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或許很多人都見過,甚至對于黑夜習以為常,但是黑暗,卻鮮有人經歷過。
這是一種孤獨的,無助的感覺,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像是潮水般侵蝕著齊昊,他,只是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
其實齊昊一直都很迷茫,上天像是一個慈善家般,憐憫他上一輩子活的太苦,將他“丟”到另外一個世界,這個擁有無限可能的世界。
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能夠不斷往上爬卻注定布滿鮮血的機會。
齊昊很迷茫,前世,幾十年的人生,他猶還記得那第一次殺人時的模樣,無望,惶恐,內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哪怕對方以勢壓人,哪怕對方害死了他的父親,可是,當那滾燙的鮮血潑灑在他的身體之上,當那絕望的目光凝視他的時候,他的心,猛的顫動了下。
那一次,他不后悔,但他不是一個堅強的人,他選擇逃避,自殺了……
殺人,不是他的特長……
然后來到這個世界,齊昊短短數日便見證了數十人的死亡,這顛覆了齊昊的世界觀,人命,原來這么不值錢嗎?
甚至為了活命,齊昊還拉著許多人的生命作了籌碼,那一次,齊昊的道心,第一次動搖。
漸漸地,齊昊有些麻木了,他變得更加果決,殺起人來,也再沒有多大的反感,可是他的內心,是在害怕的。
他惶恐,像是隨風漂浮的野草,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飄來一陣風,亦或是燃燒起一陣燎原大火,將他摧毀的干干凈凈。
因此,他要變強,他沒日沒夜地在山林中接受海叔那堪稱苛刻的肉身訓練,甚至,不顧生死接引天雷之力。
因為,他要變強,他要活著……
齊昊不想再妥協,不想再碌碌無為,他想要在災難降臨到自己頭頂時,能夠揚起拳頭,不屑的一拳將其擊個粉碎!
當得知自己的父親很可能招惹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強大勢力時,齊昊也在害怕,因為那股勢力,根本不是此時的他能夠匹敵的。
而且,他不敢肯定對方是不是還在盯著他,所以他要變強,只有變得更強了,他才能夠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家人……
……
醒來的時候,齊昊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溶洞之中,在他的旁邊,生著一堆火,給他溫暖。
黑炎山脈中人流量不少,像這些普通的落腳點還是很多的。
他一抬頭,便看見了臉色有些蒼白的司徒雪。
“你醒了?!边@一道普通的聲音包含很復雜的感情,有憂郁、有驚喜、有平淡、有激動,讓人心疼。
“嗯。”齊昊淡淡應了聲,內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了些,不變強的話,可是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好哇。
身體上的傷勢已然好轉結疤,在齊昊昏睡的這段時間,生命種子不斷地修補著他的身軀,此刻,已經勉強能夠動彈了。
他緩緩撐起身子,很疼,但他忍住了,輕輕摟住司徒雪的肩膀,將她的身體靠在了自己身上。
當司徒雪的身體靠上來時,一股難忍的刺痛便再度而來,齊昊此刻的身體雖然好轉許多,卻依然算是重傷,自然是經不起折騰。
哪怕是一個普通的擁抱,也將他疼的死去活來,但是,齊昊咬著牙并沒有發出一點痛苦的聲音,他知道,司徒雪此刻需要這樣一個擁抱。
“昊軒,明叔他們,死了……”司徒雪靠在齊昊懷中,語氣平淡卻讓人心疼的說出這么一句話。
仿佛,這事情根本與她沒有什么關系般,她只是一個旁觀者,在無情冷酷地講述著一個已經出現的事實。
然而齊昊知道,這件事對司徒雪的打擊絕對是極大的。
他輕拍司徒雪的脊背,光滑如玉,觸感良好,但卻無半點邪惡想法,輕聲開口,道:“別怕,未來的事,有我!”
“嗯?!彼就窖┨ь^,看著眼前那個身體之上幾乎沒一處好肉的少年,那雙耀如星辰般的眸子充滿堅定的看著她,使她竟感到從未有過的心安與……幸福。
齊昊醒來不久,司徒雪便倚靠在他的懷中休息了,這一段時間里,她太疲憊了,而齊昊醒來,無疑是給了她一個可以放松的機會。
司徒雪就在齊昊的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憔悴的容顏依然足以傾城,她對齊昊不存戒備,安然入睡。
火堆燃燒著,火光繚繞而動,閃現出的柔和光芒不斷跳動,帶來讓人溫暖的溫度。
少女臉上跳動的火光,靜謐安然的模樣,仿佛一幅世間最美的畫卷,這畫卷,只為齊昊一人所作。
看著懷中的佳人,容貌有傾城之姿,長長的睫毛似乎在火光的跳動下微微眨動……
齊昊低下頭,兩片紅唇在此時微微接觸,一碰,而后閃電般的離開。
很甜,很膩,這種滋味,很舒爽,但內心當中的快樂,內心當中的雀躍,卻才是最為寶貴的東西。
那砰砰亂跳的心臟,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感覺。
齊昊慶幸,他,還年輕,他的心,終究還是會被人打開,而眼前這個傾城的少女,早在她毅然站立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之時,齊昊便許她一世相伴。
火光跳躍,整個溶洞的光線時隱時現,為這番環境增添了一番朦朧的美感。
溶洞之外,繁星漫天,閃閃發光,沒有云霧遮擋,沒有塵灰掩蓋,它們,散發著璀璨的光芒,似乎,是在見證二人的感情。
溶洞之中,司徒雪依舊微瞇著眼睛,安詳而又靜謐,柔和、唯美,長長的睫毛輕輕眨動,帶來一抹動人的風情。
齊昊看著,竟有些癡了,待的最后,沒來由的竟有了一份心慌。
于是,他撓撓頭,自我麻痹道:“我的思想是很純潔的?!?
末了,齊昊無奈地苦笑一聲,索性不再去看司徒雪,免得心慌。
生命元力涌動,包裹住了齊昊的身體,為他飛快地恢復著傷勢。
在此同時,齊昊也分出了一部分生命元力給司徒雪,她為齊昊擋下了一劍,傷勢同樣不輕。
當生命元力洶涌而來時,司徒雪的眸子劇烈地眨動了下,而后,恢復原狀。
“做噩夢了?”齊昊溫柔道:“別怕,我在這呢,一切有我?!?
“是他嗎?”司徒雪問自己,這股感覺,太熟悉了,那個在少年時期便救自己一命的人,就在眼前嗎?
想起之前那個偷偷摸摸的吻,司徒雪忽然看開了,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他既然已許自己終身,若是不要,豈不是虧了?
其實,她剛才,根本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