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暖一連幾天都沒有去學校，管力宣的事對她打擊很大。

那天她跟周超去了警局，詳細地把她和管力宣那晚約會的細節說了一遍，她終于想起了在漢堡王餐廳里的薯條惡作劇。

周超說道：“這件事絕對跟當晚的謀殺脫不了關系，這說明兇手在漢堡王里就已經盯上你們了。”

“但可惜我們沒能看見那個初中生說的讓他送薯條的人。”早知道就不會隨意把薯條扔掉，還放走了初中生。

“那個初中生長啥樣，你還記得嗎？”

“記得。”可是容城初中生之多，要找也是個大工程。

“穿哪所中學的校服？”如果可以憑校服找出學校，那樣能省很多事。

“沒有穿校服。”

“唉！”周超重重的嘆口氣。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蘇知暖想到了排除法，“那是周五的晚上，那個學生很可能是下了晚自習過去吃東西，所以，他的學校應該在附近；周五學校是正常上課的，他卻連校服都不穿，說明這個學校紀律松散。我們要找的學生是一個學校在附近，而且，學校名聲很一般的人。”

周超眼前一亮：“你說的是？”

“在那附近最差的中學是飛龍中學，其次是神竹中學。我覺得他跟可能是這兩個學校的。”蘇知暖說道。

“那你立刻做個人臉拼圖，我親自帶人去找。”周超說道。

“好的。”

周超看著蘇知暖欲言又止，這個姑娘很聰明，不知道有沒有想到：“蘇知暖同學，雖然案子還沒破，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兇手為什么要殺管力宣？”

“管力宣是男性，又是學生，不可能劫財，也不可能劫色。他爸爸是警察局長，難道有仇家？”

周超搖搖頭：“他那天從頭到尾都跟你在一起，后來你突然跳上公交車走了，這對兇手來說是未料到的，就像是你中途跑掉了。”

“你想說兇手的目標是我們倆個，而我僥幸逃脫了？”蘇知暖終于明白周超的意思。

“對很多變態殺手來說，沒得手的目標更有吸引力。”周超就是想提醒蘇知暖要小心，她很有可能仍然是兇手的目標。

“兇手會再來找我？”蘇知暖此刻憤怒勝過害怕，如果真的來找她，她倒想問問他為什么那么殘忍地殺害管力宣。

“我不確定，但是你自己出入多注意安全。”周超叮囑道。

“超叔，法醫檢驗出管力宣的死因了嗎？”

雖然這屬于案件的內情，但是，考慮到蘇知暖是管力宣的朋友，最重要的是周超覺得蘇知暖不可能是兇手，反而還有可能成為兇手的目標，他決定把知道的都告訴蘇知暖：“他被刺中肝臟失血過多而亡，死前應該搏斗過，對方有可能身上也有傷。”

“超叔，你說兇手為什么要咬管力宣？他又不是狗。”蘇知暖覺得管力宣身上的齒痕才是最詭異的地方。

周超點燃一根煙，深了一口：“我辦案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有兇手把死者咬成那樣的，那孩子的整條胳膊都被咬了個遍，有幾個都快到頸部了，真他媽的變態！”

“勁部？”蘇知暖若有所思。

“你想到了什么？”周超問道。

“超叔，你一定比較少看美劇吧？歐美有種僵尸叫吸血鬼，有非常鋒利的牙齒，他們靠咬破活人的脖子來吸血。”蘇知暖聽到勁部咬傷立刻就想到了吸血鬼。

吸血鬼殺人？這是警方目前完全沒有考慮到的新方向，不過，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已經超出了周超的管轄范圍。

“你說到牙齒，我想起來，老徐跟我說，他發現管力宣的嘴里少了顆牙齒，不確定是搏斗的時候撞掉的，還是被殺手拔掉的。”周超把煙蒂踩滅，這個案子有種難以形容的怪異感，目前只能在迷霧中前行。

蘇知暖回去之后，就再沒去學校了，這天，謝雪琪忍不住到鬼屋來看她。

“蘇知暖，你連差生互助會都不去了嗎？要知道當初我跟管力宣可是花了大精力才辦起來的。”

“那里就拜托你了。我覺得周警官說得對，兇手的目標是我跟管力宣兩人，我在等他來找我。”蘇知暖說道。

謝雪琪大驚失色，她不知道原來蘇知暖是這種想法，她還以為她只是心情不好：“蘇知暖，你別傻了！那個是變態殺手，連管力宣都被殺死了，你有什么辦法對付他？”

蘇知暖苦笑一下：“沒有辦法，但是，總要搏一搏。”

“暖暖，你就是這么虛偽。明明是自己害死管力宣的，現在又把自己說得像英雄。”梁芷晴從二樓慢慢走下來。

“我的天啊！這不是梁芷晴同學嗎？你怎么會在這兒？”謝雪琪對她和吳銘浩的事是知道的。

“我和銘浩現在住在這里。”梁芷晴也是認識謝雪琪的，曉得她是富二代。

“吳銘浩？我聽說你跟吳銘浩在一起了，原來是真的啊！看來還是要謝謝你啊。”謝雪琪笑道。

“謝我什么？”梁芷晴不明白謝雪琪是敵是友。

“謝謝你搶走吳銘浩啊，我爸說吳秘書長出事了，吳家已經垮了，不得感謝你搶走他嘛，不然受連累的就是暖暖了。”謝雪琪什么人，這些容城丑聞她早就知道。

梁芷晴臉色很難看，謝雪琪拉起蘇知暖說道：“我看不管是白昀還是殷天都比那個吳銘浩強多了，走，我們去找殷天。”

吳銘浩走過來摟住梁芷晴的肩，臉色陰沉地看著謝雪琪和蘇知暖的背影。

謝雪琪開心地去敲殷天的房門，她來鬼屋的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想見殷天：“那個梁芷晴真是厚顏無恥！蘇知暖，你說我今天再約殷天，他還會拒絕嗎？”

“謝雪琪，你僅僅是想感謝殷天？”蘇知暖問道。

“不，我對他有點意思。”謝雪琪大方說道。

蘇知暖笑笑：“可是他并不好追。”

“蘇知暖，難道你也是？”

“我追過，還沒結果。”蘇知暖覺得依謝雪琪爽朗的個性，兩人之間沒必要隱瞞。

謝雪琪看著蘇知暖幾秒鐘，哈哈大笑：“那我們就是戰友了，公平競爭！”

蘇知暖用力推開殷天的門：“我可能會近水樓臺。”

“走著瞧！”謝雪琪看到蘇知暖毫無顧忌地進入殷天的房間，看來他們的關系還是很親密的。

殷天并不在房內，謝雪琪環視一周，遺憾道：“原來他不在，不過，他一個大男人的房間還是挺干凈的嘛！”

殷天房間的東西很少，他幾乎沒有什么私人物品，謝雪琪第一次進他房間，帶著好奇心，四處查看。

“蘇知暖，你來看看，這是什么？”謝雪琪指著殷天的枕頭問道。

蘇知暖心中一驚，前幾天殷天受過傷，不會是染血紗布之類的被發現了吧？蘇知暖覺得殷天不會想把自己受傷的事傳出去。

她走過去看到枕頭底下有個亮閃閃的東西，謝雪琪把手伸進枕頭底下，把那東西拿出來，這是個小玻璃瓶，木塞子塞得緊緊的，瓶子里裝著深黑色的液體。

“你說這里頭是什么？墨水？”謝雪琪猜測道。

殷天為什么要把墨水瓶放在枕頭下面，？蘇知暖建議道：“打開來聞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了。”

“說得對。”謝雪琪笑著把瓶塞拔出來。

她湊上前聞一下立刻臉色大變，蘇知暖問道：“怎么了？”

謝雪琪把瓶子遞給蘇知暖，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沖鼻而來，蘇知暖詫異地說道：“里面是血？”

兩人面面相覷，殷天為什么要裝一瓶子血放在自己的枕頭底下？謝雪琪底聲說道：“這不會是人血吧？”

蘇知暖無法判斷，殷天本就滿身秘密，她根本看不透他，唯一能確定的是殷天不會害她，她試圖緩和氣氛：“我難道能說他愛喝鴨血？”

謝雪琪楞了一下，然后捂住嘴悶笑：“蘇知暖，你別這么逗，好嗎？”

“要不我們出去吧？這樣闖進來不太好。”蘇知暖有點后悔帶謝雪琪進來。

“好吧，讓我把這瓶血放回去。”謝雪琪把枕頭拿起來，“這是什么？清水湖燈會的宣傳單？”

一張彩色的廣告紙對疊著放在殷天的枕頭下面，謝雪琪狐疑道：“蘇知暖，是我多心了嗎？我有點不好的聯想，管力宣的尸體是不是在清水湖里撈上來的？你們那晚是不是去看了燈會？”

蘇知暖點點頭，謝雪琪繼續說道：“這張宣傳單難道是被殷天無意中帶回來的？他也去了燈會？聽說管力宣的身體傷痕累累，蘇知暖，你說殷天會不會碰巧也受了傷？”

蘇知暖面色蒼白，她想起了就在她跟管力宣約會的當晚，殷天那條血淋淋的臂膀，不可能的，殷天為什么要殺管力宣？

蘇知暖告訴自己要冷靜，鬼屋的租客跟自己都是相識于微時，一路守望相助，自己曾經深信白昀的無辜，更何況殷天，她的租客可能來路神秘，也可能際遇不佳，但絕不可能是窮兇極惡的變態！

她決定不告訴謝雪琪關于殷天受傷的事，她可以無條件相信殷天，但謝雪琪未必，她理理思路，佯裝淡定地告訴謝雪琪：“沒有，我跟他天天見面，他好得很，一點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