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成功者。”余杭說這句話的時候在笑，不管是真是假，這一刻他就是真的，這會成為他前行和繼續的動力。

“那你呢，你為什么簽下惡魔契約？”

“我？”白羽不太愿意提及這件事，那個女孩是他心里永遠的痛，他還記得那個胖胖的女孩疊過很多的千紙鶴，塞在一個小罐子里，胖胖的女孩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她把這些事全部都寫在了日記本上，后來白羽找到了那個小罐子，就悄悄的放在他的床頭。

“我吧，為了一個女孩吧，一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女孩，一場意外她走了，我覺得我不可以辜負這個女孩對我的喜歡，所以我簽下了惡魔契約。”

“那你后悔嗎？”余杭看著白羽問道，

白羽笑了笑“你后悔嗎？”

于是兩個人都一起笑了笑，是啊后悔嗎？兩個人都知道，不說后悔是不可能的，兩個人都有過后悔的時候，可既然現在兩個人都能問心無愧的說出這句話來，那么代表兩個人至少現在并不因此而后悔，至少他們現在還在堅持著。

每一次的恐怖任務，哪次不是真正的在冒險，要不然游戲者里面也不會出現像李寒月那樣，徹底病態的人，殺人......

“話說回來這還是我第一次殺人......”余杭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顯的很失落也很猶豫，畢竟白羽說他們想殺自己，他當時立刻的跟著白羽一起把大門給關上了。

之前因為還沒有擺脫危險，也沒時間思考太多，放松下來，大門里的那一陣陣慘叫，和哀嚎，像是在刺激著他的神經，那些都是鮮活的生命不是什么花花草草，那些人有多絕望？生的大門就在他們面前就那樣被他和白羽無情的關上了。

“之前你教訓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比我看的開呢，原來你也是蠢。”白羽咧嘴笑著看著余杭，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殺人，可他有的只是平靜，和心安因為自己清晰的知道那些人遲早會要了他和余杭的命，他們不死自己和余杭就只有死。

死不可怕，他還有一次復活的機會，所以他這次游戲一直都是很大膽的在嘗試冒險，試圖最快的尋找生機和線索，可是余杭呢，在身邊的人都虎視眈眈的情況下還妄圖和他們一起走下去，遲早就是被他們吃的骨頭都不剩的下場。

余杭沉默著不知道怎么開口，自己算蠢嗎？應該算的畢竟白羽之前有和他說過，不離開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條，可自己其實一直都在猶豫，關了大門到了安全的環境里他本應該平靜下來，卻因為殺人而惶恐，還有猶豫。

“我問你如果你死了，你的妹妹怎么辦？你妹妹的結局會是什么樣的？會死于癌癥，會被火化或者埋葬，你說過她還那么可愛，那么善良，最后因為你的死，讓她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你的父母怎么辦？”

“對了，”白羽笑了起來，笑的很可悲：“不要忘了啊，我們這些人死了，是沒有人會記得我們的，你的妹妹會忘了還有你這個哥哥，也就是說不管你曾經為了你愛的人有多么的努力，你死了，沒有人會記得你做過的一切，只有一群同樣亡命在生死邊緣的游戲者，會知道曾經有個人為了他的妹妹死在了游戲里，僅此而已。”

余杭看著白羽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恐懼，這種話在這個男人嘴里說出來的無情深深地滲透出來，更甚于言語之外，這是一種更深的絕望！

死了就會被遺忘他當然知道，可是以往了解再多，都不如這個男人的三言兩語，尤其是這個男人還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還咧著嘴笑，笑的像個瘋子。

他看著白羽目光還有點驚疑：“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個樣子很像個瘋子。”

“你像看瘋子嗎？我倒是認識一個瘋子，他笑的才是真正的帶著瘋子的感覺，我只是模仿而已。”白羽拍了拍余杭的肩膀道：“好好想想吧，想要一起走下去，你必須得想通這些，我們殺人，只是為了自己能活著，愛的家人能活著。”

余杭看著白羽的眼睛沒能在白羽的眼睛里找到一絲愧疚，白羽咧嘴笑了笑。

這也是他第一次殺人，哪怕只是間接的殺死那些人，他心里還是有負罪感，可是他清晰的認知到那些人不死，他和余杭最后的結果就只有死字，他們已經由孤立和排擠，到了用刀子威脅自己的地步，這顯然都是商量好的，那兩個游戲者但凡有一個反對，他也知道這只是李浩一個人的作法。

可是沒有，三個人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顧忌，殺人者，人恒殺之。

李浩該死，其他游戲者也同樣該死，這一切并不是什么道德問題，只是一個運氣問題，運氣好的人活了下來，差的人死去，比如李浩，比如其他游戲者。

想了想白羽又看著余杭繼續道：“我跟你說這么一件事吧，在上次任務里，我的隊友有兩個人叫做游戲者一個叫做趙麗，一個叫做趙子寒，他們因為提前進入游戲場景被鬼魂殺死了所以原本三星的任務變得很困難，你都分不清人和鬼。”

“等游戲任務結束后，我們查到了那兩個游戲者的家，趙子寒游戲者的家我沒去看，我看了那個叫做趙麗，她的房子里放了好幾個冰柜，甚至臥室里也放著，你知道她為什么在房子里放這么多冰柜嗎？”

余杭看了眼白羽隨后搖搖頭，有些不明白白羽為什么講這個。

“冰柜是為了儲藏尸體，手臂大腿，內臟，軀干，她甚至讓那些尸體在房間里陪著她知道為什么跟你說這些嗎？”

余杭有些遍體生寒，依舊搖了搖頭。

“我們的目的是活著，我們什么都不能保證，像我我只能保證自己不會變成那種殺人取樂，或者緩解壓力的人。我們......

不是好人......”

所有的游戲者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