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跑不動了……咱們，咱們歇會兒吧。”

說完這話，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凌天吼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見凌天吼此刻已經滿頭大汗，跑得連眼鏡都丟了，馮念仔細聽了聽，在確認已經聽不到鋒動異能者們的聲音后，這才坐在了地上，并從背后的登山包里翻出了一瓶水扔給了凌天吼，道：

“你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這才跑多久啊?！?

凌天吼已經喘得連說話都費勁了。

他哆嗦著擰開那瓶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嘬了三分之一，想要遞給馮念，見馮念又從包里取出了一瓶水同樣小口小口地喝，于是便將自己手里的那多半瓶水整個澆在了腦袋上。

歇了得有兩三分鐘，凌天吼這才開口說話：

“我從小，從小身體就不好。雖說這幾年改善了好多，但底子終究還是太薄了?！?

停頓了一下，凌天吼問馮念：“哎？你怎么不說東北話了？”

馮念也沒有繼續裝下去了想法了，搖了搖頭：“我之前抽過鋒動的臉，還打傷了他們的人。因為怕被他們給聽出來，所以我之前才說東北話?！?

凌天吼表情古怪：“之前在集市上揭穿鋒動拿假石心水騙人的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馮念嘴里的水還沒咽下去，聽了這話，直接噴了凌天吼一頭一臉：

“靠，這你都能猜出來？”

“最近這段時間，抽鋒動臉的事兒一共就兩件，一是尤里烏斯?福爾曼被打暈扒光扔在鏡界，另一件就是鋒動拿假石心水騙人的把戲被人揭穿?！绷杼旌鹨贿呌眯渥硬聊?，一邊說道，“尤里烏斯?福爾曼是二級精神系異能者，你根本打不過，所以只有可能是另一件?！?

“剛才我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你還真承認了?！?

馮念尬笑了兩聲，搖了搖頭，感覺自己實在是太沉不住氣了。

凌天吼笑了：“相比于這個，我更好奇的是，你先前用的那種暗器，上面涂的到底是什么毒？”

馮念知道他所說的暗器是指黑蝕子彈，但他沒聽懂后面的話，問道：“你啥意思？”

“不厚道了吧，我去查……那個，我聽我在T市第五中心醫院的朋友說，前些天鋒動送去了一個受傷的異能者。那人胸口處的傷口雖然不大，但傷口內部的大片肌肉都已經被一種很猛烈的毒素給侵蝕。那種毒素雖然不致命，但卻能不斷給那個受傷的異能者造成劇烈的痛苦。他們研究了好幾天都沒有研究出解毒的辦法，最終只能靠化療，一點點地往外逼毒?！?

“那個異能者被送到T市第五中心醫院的時間，正是鋒動的人在集市上拿假石心水騙人的第二天，而你剛才說了，你不光抽了鋒動的臉，還打傷了他們的人。所以，那個人，是被你打傷的?！?

“然后，再聯想一下你先前一下撂倒了三個人，而且那三個人在被你打中腿部后，腿上都冒出了黑血?！?

“這樣綜合一下判斷的話，你的暗器上就是有毒?！?

馮念聽得目瞪口呆，好久才問了一句：“你這么好的腦子，當警察多合適啊，當獸醫干嘛？”

凌天吼湊近了點，鄭重其事地道：“商量商量，你把你放暗器，就是可以讓暗器拐彎的功夫教給我，我幫你做三件事。怎么樣？”

馮念見這家伙表情竟然變得有點嚴肅，嗤笑道：“還幫我做三件事？你一個獸醫能幫我做什么？送我三條二哈？”

“我說真的?！绷杼旌鹫馈?

馮念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我也說真的，我教不了。”

馮念沒有說出的后半句是，就算我把黑蝕子彈的圖紙給你，你也做不出成品來。

圖紙的內容一般人沒法理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于，系統實驗室空間的那些個設備，現實世界根本就沒有。就算是有，也不是一個獸醫能接觸得到，而且用得好的。

凌天吼一直盯著馮念的眼睛，見他不像是在說謊，想了想，又是說道：“那把你配毒的法子教我也行，我的條件不變，還是三件事。”

“毒？”

“還裝糊涂是吧？就那種可以讓人疼得死去活來的毒?！?

馮念又是搖了搖頭：“我也教不了。”

凌天吼口中的毒，自然就是指黑蝕子彈擊中目標后對目標產生的侵蝕性殺傷。

但這種侵蝕性殺傷，是黑蝕子彈中的藥劑和特殊微粒金屬產生的磁場共同作用產生的，也沒法教給凌天吼，理由同上。

“你的師門，不讓你外傳技藝？”凌天吼想了半晌，最后做出了這種猜測。

馮念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跟他繼續糾纏，撇了撇嘴：“你一個獸醫，沒事兒打聽這些干嘛？老老實實給小動物治病，比什么都強?！?

往周圍看了看，見除了靜得有點詭異之外，并沒有其他異常情況，馮念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道：

“沒危險了，咱們現在回現實世界？你先走我先走？”

凌天吼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打算回去，而且也奉勸你一句，就算是回現實世界，也最好換個地方?！?

“啥意思？”

“這里跟現實世界對應的地方，是T市南郊的一座鋼廠?！绷杼旌鹫f道，“你想想看，這要是咱們倆運氣不好，一不小心穿越到那座鋼廠的某個煉鋼爐里，嘿，直接就能給咱倆火化了?！?

馮念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聽出了馮念聲音里的懷疑之色，凌天吼伸手從衣服兜里掏出了兩張疊起來的地圖，展開之后，一邊對照，一邊用手指在地圖上指，問道：

“這是T市的地圖，而這張是T市對應的鏡界范圍地形圖，看得懂吧？”

身為文科生，地理是必學科目，所以馮念看地圖并不費勁。

他仔細看了幾眼，見地圖上所標注的，跟凌天吼所說的并沒有出入，點了點頭：“看來，還真得換地方?！?

但緊接著，馮念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問道：“等會兒，這張鏡界范圍地形圖，你從哪弄來的？”

就連鋒動那樣的大企業，都沒有如此詳細的鏡界地形圖！

這種東西怎么會出現在一個獸醫身上？

太可疑了！

凌天吼一愣，隨即便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道：“你這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唉，反正咱們也算是共過患難，我就跟你說實話吧?！?

“我弟弟是當兵的，這圖，是我從他那弄來的。”

馮念聽了這話，臉上出現了恍然之色：“原來如此，如果這圖是出自軍方，那就說得通了。”

又看了幾眼地圖，馮念接著道：“現在這種情況，往回走肯定是不可能了，鋒動的人就在后面，咱們好不容易才從他們手底下跑出來，別主動上去找晦氣了?！?

“而且，往左走或者往右走，都不是什么好選項?！?

凌天吼很贊同馮念的觀點：“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往前走吧。等離開與現實世界那座鋼廠對應的范圍后，再穿越回去好了?！?

說完，凌天吼竟然笑了：“為了探索這黑林沼澤，鋒動這段時間可沒少準備?？蓻]想到，竟然被咱們兩個炮灰給捷足先登了?！?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鋒動那幫人的臉色肯定會特別精彩。我還真有點期待?！?

馮念看了凌天吼一眼，沒說話。

之后，兩人便開始朝著黑林沼澤深處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