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阿月哥哥......”

阿寧有些不安，看著葉泠月還在那怪物面前，更多的是后怕。

“阿月…”

葉鳶也十分擔心，又不明白葉泠月此舉何意，只能干著急。

花憐見一行人憂心忡忡，說道，“沒事！不必擔心！”

眾人異口同聲，“你怎么知道！”

花憐，“我怎么知道？看到的唄。”

又一人問道，“看到的？看到什么？”

“你們沒瞧那怪物根本不想攻擊你們家小祖宗么，否則這么久站那干嘛，攀親戚么！”

幾名少年頓時啞口無言。

葉鳶則毫不留情地破他冷水，“你知道個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運，讓你蒙對了。”

花憐毫無誠意的捧心道，“是啊是啊，我就是瞎猜的，比不得小叔叔修為境界！”

阿寧心直口快，“那是自然！”

花憐也不戳破，暗暗笑了兩聲。

那怪物跟葉泠月對視了一會兒，又轉臉看向花憐，似乎很想跟著過來，但看著一眾人，竟有些猶豫，身子也不似之前那般靈活，仿佛被什么東西禁錮住，那怪此刻正努力隱忍著，卻又極力地想掙脫開。

花憐略略想了一下，頓悟，原來那怪物不是想發性子，而是想掙脫什么。這么看來，估計是剛才的清水咒使他原始的記憶被喚醒，此時身上正被自身固有的和別人施加的兩道靈力擺弄，難受的厲害。

可若要弄清楚這一切，并非清水咒可以解決的。

此時葉泠月似乎也察覺那怪物的本意，花憐見她皺眉不語，略一沉吟，拿起玉簫緩緩奏了起來。

“《探靈》？”

葉鳶一聽，頓時黑臉，“你什么時候學的《探靈》？”

《探靈》是西江葉氏祖輩所作的一只曲子，它跟清水咒不同，一般的清水咒只是用來安撫亡靈走尸，驅之趕之，而《探靈》則可以與那些亡者溝通，從而得到更多的訊息。《探靈》是以蕭為媒介，若亡靈對提問者有所答復，便會通過蕭聲回答。

但花憐雖涉獵頗廣，但對于《探靈》也只是略知一二，且這一二還是當年在十里紅的時候，聽葉泠月說起來的，會吹奏的這兩段也是她教的。

此時也難怪葉鳶如此不悅，《探靈》本是西江葉氏的獨門秘技，非宗室親族不可學習，如今卻被一個外人這么光明正大的吹奏著，頓時渾身都不自在了。

花憐也只是奏了一小段，對于《探靈》這樣曲子，任憑“沈承歡”此時的靈力修為，終有不能及處，且也只有葉家的人才奏得了這曲子，而奏得了這曲子的人也并非解得了這蕭語，以花憐的了解，眼下解得了這蕭語，恐怕只有葉泠月和葉家總教葉梟兩人了。

方才也是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才失口莽撞，此時花憐恨不得掐死葉鳶這個快嘴巴，但也怨不得他，誰叫自己忍不住。

“偶得偶得！”花憐訕笑道。

花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神色似乎是在說“你知道的太多”，大有將他“殺之而后快”的錯覺！

他不敢去看葉泠月的臉，生怕在那張臉上看到他承受不了的神情。

而此時，葉泠月仿若未聞，不一會就又拿了一只玉簫，無需思索，信手便是清清洌洌的三兩聲。蕭聲落下，片刻之后，那蕭聲又自動傳了出來。

想來是葉泠月跟那怪物一問一答了。

花憐忙上前問道，“你問他什么了？”

葉泠月，“是誰。”

花憐，“那他回你了？誰啊？”

葉泠月，“不記得了。”

花憐，“啊？”

葉泠月不緊不慢地說著，“他說他不記得了。”

“......”

這是什么新奇怪事！

花憐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但葉泠月的臉色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了，花憐這才信她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一問不成，葉泠月又奏了兩句，蕭聲又再起。這回音熟悉，還是剛才的那幾個音，花憐倒是聽了出來，估摸又是“不記得了”，不禁好奇，葉泠月這是問了什么，他道，“你又問他什么了？”

葉泠月，“問他從何處而來。”

花憐一翻白眼，顯然不信，“這怪物不會是故意的吧，我都知道他從哪來的，他自己卻不知？他不可能撒謊吧。”

葉泠月，“不會，應該是體內亡魂被封錮了多次。”

也是，奏問者是葉泠月，亡靈在《探靈》的壓制下，自然無法撒謊，只能如是回答。正因如此，花憐也是為之拜服，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心念一轉，道，“要不然你問問他是男是女，這個他總不會不知道吧。”

葉鳶崩潰道，“好奇這些做什么！誰會問這些不關緊要的！”

花憐咧嘴一笑，“問問看嘛。”

葉泠月依言照做，這會兒蕭聲變了，確定不是“不記得了”，花憐大喜。

葉泠月道：“男。”

花憐道：“總算還記得些事兒。”

葉鳶忍不住揶揄道：“有誰還記不住這個，有也只怕是你沈二公子吧。”

花憐不理他，繼續說道，“你再問問他，年歲幾何，何方人士。”

蕭聲頓了頓，方才給出回應，得到答應之后，葉泠月卻神色微變，花憐不禁好奇，忙問道，“如何？”

葉泠月略微頓了下，才道，“一百三十六歲，西江人士。”

聞聲，不僅是花憐，連葉鳶等人也變了神色，《探靈》問來的亡靈竟是西江葉氏先祖。

只是不知這位先人是真的一百三十六歲還是被封了一百三十六年，這樣一來，追溯起來估計會有些難度了。

葉泠月揚手吹簫，又一小段蕭聲洋洋灑灑，然而，回音依舊是最先的那幾聲——“不記得了”。

花憐問道，“你又問他什么了？”

葉泠月道，“去往何處。”

這個問題是在試探亡靈的行蹤動向，一般若被人控制的亡靈，都會有一個固定且明確的方向和目的，被操控者牢牢地把控，一旦派出的任務完成，便回到操控者給出的地方復命，但眼前這個顯然不是，不知是操控者粗心大意，還是亡靈本身的靈力修為極高，不好控制？

答案明顯是后者！

操控者在這個亡靈身上施加多次禁錮，必然是想完全的控制亡靈，但亡靈卻沒有完全失去自我，被他控制，說明身體內的強大法力還是讓他行動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