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憐扭臉就看見葉鳶一臉不滿地瞪著自己,花憐無聲的“唉”了一聲,心道:這葉家的小叔叔,真是個冤家!放著門里面的好戲不看,竟還有閑功夫管他!
其實花憐也不是在發(fā)呆,他只是在想,謝童說的“我阿姐在哪”這句話,按理說,當年的大滅族,謝洛汐根本毫無生存的可能,因此這個“我阿姐”絕對不是活著的謝洛汐。
可如果不是活著的人,那便是又一個“怪物”了!
謝洛汐雖出身仙門大家,但身上靈力實在是低微的可憐,也沒什么修行的道行,聶澤遠為何會費這么大的力氣去煉造這樣一具毫無攻擊力和破壞力的走尸呢?
這是花憐想不通的!
許久,謝童緩緩抬起頭,他道,“如果我告訴你,你要找的人,他已經(jīng)回來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我阿姐在哪?”
茅屋外的花憐怔了怔,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謝童口中的“他”,會是誰?沈承歡?還是——他自己?!
難道——花憐一拍大腿!
這世上能解那些禁術(shù)帶來的反噬之苦,除了創(chuàng)造它的人,就只有沈承歡了,而方才在義莊,裝瞎的謝童分明見過他們幾人,當然認得出沈承歡!
再加之,之前聶澤遠曾問過謝童是否知道“沈承歡已死”的消息時,謝童并沒有直接回答,顯然他是知道沈承歡已死并復活的消息。
想到此,花憐才恍然大悟,想必他跟沈承歡早有聯(lián)系!至于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多半就是因為謝遙!
謝家在那場大滅族之中只有謝童活下來了,而謝遙則是他當年用了禁術(shù)復活的,謝童必定要追查謝遙的消息,而沈承歡據(jù)說在他死后,用盡了辦法想要復活他,并且也學了他之前所創(chuàng)的那些禁術(shù),謝童要想找到謝遙,就必定要去尋找沈承歡的幫助。
如此一來,就說的通了。
這個“他”必定就是沈承歡。
謝童見聶澤遠面上有些猶豫,他譏笑道,“難不成你不敢去見他?”
聶澤遠笑容一僵,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謝童道,“呵呵......這么多年你都不敢再踏進那位大家主的家門,甚至連看上一眼都不敢,如今為了解除反噬,倒是長了不少膽子呢!”
聶澤遠,“......”
慢著、慢著——
什么?!
他好像聽到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難道——
難道當年聶澤遠的母親想要攀上的那個大家主,并非什么雜門小派的家主,而是當年大名鼎鼎的沈家家主?!
嘖嘖嘖嘖嘖嘖嘖嘖嘖......
想到此處,花憐心中一連“嘖”了好幾聲,他現(xiàn)在可是頂著“沈承歡”的身份過活的,而這位聶澤遠的爹,得虧不是沈家的家主,不然算起輩分來,說不定還是他的叔叔伯伯之類的長輩呢!
那場面,想想就有些尷尬了!
不對,不對不對......大事不妙!在義莊聶澤遠是見過他的,聽這兩人的對話,他早之前就認識沈承歡,而自己頂著沈承歡的身份,還大咧咧地跟葉鳶去叫門,彼時的聶澤遠并未與之相認,他是在試探“沈承歡”,還是在試探這具身體里的人?
還有一點,他怎么會這么冷靜地試探他們?難道他已經(jīng)懷疑沈承歡的復活?可他是怎么知道沈承歡已經(jīng)復活的?
花憐環(huán)視一圈,知道他復活的人,除了沈家的人,此時都在他的身邊了。
可對于葉家的人,他自然不會懷疑,這么看來,能將這個消息泄露出去的,只有廣陵沈家了!
來不及細想,就聽得里面“錚錚”一響——
一聽謝童這話,兩簇暴怒的火苗在聶澤遠的雙眼中燃起,他憤然起身,拔出背上的長劍,森森道,“你說什么!”
劍身銀光環(huán)繞,亦是一把不可多得的上品寶劍,花憐凝神細看,竟覺得這把劍有些眼熟,不過銀色劍光的寶劍他見過不少,品相比這更好的也有,因為并未多想。
謝童理了理衣擺,又拍了拍手,笑道,“哎呀,不多說了,你要找的人此時正在義莊,要不要見,你自己決定。”
花憐聞聲有些茫茫然,謝童所說之人莫非是他?
聶澤遠劍鋒直指謝童,嘴角斜斜揚起,卻毫無笑意,他咬牙道,“那就麻煩謝公子跟我走一趟了,畢竟還是你們相熟些,若是請教,還得你出面呢?!?
謝童毫無誠意地起身道,“行吧,陪你走一趟吧?!闭f罷,他伸手扶起一旁的阿青,又替兩人整理了下衣衫,十分從容地抓起被扔在角落里的布帶,將雙眼蒙上,又拉著阿青,隨著聶澤遠一道出了茅屋。
茅屋外的幾人早已在他們商討之間躲到一旁的草叢之中去了,待三人離開后,葉鳶才道,“要跟上去看看嗎?”
花憐勾勾嘴,道,“當然?!?
阿寧有些擔心,皺眉道,“他們到底在找誰???義莊......那邊不就剩下幾口棺材了嗎?”
葉鳶道,“鬼才知道!”
花憐沒說話,只是跟葉泠月對視了一眼,雖然這些小輩聽了這么久也沒能聽出眉目來,但此時葉泠月應(yīng)該跟他一樣,七七八八地聽明白了不少東西,看她的眼神,想必該知道的也應(yīng)該都知道了。
花憐道,“就是鬼知道,才去義莊的!走吧!”
小輩們紛紛怨聲載道,“啊......不會吧,真要去啊......”
見花憐與葉泠月率先往義莊的方向跟去了,連葉鳶都抿著嘴一語不發(fā)的跟了上去,小輩們立刻收起心思,緊隨其后。
沒走多遠就見到快到義莊的謝童三人,謝童雖雙眼蒙著一條布帶,但走起路來一點困難都沒有,可見他之前確實見到過花憐,不,應(yīng)該說是見過沈承歡了。
但為什么他沒有跟沈承歡相認?
難不成他也懷疑此時藏在沈承歡身體里的那具魂魄并非沈承歡他本人?
這樣看來,謝童知道的,絕非他們所聽到這么點東西,這一趟,或許還會有更多的收獲呢!
幾人很快跟到了義莊,在離義莊還有幾米距離的時候,就能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流從茅屋襲來。
這股氣流跟尋常氣流截然不同,急促又強烈,還夾帶著一陣陰風,仿佛有什么怪祟在攪弄風云。
索性此時迷霧漫天席卷,也沒有驚動附近的村民。但此刻周圍卻寂靜的可怕,連雞鳴狗叫的聲音也不曾聽得,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