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云月
- 雙劍雪
- 天天夜夜
- 4246字
- 2019-02-19 11:28:40
耿珺緩緩抽出長劍,這口長劍輕而窄,劍尖顫動,嚶嚶作響。她突然抖動劍光,飛身刺向姜通咽喉,這一招叫做“影落蒲萄”。
姜通一驚,身子搖晃兩下,差點摔倒,等到耿珺長劍刺到,突然揮動鋼鉤猛向耿珺小腹攻來,耿珺早有預料,長劍一沉,擋開鋼鉤。
姜通一招沒有得手,展開一路狠辣鉤法,一連使出十六七招,招招都是殺招。耿珺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把他的招式盡數擋開,突然運轉“無相功”將長劍化為無形。
這門道術韓郁曾見師父李帶雨使過,當時師父那一劍差點就殺了那個叫楊怡的女弟子。
圍觀眾人從遠處看去,耿珺右手空無一物,向前直送,姜通辨清她的招式來路,橫鉤擋架。黑夜中就看見姜通的鋼鉤上擦出幾點火星。
耿珺右臂一落一揚,又是一招徵江派劍法中的殺招——“金波瀲滟”。姜通目光不離耿珺的右手,認清她手腕轉動的方位,舉鉤在身前先后擋了兩下。
只聽當一聲,第一下果然擋住了來招;第二下他守中帶攻,準備蕩開耿珺的長劍后,借她長劍之力,回鉤她的右肘。沒想到的是,他第二下卻擋了個空,鉤口并沒傳來兵刃相交的震蕩。
正在他驚疑不定時,就感覺右側肋下火辣辣的疼,一瞥眼見耿珺左手極為隱蔽的前探。
原來就在姜通擋下第一下劍招之后,耿珺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化為無形的長劍交到了左手,她右手假裝還握著長劍向前疾刺,其實長劍卻在她左手上,偷偷刺向了姜通的右肋。
這一劍認穴極準,取的是京門穴,一劍從京門穴刺入,直接穿透了姜通的肝、腎兩個臟器。
耿珺一招得手,立即向后躍開,以防他故技重施,再用換傷術。
姜通自知受傷極重,命在旦夕。況且他殘存的內力也不足以支持他再施展一次換傷術了,于是大喊道:“我認輸了!”一面喊一面趕緊向吊橋另一端招手。
耿珺不愿趕盡殺絕,收住劍招,凝立不動。
吊橋那邊跑過來兩名峴山派弟子,一左一右攙著他,順吊橋走回了峴山派。
就聽徵江派眾女弟子都在高聲喝彩,韓郁正好借機向那邊望了一眼,徐云佩正在與師姐低頭交談,秀發掩映下露出一片白玉似的耳朵,分外俏皮。
不多時,吊橋上又走過來一名老者,這名老者相貌清正,豐裁儒雅,看起來是個性情仁厚的人,他就是峴山派的二長老“九幽鐮”王直。
耿珺的內功修為并不深,之前為了消耗姜通的內力,自己招招拼盡全力,這時得空休息,才發覺手臂隱隱有些發軟,似乎有點握不住劍柄。
齊顯從人群中走出來,停在耿珺身邊,道:“這一場你贏不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我輸了,你就叫大家自刎以殉各自門派,免受對方凌辱……”
耿珺從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咬著牙默默走回徵江派眾人當中,留下王直和齊顯相對站立。
夜晚清冷,星月暗淡,遠處山影猶如墨染。
云南四大劍派眾人一夜之間見到這么多高手對決,如果拋開自身安危不管,這幾場對決其實是精彩絕倫。
接下來是云南四大劍派盟主出戰,大家只知道齊掌門的武功在YN省排在前三,但從沒見過他真正出手,平時長老之間試演武功大多點到為止,而今天卻是以性命相搏,況且對面也是一名絕世高手。
眾人都是習武之人,看著兩名絕世高手劍拔弩張,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王直道:“齊掌門,咱們比試拳腳還是比試兵器?聽說齊掌門的‘五云掌’威震西南,王某想領教一下。”
齊顯知道王直擅長掌法,于是冷笑道:“好!請接掌!”五指內勾,將內力運到掌心,突然身形閃動,一掌劈出,手掌虛飄不定,使的是一招“飄云掌”。
王直扎穩馬步,運內力擊出一掌,勢要和他對掌。齊顯也不示弱,五指繃直,“飄云掌”變為“凝云掌”,直接向王直掌上拍來。
王直一臉獰笑,好像自己穩操勝券,其實他并不知道齊顯功力高低,但他生性好賭,就喜歡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到底是誰的內功更為渾厚,這一掌接過以后自見分曉。
齊顯卻冒不起這個險,他身后還有數百名同門,還有歷代祖師的百余年基業……就在他手掌打到與王直手掌相距一寸不到時,體內的“大患功”突然轉為“希微功”,他劈出的磅礴掌力經“希微功”催動,頓時化為一道薄而窄的掌氣,從中指、無名指之間射出,那道掌氣凌厲無比,削在王直手指上,頓時將他四根手指齊齊削斷。
王直慘叫一聲,趕緊收招向后跳開,再看他右手掌上鮮血淋漓,四根手指裹著泥土掉在地上。
他捂著四根手指斷處,轉身向吊橋的另一端狂奔,口中大喊:“丘師侄救我!”
吊橋那端居中而站的人就是丘筠,他面上微微冷笑,卻一動沒動,眼睜睜看著齊顯追了上來。
王直受了重傷,無心戀戰,雙掌圈轉,護住周身,掌法使出來也凌亂稀松。齊顯抓住其中一個破綻,一掌劈中他右邊顴骨,王直的腦袋立刻被劈為兩半,像是一刀切開個西瓜,鼻涕、血水、腦髓一齊噴出來,噴了齊顯一身一臉。
齊顯一把抹掉臉上的污物,孤身站在搖搖晃晃的吊橋上,傲視著峴山派眾人,他滿身都是血污,就像是一個來索命的厲鬼,令人不禁膽寒。齊顯一腳將王直的尸首踹下吊橋,隔了好一會兒,山谷中才遙遙傳來一聲悶響。
云南四大劍派的弟子見到齊顯幾招之間就勝了王直,都是歡欣鼓舞,之前對峴山派的畏懼頓時削減了不少,甚至看到了擊退峴山派的希望。
朱泛看得明白,說道:“齊掌門居然修練了兩種道家內功,他一掌擊出去時,用的是‘大患功’,‘大患功’威力巨大適合與人對掌比拼內力,可是齊掌門不想冒這個險,于是臨到接掌時,突然將內功換成‘希微功’,‘希微功’可以將內力凝聚一點,很多劍氣就是靠‘希微功’催動。齊掌門用兩指將內力壓得如一道劍刃那般鋒利,可見他‘希微功’練的已經登峰造極了!”
蒼山派其余眾人聽他解說也都明白過來,都說齊掌門出奇制勝、兵不厭詐……
在此之前,齊顯本想息事寧人,他與峴山派眾人好話說盡,但峴山派執意索要不死劍,又怎么會憑他說上幾句,就罷手下山。既然已經到了眼下的局面,齊顯要是再手下留情,那可就是作法自斃了。
他朗聲道:“叫你們掌門出來!”嘴邊的絡腮胡子跟著微微顫動,許多細小的血滴搖落下來。
吊橋那邊站了六七十人,當中站著的就是白甫的大弟子丘筠,月光下丘筠的臉孔被斗笠的陰影遮住,他把身上的大氅扯在地上,笑道:“晚輩丘筠來領教齊掌門的高招。”忽然身影一閃,融入黑夜之中,再現身時,已到了齊顯面前。
四派弟子這才看清丘筠的相貌,他三十出頭,身高不足五尺,瘦的像是一具骷髏,一雙深目幽邃澄碧,肌膚像是一層冰面近乎透明,皮膚下面青紅纏繞的血管清晰可見。
人群里有人驚呼道:“他是夜人!”
眾人這才恍然,都開始大罵:“峴山派是歪門邪派,與妖魔、異族為伍。”
丘筠耳聽叫罵聲不絕,竟然毫不介意,笑呵呵地雙手抱拳,向云南四大劍派眾人團團行禮,那副樣子好像勝券在握。他越是這樣悠然自得,云南四大劍派眾人越是擔憂,很快罵聲就停了。
丘筠從背上取下一只新月狀的銀鉤,這鉤子有個名字叫做月刃。月刃沒有把柄,手需要直接握在刃上。
齊顯向月刃瞧了一眼,緩緩舉起長劍,一股極純的內力涌入劍身,道:“丘少俠請!”
朱泛見到齊顯的古銅劍上騰出絲絲紅煙,說道:“齊掌門要用‘絳云劍’了!”
曲顥道:“不知道齊掌門的‘絳云劍’練到了第幾層?要是能練滿七層,劍氣甚至可以融化鐵板。”
王子安、劉狩幾人在新弟子中算是見多識廣的,但是在老弟子旁邊就插不上嘴了,只有聽著的份兒。
韓郁就更不用說了,他一直以為武林高手對決都是要打上一兩百個回合才能分出勝負,沒想到真正的高手對決,勝負其實就在幾招之內。
齊顯站在場中心,目不轉睛地看著丘筠,他深知接下來兩戰,關系到云南四大劍派的存亡榮辱。隨他同來的三位永昌派長老一死兩傷;陸樵已經奄奄一息;吳過庭也同樣傷勢極重;姚安派、徵江派修為較深的長老都留在派中,沒隨掌門來到蒼山;而蒼山派的李帶雨又舊傷未愈……如果他齊顯再敗下陣,那云南四大劍派就徹底被峴山派給挑了,山上的數百名門人弟子也要慘遭殺戮。想到這里,他感到肩上的擔子極重,幾乎就要把他壓垮了。
齊顯突然搶步上前,第一招便是“絳云劍”的殺招“陰霞生岫”,劍刃騰起紅煙,紅煙猶如一道煙霞,斜飛而出。
丘筠急忙向左躲閃,終究還是慢了,一條袖子被劍氣掃中,立刻燒成了灰燼。
齊顯以攻為守,又是三劍刺出“云低天晚”“霞高滄海”“日落山暮”,霎時間一道道赤紅色劍氣縱橫飛舞,紅光耀眼,形狀各異,有的如薄霞,有的如流霞,將戰場染得好像日暮一樣。
站得靠前的弟子好像是面對著一只大火爐,一股股熱氣撲面而來,都不由自主往后退。
丘筠施展夜人的獨門法術——夜隱術,混入夜幕之中,始終不與他交手。
齊顯一邊出招一邊尋思:“他一味躲避,莫非他是在耗費我的內力?”當即不再發招,手捏法訣,瞇眼站立。
夜幕下,丘筠身形忽隱忽現,圍觀眾人看去仿佛是空氣中蕩漾的水波紋。
有的弟子罵道“怎么不還手?知道打不過就快滾回去!”
齊顯心里卻在暗暗擔憂:“以丘筠在峴山派的地位,他絕不至于這樣狼狽逃竄,他遲遲沒有出招,不知是在等待什么?”這么一想,心里更加焦急,再次揮劍向丘筠的虛影橫掃過去。
齊顯使劍接連掃出四劍,四道劍氣在空中劃出四道赤色煙氣,丘筠無法左右躲閃,只能不斷地向后急退,看眼退到懸崖邊上。就在這時,齊顯突然向他雙腿橫掃一劍,似乎想要逼他跳下山崖,丘筠無奈只能原地跳起,躲開劍氣。
正待丘筠雙足落地時,齊顯搶到他身邊,雙手握劍舉過頭頂,他的劍上隱約燃起了熾紅的火焰,只見他將長劍向地上狠狠一插,一股極熱的內力撞向地面,裹夾著沙土像漣漪一樣蕩了開去。從天上望下去,刮起的土落下后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坑。
丘筠落地時被劍風掃中,雙腳立刻被燒得焦黑。他站立不住跌坐在地,痛苦地用雙手掐住腳腕,再看他一雙腳底已經是血肉模糊、沾滿泥沙。
不知何時,天上云散霧開,月光投照下來。云南四大劍派眾人眼見齊掌門又勝了一場,全都一掃陰霾,有了一種峰回路轉的暢快。
丘筠坐在地上,抬頭望了望天,再看向齊顯時,臉上露出微笑。
齊顯心中一驚,猜想他一直在等的東西,恐怕是等到了,趕緊搶步上去,就要取他性命。
丘筠臉上笑容可掬,一抬手將手里的月刃拋到天上,左手一連捏了十七八道法訣,他捏出最后一道法訣時,雙眼忽然翻白。而月刃被拋到天上沒有落下,與天心的圓月混為一體。
齊顯心知不妙,只差兩步就要沖到丘筠面前,他舉起長劍正準備一劍劈落。
忽然一束蒼白如電的月光刺破了黑夜,筆直地照落下來,瞬間洞穿了齊顯的右胸,月光透胸而過時,沒發出一點聲息。圍觀的眾人也同樣是鴉雀無聲,一個個都看呆了。
齊顯停住前沖,難以置信地低頭去摸身上的血洞,他知道這就是傳說中夜人獨步天下的法術——凝月術。他也終于明白,四位長老并不是被劍氣、妖術所殺,而是被一道月光穿透了心臟。
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倒下,他身后的數百名門人就要任人屠戮欺侮。他想站穩身子,讓自己看起來傷得并不重。然而,他的努力只讓他的身體多搖晃了兩下,接著,他“砰”的一聲仰面倒在地上,眼前從驚恐的人群變成了微微泛白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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