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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煞怪

  • 煞極天下
  • 三橫亂
  • 3231字
  • 2019-01-24 00:50:10

“鳶兒,你要時刻記著,男人都是信不過的,他們嘴上口口聲聲說會為你舍命散財,實際上卻只是想得到你的心和身子,得到以后他們就不會再珍惜了,他們的誓言就像放屁。不,屁還會臭一會兒,他們的話卻連屁都不如!”

李沉鳶此刻忽然想到一段對話,每每有男子對她示好,她總會想到,可今天,她卻在心里說,吳家小子算不得男人,他只是個傻子!

于是,一見吳俠快撐不住了,李沉鳶便站了出來。“您也教過我,即使是女孩子也不能做縮頭烏龜的!您會保佑鳶兒的,是嗎?”兩尊石像在李沉鳶的雙眸中迅速放大,它們猙獰的面孔一瞬間就奔到了自己跟前。

誰說女子不如男!說時遲那時快,李沉鳶沉胯抬肘,雙目精光迸射,一雙秒手迅捷不停地朝前擲出暗器,她甩出不是石塊,而是隨身攜帶的短刃飛刀。刀長兩寸半,柄短、刃厚,被這種飛刀擊中肯定不會見血封喉,而是連著喉管脖頸一起砸開個大洞來。所以,使它們必須要驚人的臂力、腕力以及指力缺一不可。

只聽鐺鐺鐺金屬穿石之聲不絕于耳,李沉鳶手里的飛刀直砸得那兩尊石像上火光四濺,石塊亂飛。僅是一剎那的功夫,就雙雙被斬去了腦袋和前爪。它們就像是兩架丟了快馬的馬車,直直地撞向了石臺。

轟地一聲巨響,石臺側壁崩碎開裂,裂縫似一條閃電般急速分裂開來,并蔓延到整塊臺面上。李沉鳶被那一震之力波及,向后倒飛出去。眼見身子就要摔在后頭的碎石堆上,就見塵土內人影一閃,吳俠先一步沖來,墊在了她的身后。

噗哈,吳俠只覺得背脊上好像挨了一錘似的,腹內一陣翻涌,一口血沒憋住,直噴了自己一胸口,連著李沉鳶的肩頭上也是紅梅點點。

“你!”

李沉鳶從他的身子上彈起來,看著吳俠狼狽的樣子,心里著實不是滋味,卻仍喝道:“誰讓你跑我后頭來的!你是不是存心占我便宜!”

“我……”

吳俠苦笑,又吐了一口鮮血。

李沉鳶趕忙一把扶起他,聲音登時萎頓了下去,道:“是不是我太重了……”

“不不不,沒有的事,李姑娘的……”

這話該怎么說,吳俠瞧著李沉鳶泛紅的臉頰,腦里瞬間想到了師傅和師母的對話。

“李無休,你說你是不是嫌棄我胖了?”

“哪里哪里,我看看呢?沒有啊,一君你又不是不知道,環肥燕瘦,佳麗三千都比不上你的發絲一根吶!”

師傅說完,師母的臉就紅了。我也要這么和李姑娘說嗎,可吳俠一想到師傅那張有些阿諛的笑臉,又將這要出口話咽了回去。

“別想了,你一定這么覺得!”李沉鳶冷哼一聲,扶著吳俠的手也松了開,她起身瞧了瞧已經碎裂成塊的石臺,道:“倒是希望這樣也能破了這煞地吧。”

吳俠還在咳嗽,他將將順過一口氣,準備張口說什么,卻聽洞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這步子踏的很穩、很沉,想必來者是個異常壯實的人。

“把我這里鬧成這樣,是不是該給點兒說法?”

來者的聲音吳俠聽的耳熟的緊,帶那人走近一瞧,竟是魏千駟!他此刻比早些時候不知瘦下多少,連臉頰都凹陷了,簡直是活脫脫的一個皮包骨頭,這樣餓殍空浮的身子怎能踏出如此沉重的步子?

“喲,原來是吳大人,失敬失敬。”魏千駟先瞟了眼李沉鳶,又掃了眼靠坐在她身后的吳俠,其雙目一瞪,趕忙抱拳道:“大人剛抓了巨魈不好生歇著,怎么跑到魏某的府上來搞強拆了?”

“姓魏的,你何必還在這兒演戲,難不成還準備放我們出去?”沒待吳俠回話,李沉鳶就先開罵了。

“李家的三小姐不好好在江南呆著,也跑到京城湊熱鬧,我看你們李家不絕種是不罷休啊!”

魏千駟竟也認得李沉鳶,他咧嘴笑了笑,一臉淫邪道:“不過這李家人長的是都不賴,就是潑了點兒。待本門主給你調教幾日,一定讓你改頭換面,能像個正常女人。”

“我呸!還敢自稱什么門主!你先看看你自己吧,排骨精似的東西!”李沉鳶一語未畢,甩手就是一記飛刀。她這先發制人的一擊是朝著魏千駟左膝處打的,可眼看飛刀撞在他關節處,卻傳來鏘地一聲脆響,那柄飛刀竟似打在了一面鐵盾上,彈開了!

怎么會!

李沉鳶美眸一晃,跟著就甩出了第二、第三柄飛刀,分別打向魏千駟的下腹與右胸。可結果仍只是鏘鏘兩聲響,飛刀彈落在地上,刃尖兒處都有些內卷。

難道他穿了內甲?想法一出來,李沉鳶就立刻否定了,因為魏千駟的膝蓋也似鐵鑄一般,難不成他練了什么強橫的外家功夫?

“你這是什么功夫!”此時,吳俠也站起身來,橫在李忱鳶身前。

“抱歉,吳大人,對于馬上要死的人,我可沒興趣說那么多廢話。”魏千駟扭了扭脖子,微張的嘴巴里冒著一股淡淡黑氣。

“不好,他是煉煞的人!”李忱鳶一聲驚呼,后退了一步。

“不愧是李家的小姐,就是懂的多些。”魏千駟已緩緩退到已經碎裂的石臺中心,整個人趴在那兒,和烏龜似的昂著腦袋說道:“既然看出來,魏某就讓你們開開眼,這兒還剩不少煞氣,不享受了可算暴殄天物呢。”說罷,他嘴巴猛然長大,足足占了他半張臉,他的舌頭是白色的,上面立滿了指節長短的倒刺,層層密密,讓人看得直起雞皮疙瘩。

魏千駟大口一吸,一縷縷黑氣好似炊煙般,登時從碎裂的石縫內飄了上來。那些黑氣先是飄了會兒,跟著就仿佛魚躍龍門般,爭先恐后地朝去魏千駟嘴巴里鉆去。

“他竟然在……變!”

吳俠驚詫不已。魏千駟正在已經可見的速度變得圓潤,他干癟的臉一點點鼓胖了起來,身子也一同在脹大,就連他的手指都明顯變粗了,就和吹了氣似的。

“以煞養人!”

李忱鳶拉著吳俠的衣角,她的眼神中竟露出了絲絲恐懼的意味。

看著魏千駟像蛤蟆似的張嘴吐舌,吳俠也不禁頭皮發麻,他側首問道:“李姑娘知道他在干嘛?”

“這是一門古老的邪術,先要抽飲嬰兒血九九八十一天,期間還需每天生食鹿肉。再在放滿蛇血的青銅缸里泡上十一個時辰零三刻。如此往復一年后,再以煞氣入體為食,就能成就一身百毒不怕,水火不侵的鐵皮,但是之后每隔三日就要飲煞,否則會功虧一簣,一朝之內百脈俱斷,暴斃而亡。”

“這么說,他現在已經刀槍不入了?”聽完李沉鳶一席話,吳俠也頓感棘手。早些時候他對付那巨魈就是如此,連它的一身肉皮都破不了。現在看來,這魏千駟的皮要比那鬼東西還厚。

“李姑娘,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此刻二人的身上都傷的不輕,若是再打下去,必定兇多吉少,何況對方是個一身鐵皮的家伙。

“煞屬陰,陰陽相克,他吸煞后烈日驕陽對他會有些許克制。可現在是半夜,我們又身處地下……”

“李家小姐懂得還真不少,難不成你們那一窩賊里也有人煉煞?”魏千駟已經將此地的殘余煞氣吸了個干凈,他此刻變成了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正拍著肚子打著飽嗝,優哉游哉地說道:“你們二人毀我聚煞壇也就罷了,還弄壞了我辛辛苦苦修好的石蠱,唯有把你們也一并融了再建了。”

“石蠱?”李沉鳶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許多,她朝著散落四處的碎石塊一看,才發現不少石頭內竟都包著血肉和骨頭,甚至還有幾卷發絲和數根簪子!她登時覺得胃里翻攪的厲害,強忍著一陣惡心干嘔的感覺,卻仍止不住打冷顫,他究竟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啪啦!

魏千駟一腳踢開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緩緩朝二人踱步而來,他走的很慢,臉上掛著笑意,他似乎很享受這種睥睨主宰的感覺。他搖著腦袋,像是對面前的二人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每年來我府上的丫鬟和小童不知有多少,他們擠破了頭進來,為的是什么?無非是能帶上子女妻兒,徹底成為這府宅的一部分。可是那么多人都想來,可能嗎?不可能!可本門主宅心仁厚,我倒是希望他們每個人都能有個好歸宿,于是我親自挑人選。你們不可能想象的到,那些小女人知道我要單獨約見她們時那開心的樣子了!”

“嗯?”

魏千駟又踩到了一塊碎石,石頭上裹著皮肉,他彎腰拿起來看了看,道:“你們看,這就巧了,這塊皮上的胎記是阿蘭的。我還記得她說想一輩子留在府上做工,因為家里有病重的母親,于是我就差人送了筆錢給她母親,讓她留下來了,永遠留在了這里。我多好,簡直就是菩薩在世啊!”

說著說著,魏千駟竟癲狂地笑了起來,他笑的前仰后合,捶胸頓足。笑得整個石洞都在顫抖,仿佛是那聲音不是從一個人身上發出來的,而是幾只發瘋的牛。

“可是你們兩個!”

霎時,魏千駟又不笑了,一張臉上黑氣翻涌,連脖頸上凸起的經脈中都流著黑色的血漿。他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個毀了她們,所以你們就代替她們留在這兒吧!”

那霎時,魏千駟全身裹著一股黑氣拔地而起,好似股黑色旋風,十指呈爪地向二人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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