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定睛一瞧,白瞳道人被眼前一男一女兩個紙人打的退了兩步,待穩步之后,見那白瞳道人將手中長劍拋入空中,雙手合十,長劍、劍鞘在半空轉了一圈,四周頓時綠光縈繞,閃爍起水滴般的光彩,宛若置身幻境,幾道劍光水滴閃過,那陰力士手中的大刀長斧頓時燃燒了起來,再看那陰侍女,雙手的十根手指,也應聲斬斷。
“天哪!”
沒料到那白瞳道人竟如此厲害,小輩們紛紛咋舌!
一人問道,“這、這僵尸怎么這么厲害?”
花憐想了想,道,“嗯……準確來說,這是具活尸。”
少年們聞言,頓時面面相覷,這些天他們見過死尸、陰靈、怪祟,數不勝數,以為已經夠開眼界的了,但活尸又是什么!一少年問道,“什么叫活尸?”
花憐道,“明明是一具已經死亡的尸體,卻像人一樣活動著,甚至有呼吸,還有甚者,有思想,這就叫活尸。”
葉鳶大驚,“什么?你說他還是個活人?!”
花憐道,“也不能算活人吧。”
阿寧道,“怎么說?”
花憐想了想,道,“身死魂活。”
葉鳶咬牙道,“怎么會有這么邪門的東西!”
花憐道,“正常情況下,活尸是很難自然形成的,大多都是被人做成的,這具就是,多半跟你們家仙祖一樣,被人施了術。不僅如此,眼前這位跟你們家先祖一樣,是被人先召喚出來,再施術控制的。”
一小輩“嘖”了一聲,道,“干嘛要做這么恐怖的東西,別說收服了,就是嚇也嚇死人了。”
花憐笑道,“這種東西比那些低階的走尸怪祟要好用的很,當然會有人爭相效仿。”
阿寧道,“好用?”
花憐解釋道,“死尸身上的缺點太多,比如肌肉僵硬啊、行動遲緩啊,再比如接受指令比較單一固化,殺傷力也達不到要求,但是死尸有一點好,就是沒有痛覺,沒有思想,相對來說比較好控制,因此有些人就會想,如果把兩者歸一,取長補短,改進缺點,這樣一來就可以造就出一具完美的傀儡尸,活尸就是這么來的!”
一小輩想了想道,“這是不是以前那個、那個......”說到這,他的聲音猛然間小了小,暗中瞄了一眼葉鳶,見他臉色不是很好看,小聲又小聲地把話說完,“他用的禁術?”
眾小輩們雖沒脫口而出,但心照不宣的一臉堅信,花憐哭笑不得,他知道,小輩口中的這個“他”肯定說的就是他自己。
他暗暗嘆息,心道:我可從來沒做過這種害人的東西!
其實,這樣的活尸他確實做過一具,但與之不同的是,這些人想效仿他煉造活尸,卻模仿不到家,走了真正的邪門歪道,就弄出些亂七八糟的死尸、活尸出來。想到他煉出的那具,重生回來后,他還沒來得及去找,也不知現在何方,為何人所用。
葉鳶見他久久不出聲,不禁冷哼一聲,“邪門歪道!”
花憐收了收心思,道,“嗯,這些煉活尸的人,確實是邪門歪道,不,是邪門歪道中的邪門歪道。”
這時,只聽阿寧“呀”的一聲,“紙人好像打不過他了。”
小輩們的注意力又紛紛轉向前廳,細看了會,不禁都為那兩紙人捏了把汗,急急道,“他們不行了,怎么辦、怎么辦!”
阿寧道,“沈二公子,那兩個紙人好像抵擋不住了,快想想辦法吧。”
小輩們應和道,“是啊,快想想辦法吧!”
再看那白瞳道人,忽然間換了個手勢,隨之變化的還有長劍與劍鞘,一左一右向著紙人劈了過去,這一劍帶著綠光,由上至下,干凈利落地將紙人劈成了兩片,一時間,紙人全身燃起熊熊大火,“噼啪”一聲碎裂而開,火星四濺。
只聽花憐“啊”的一聲,眾人齊齊心往上一提,頓時連毛發都豎起來了,齊齊問道,“怎么了!”
花憐道,“嗯......你們......誰掐著我后背了,疼死了!”
興許是幾人看的正熱血沸騰,頓了好一會兒才有人答道:
“我沒有!”
“我也沒有!”
......
葉鳶輕咳一聲,道,“呃,我沒注意。咳咳,你怎么這么嬌氣......”
花憐哭笑不得,說道,“葉小叔叔,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掐的我疼死了。”
葉鳶臉色時白時紅,又氣又窘,思緒還漂浮不定,此時被他這么一調侃,一時竟不知該怎么回應,緩了片刻才氣惱道,“你、你你這個該死的臭瘋子,要不是看在你解了阿寧幾人尸毒的份上,敢這么跟我說話,我我我已經讓你死一萬次了!”
花憐笑道,“別。一次就夠,一次就夠!死一次已經夠痛苦的了!”
“噓——別說話,他過來了!”
一少年小聲又小聲地脫口而出。
眾人心中砰砰直跳,透過門縫,那白瞳道人正向里屋慢慢靠近,而之前的那兩個紙人,早已化為灰燼,散在地上。白瞳惡狠狠地瞪著前方,在他的身后,還有一波新的走尸,正慢慢涌進前廳,走尸跟在白瞳的身后,沒有發起進攻,似乎在等待指令,皆蠢蠢而動。
白瞳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忽然白瞳閃了下,猝不及防的跟趴在門縫上看的正起勁的葉鳶來了個對視,這一眼,葉鳶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從頭到腳,瞬間麻了,整個頭皮都要被掀開了,他險些大叫出聲,但還是硬生生地憋住了,緊急之下,他不知又抓住了誰的后背。
花憐“嘶”的一聲,小聲又小聲道,“誰又掐我了。”
這回,沒人回復。
眾人皆是斂氣凝神,連氣都不敢多喘。
門縫外,白瞳手中長劍回鞘,緊緊握在手中,這下竟讓葉鳶將這柄長劍看了個全貌。他看了一眼,似是不信,又仔細看了看,驀的睜大眼睛,驚愕之下,又不敢驚動外面的白瞳,正急的滿頭大汗時,他靈機一動,伸手掐了掐上方的花憐。
花憐“嗯哼”一聲,剛要開口,卻被葉鳶一掌攔住,花憐回頭看了看葉鳶,只見他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句,“弒天!”
......弒天劍?
花憐深吸口氣,以口型又無聲的問了句,“廿清的——弒天劍?!”
葉鳶沒說話,只是用手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以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