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倉憲再次翻身上馬,招呼后面眾將士兄弟。隨著父親進了城門。高頭大馬,英氣逼人。難怪有人在戰場上評價蘇倉憲:虎狼之駒,雖未成紋,已有食牛之氣。
沿途也有那茶坊二樓的清倌女子丟下手絹,大呼英雄,陣陣笑聲傳來。路旁也有那后面軍士的家人在揮手招呼,但軍士中卻無一人回應,目不斜視,并不理會家人的呼喊,整齊前行。可見隊伍紀律之嚴明。
待得隊伍大部隊走到南香苑那條街時,剛剛將那受驚嚇的清倌送回南香苑安頓好的蘇東來和柴玄,便跑出來,遠遠的跟上隊伍,試圖悄悄回家。
想來那絡腮胡匪人膽大包天,也不敢在這么多軍士面前對二人出手,所以蘇東來并未擔心那絡腮胡,反而是在想如何先進家門,繼續去那梅花樹下跪著,畢竟老爹還沒發話讓他離開呢,偷跑出來免不得又要受罰。
快到府邸,蘇倉憲讓隊伍停下,吩咐下去讓眾將士回城內軍隊駐地匯報,然后可回家一趟,看望家中親人。兩個時辰之后再前往府主府,大擺筵席給眾將士接風洗塵。
眾將士得令離去,蘇東來也讓柴玄回家,自己趁此機會先行由后門進入,又回到了那梅花樹下。盯著那自己撒過童子尿的地方,想了想,還是覺得在另外一邊跪下來,心里實在是不想跪在剛剛撒尿處,雖然這雨雪早已將那童子尿不知道到化歸何處了。
天色漸晚,寒風吹過。星空中又出現了點點星光。這天氣想來今晚不會再下雪了。蘇倉憲也剛剛從母親房中出來,得知自己就快要再有弟弟妹妹,也喜上眉梢。不過母親倒是對他一番教導,年歲也已到了結婚生子的年紀了,別整天在軍營,該操心自身大事了。
府邸前院中早已高掛燈籠,將前院照的亮堂堂。院中擺放了眾多桌椅。前廳內也擺滿了桌椅,婢女仆從在其中穿梭,上菜倒酒忙的不亦樂乎。
蘇安毫坐在前廳大桌首座,旁邊是大兒子蘇倉憲和義弟呂通古。正聚精會神的聽著倉憲講那東海海妖之事。
“那海妖原本也是當地修行了好多年的,一直與當地相安無事,不知怎的最近性情大變,連續將幾個村落橫掃一空。正好此次我部離那不遠,所以便命我去捉拿它。”倉憲看著父親,將此事說與父親聽。
蘇安毫倒是未發一言,只是手捏胡須,緩緩點頭。
呂通古問道:“倉憲,以你和它對決,此海妖相當于幾階修士?”
倉憲聞言,略作思索,回道:“具體幾階我倒是無法判斷清楚。當時情況復雜,那海妖在岸上之時,我與之交手,基本持平,眼看軍士們增援就要拿下它,它卻進入海中,實力大增,我連近身都不得。”
蘇安毫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道:“那你如何擒殺此獠?”呂通古也好奇,轉頭望向蘇倉憲。蘇倉憲倒是比較坦然道:“此行東海,距離那云頂山青竹劍宗比較近,正當我們準備鳴金收兵之時。青竹劍宗一位名叫巨源公的老者出現,入海幾招之內,便將那海妖斬殺,尸首挑到了岸邊。”
“這倒是巧了。”呂通古笑聞道:“那巨源公可是青竹劍宗的金丹境修士,下個月初在興化府內的青竹劍宗招收弟子一事也是由他負責。”
山上真人門派,行走世間大規模招收弟子時,必須告知當地扶龍士,這也是扶龍士維持凡人不受太多山上真人影響的做法,同時也能夠滿足真人招收人員,增加宗門子弟的要求。
蘇倉憲倒是對那海妖的境界也比較好奇,奈何當時那巨源公并未有過多交流。便問呂通古:“二叔也是七階自醒境的金丹高手,照你看,幾招之內便解決那海妖,海妖實力應該是個什么情況?到時候京城問起來,我也好如實稟報。”
“如果是我等扶龍士出手,六階及其以下的海妖都能幾招之內解決。畢竟不能化形的海妖,修行的功法都不算高深。那巨源公也是進入金丹多年,六階估計也就是幾招。但是聽你所說,岸上與你打的旗鼓相當,入海后你又不敵,連近身都不得。”
呂通古頓了頓,說道:“我估計那海妖應該是五階快要六階了。與你交手在岸上多少影響了它的實力。按照這類妖怪修行,一般來說長期都不擾民,突然之間狂性大發,要么是海里有什么變故,要么是它要突破境界,在拿凡人的氣血進補。”
蘇安毫倒是對那海妖境界不上心,比較關心兒子:“此次也算是你運氣,若不是那青竹劍宗之人剛好路過,你等一眾將士就危險了。到下月,本府便主動找些資質上好的娃娃,讓那劍宗收徒,以示謝意。”
這邊前廳聊得正在興頭,那邊便有門房進來通報,說是南香苑老板帶著一個女人和一堆的禮品前來謝恩。
“謝恩?”蘇安毫一頭霧水,轉頭看向呂通古。呂通古也比較納悶。又問蘇倉憲:“可是有軍士在城中做了那不留名的好事?”
“這2個時辰兒子讓軍士都回家了一趟,其中緣由也不甚清楚。”蘇倉憲也擺頭。
“那就讓她進來,若真是軍士回城做了好事,便在院中認出來,本府剛好獎賞于他。”蘇安毫揮揮手,讓門房通知來人進來。
那南香苑老板也是一女子,原本跟隨一眾女子在那茶坊內看回城將士,回到南香苑后才聽玉兒說起發生之事。便拉著玉兒要來府主家感謝。
南香苑老板和那清倌進來之后,看見滿院的將士,反倒有些害怕。但畢竟見過太多城內風流名士與扶龍士,此刻只是拉住那清倌玉手,緊跟著門房到了前廳內。
進到前廳,那名叫玉兒的清倌便將早些時候小巷中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蘇安毫。只是說只記得那救命恩人之中一人是府主公子,卻并未留下姓名。
蘇安毫這下糊涂了,大兒子已經說不知道此事,看那女子模樣也并不認識蘇倉憲。自己還有個兒子在外求學,并未在城內。這難不成是誰冒充身份?
倒是呂通古很快反應過來:“你所說可是一小童,看著年紀約六、七歲?”
那女子點點頭,蘇安毫喊出左右侍衛,問道:“東來是否還在后院?去將他帶來。”
左右領命,奔了后院而去,呂通古則滿臉笑意,夾了一筷子肉,放進嘴里慢慢咀嚼。
不多時,蘇東來跟著侍衛就來到了前廳。瞥見那前廳站著的兩位女子,心中已然明白叫他來的緣由。便主動上前,跪在地上,假意哭泣:“爹,兒子錯了,你罰我的時候我再也不敢偷跑出去了。”
呂通古笑意更甚,蘇安毫對于兒子避重就輕的說法到不在意,看見蘇東來那身上的小小衣袍上,除了被之前雪花?濕的部位,還有幾處黑紅黑紅的血跡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