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書生與少年
- 九州大劫主
- 跟著火車頭
- 2058字
- 2019-02-25 21:23:12
大丘河河堤雖沒有修好,但在軍民齊心協力下也早已經堵住了不斷漫出的水流。
河下平原上的一個小樹林中,泥土被河水泡的松軟,一個頎長的身影正在月光下奔跑,這身影奔跑的速度并不快,但令人驚異的是每跑上一段距離,但凡遇見一棵樹,這身影就會一躍而起,身輕如燕地跳起兩個成年人那么高,然后在樹干上蹬上一腳又跳上幾尺后這才落地。
不知過了多久,身影這才停止了這樣重復的動作,然后靠在一棵樹上,擦了下額頭的汗水。
皎月將身影的面孔照出來,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
“呼,這兔跳跳的是有些高,不過體力消耗也挺大啊。”
靠在樹上的陸七喘了口氣后,臉上有些欣喜地自言自語道。
沒錯,這些天除了在兔子身耗些心神之外,陸七每晚還會偷偷溜出來熟悉這從兔子身上得到的技能以及練練拳,十幾日時間倒也算熟練了。
而之所以不在他的軍帳里練習,陸七還真怕自己一跳就將軍帳給頂出個窟窿,鬧笑話倒是其次,關鍵若是讓那些人知道他能跳這么高,估計不得暗自討論一番,對于這些沒必要的風頭他向來是不喜歡出的。
不過自以為沒人看見的他還是算漏了一點,至少在今天來說是這樣,因為此刻一雙略微詫異的眼睛正在天上看著他。
自然是書生。
在為青衣姑娘可惜了一陣子后他便離開了,準備繼續做自己的事情,畢竟自己的書上現在還沒寫上什么東西。
然而也就算不得太遠的距離,他又看見了一個少年在夜里奔跑,起初并不是很在意,直到當他看見那少年跳上那么高的時候,才有些吃驚。
以他的修為自然看出這少年不是修行者,也算不上一個武者。
什么時候一個普通人能跳上這么高了?!
遲疑片刻,書生眉頭一挑,輕輕落在了地上,將那本破舊的書插在了腰間,朝著少年那邊走了過去。
休息片刻,陸七再站起身來,身子一沉,腳穩穩地踏在有些松軟的土地上,練起拳樁來。
“這拳打得不錯。”
一聲輕飄飄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
“誰?!”
陸七望向聲音的方向,立馬收了拳,劍眉一擰,腳下踩著的泥土更往下陷了些,全身的肌肉也微微緊繃起來。
樹林后,走出一個穿著儒袍的書生。
“不必那么緊張,我又不會害你,再說你看你一個當兵的,我一個書生,該是我怕你才對。”
看著陸七警惕而冷冽的眼神,又一副隨時準備上前拼殺的模樣,書生有些好笑地指了下自己,攤手說道。
陸七沒有回話,依舊保持這隨時可以進攻的姿勢。
見他不說話,書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顧地找來一塊石頭,毫無形象地坐了下來。
場面有些沉默,借著月色,書生神色自若地翻看著自己的書,而陸七也冷靜地思考著來人的身份。
約摸半柱香后,書生終是有些忍不住了,將書籍合上沒好氣地看向面前這個遠比自己想象中沉得住氣的少年。
“喂,你這年紀怎么跟個老頭似的,能說句話不,也不問問我是誰?”
“我早就問了。”
陸七沉默片刻,出聲說道。
書生卻是一愣,隨即想到那個簡簡單單的誰字,臉皮扯了扯,深吸一口氣,嚴肅道。
“我說的是正式的問,讀書人要有儀式感。”
陸七疑惑地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奇怪書生,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問算了。”
又是一段尷尬的沉默后,書生見陸七還是這番模樣,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甩手說道。
“好吧,你是誰?”
感覺到書生的確沒什么惡意,陸七稍微放松了下緊繃的身子,開口問道。
“嘿嘿,鄙人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梁仁。”
少年開口問話后,書生一喜,將自己的名號報了出來。
良人?
陸七眉頭忍不住一挑,心道這名字怎么比自己的還奇怪??
“是棟梁的梁,仁義的仁,梁仁。”
書生見陸七一臉奇怪的表情連忙解釋道,
“你又叫什么名字?”
“陸七。”
“陸七,哈哈哈,倒是有趣得名兒。”
書生琢磨了片刻,大笑起來,身上那股儒雅的氣質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咳咳,不好意思,好久沒這么笑過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書生干咳一聲說道,這才開口問起了自己的疑惑。
“剛才我見你一蹦蹦得老高,跟個兔子似的,書生這些年也算有些見識,但還沒見過一個普通人能跳這么高。”
聽到這自稱梁仁的書生說起這個,陸七剛放松的身子又再度緊繃起來,微吸一口氣,冷聲道。
“你什么時候看到的,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時候看到的,嗯,你在這又跑又跳的時候我在上面就看見了。”
書生從寬大的袖口中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然后表情一肅,將自己有些褶皺的袍子扯了扯,作出一番舍己為人的樣子。
“吾等讀書人,當為天下蒼生著想,想做的事自然是涉及蒼生的大事。”
書生的模樣本就生得好,一番窮酸的模樣再加上嘴里說的這些話,本來是有些氣勢,然而他大概忘了自己正毫無形象地坐在一塊石頭上,于是努力營造的氛圍便被這坐姿搞得意境全無。
陸七卻是忍不住眼角跳了跳,自動跳過了書生這番意氣風發卻中二的話,待他說完后,問道。
“天上看的?你是修行者,或者一個六品武者?”
“呵呵,你看書生我像一個武者嗎?我是修行者,嚴格意義上講,是一個大修行者。”
書生微微一笑,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陸七不要驚訝。
大修行者。
陸七聽到這個字眼,腦海中便浮現出了那紅衣女子的身影,回過神來再看這坐在破石頭上穿著褶皺袍子,插著破舊書籍,月光下頭發還有些油光的書生,實在難以將他和仙氣飄飄的紅衣女子劃上等號。
“怎么,不信?”
“不信。”
“不信就算了。”
書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沒有要展示一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