里干過許多齷齪的勾當，但……辛茂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我做不到親手將他送入地獄！如若我替公主寫了那冒充的密信，公主，你能饒了他們一條生路嗎？流放他們也好啊……”

我看著她此刻微微發抖的雙肩，極力隱忍的情緒，忽而替她感到不值。

第一次見她，她被同父異母的胞妹辱罵，她沒難過，也沒氣憤。遇見替她解圍之人，也未攀附示好。

第二次見她，她被外人羞辱，辛家的當家主母和胞妹冷眼旁觀，她未曾低頭，未曾懼怕。

第三次見她，是從水中打撈起的樣子，斬浪說她落水前沒有掙扎，那是寧愿就這么死去的姿勢。

如此傲氣的女子，此時卻為了那如禽獸般的爹和家人卻跪下來求情，強忍著不落淚，卑微到了塵埃里。

我既是心疼，又是無奈。

“你看看這個吧，”我從置于銅鏡前最不起眼的小盒子中，找出了一封信，遞給了忍著情緒跪下求情的她：“我本不想讓你知道的”。

她那紅著的眼眶帶著疑惑，顫抖著接過信，緩緩打開信封。

信中的內容連我這樣的外人看了都悲憤不已，何況是她。

待她看完了信中內容，那雙好看的眼睛逐漸變了色。有極度的憤怒，有致命的憎恨，有深深的震驚，有無力的悔恨。

她瞪著雙目看著信，如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那眼中盡是不愿相信信中內容之色。

“那日出發去鵲樓前，我收到了此信，”見她如此，我也痛心了起來，卻仍是要說下去：“我命許一去調查的當年之事，這正是當年被辛家隱瞞下來的事實。”

辛如朝的手緊攥著信，那信紙也因她的用力而皺了起來。

“那封密信是你所寫，如若你不愿辛家出事，現在還來得及，”我不再看她，只看著窗外之景，本是烈日當頭的天氣卻陰沉了下來，整個天空灰蒙蒙，隨時都有一場大雨將至。

我在賭，也在等。

半盞茶的時間，辛如朝已收起了所有情緒，回復了往日的安然的模樣。

她身上好像有什么東西越發明顯，越發耀眼。

“公主，就按你原計劃行事吧。”“你看看這個吧，”我從置于銅鏡前最不起眼的小盒子中，找出了一封信，遞給了忍著情緒跪下求情的她：“我本不想讓你知道的”。

她疑惑地接過信，顫抖著雙手打開信封。

待她看完了信中內容，那雙好看的眼睛逐漸變了色。有極度的憤怒，有致命的憎恨；有深深的震驚，有無力的悔恨。她就這么看著信，似是不敢相信信中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