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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走向現實世界之前

經過那個夜晚,程子文和鄒誠實走近了很多。鄒誠實愛聊文學,聊夢想,程子文愛聊自己的工作狀態,還有一些行業動態。程子文這才發現,這些年最最親近的朋友都是女生,她幾乎沒有一個很交心的異性朋友,一方面,她在骨子里是一個保守的女生,不是那種可以和很多男生稱兄道弟的那種,另外一方面,內心中每接觸一個男生,總是下意識的和孔漠做對比的動作,總是對大多男生打上了“看不上”的標簽。而鄒誠實開啟了這個先河,他是一個有個性的可愛男生。

新一年開年的半年時間。

程子文和錢顯丹忙著實習和畢業論文。

肖夏依然不太靠譜的天天在操場上揮灑著汗水,享受著學妹們的歡呼聲。

鄒誠實依然圖書館、教室、食堂、寢室四點一線,朝著自己的夢想一路路的前進。

孔漠4月份就順利正式回到香港常駐,和秦卿見面的時間和機會倒是又多了許多,“地下戀情”看起來也非常順利。

實習的生活,程子文比想象中更快的進入了角色,創業公司雖然問題多多,但是那些問題大概也輪不到程子文來操心,這兩年正是各種熱錢涌動的時候,光靠一個創意就能拿到一筆不小的投資,何況他們這種初具規模的、多少有些名頭的公司,短時間之內靠投資還是可以活的很滋潤,暫時也沒有太多商業變現的壓力。

整個公司也就不到200號人,人際關系還是比較單純的,加上程子文性格活潑、又愿意幫辦公室同事處理訂外賣、安排外出吃飯唱K等事情,辦公室上上下下,倒都是很喜歡她。加上她的導師cice人很nice,如果程子文不會做什么,就手把手的教,做不好什么,就干脆拿過來自己做。所以,大部分的時間,程子文都過的很舒坦。

相比而言,錢顯丹壓力就大多了,一個有幾千人的大互聯網公司,不僅項目忙,競爭壓力大,而且上下級關系也需要謹慎處理。加上公司的牛人很多,錢顯丹每天都在面臨著被各種牛人的智商和情商的雙重碾壓。她的導師也非常忙,壓根沒有時間管她,只是把事情扔給她,搞的她所有的不明白都得自己到處找人問。

程子文距離他們的CEO,中間就只隔了一個導師和一個總監。而錢顯丹這邊,別說總監了,她連他們的leader上面的經理都沒有資格見到。

兩個人的處境相差極大,讓程子文反而慶幸自己當初進了一家小公司。

孔漠雖然在香港上班,但是只要周末沒有聚會或加班,基本上保持著每周回家一天的節奏,至少保證回家吃頓飯。

孔漠一直想找機會給程子文道歉或者說點別的,但是程子文一直回避著聊起這個話題,仿佛,她就從來沒有向他表白過,表面上維持著和以往一樣和諧的兄妹關系。就算偶爾奶奶打趣他們倆,程子文都會不等孔漠回應,就淡定的把話題以自己剛開始實習,下半年要開始工作,結婚和其他的事情不著急,直接過度過去。奶奶好像也發現兩個人之間有些什么隔閡,提起的次數倒是也越來越少。

經過這段時間,孔漠知道包括程子文在內,家里的所有人都不喜歡秦卿。迫于這個局面又不得不突破。但是程子文的確是最好的突破點。于是,決定趁著慶祝程子文畢業加正式工作,找她好好聊聊。可是孔漠單獨約幾次程子文都沒有約到,最后還是陳眉提議兩家人隆重的聚餐一次,正式給程子文慶祝畢業。

以為整個飯局會尷尬無趣,結果因為堂姐程子枚夫婦的到來,氣氛變的歡快活絡??啄胝业綑C會和子文獨處,但是程子文卻視各種暗示為無物,始終兩人還是沒能好好的聊上。

程子枚的爸爸是程木的弟弟,從小除了孔漠,程子文最親近的姐妹就是程子枚。程子枚身上有種江湖女俠的豪邁和大氣,她爸爸是建筑公司的工頭,本來就常年跑工地很少在家,在程子枚10歲的時候,爸媽給她生了一個弟弟,可是弟弟在2歲的時候夭折,這也讓一直想有個兒子的父母非常受傷,爸爸回家的次數更少了,媽媽變的有點神經質,經常會覺得鄰居是在指指點點她生不出兒子,于是出門經常和別人吵架,在家也常常抱著弟弟的照片哭泣,哭訴自己的命苦。最后,本來可以待在廣州的程子枚最終還是決定帶著安大富畢業之后回了惠州,以便照顧自己的媽媽。

安大富是程子枚的初戀加老公,兩個人從大二時候就開始戀愛,一路順風順水。相比程子枚的豪邁和豁達,安大富顯得有點老實巴交,他什么都聽程子枚的,只管把子枚的決定執行好就行了。兩個人就這樣,拉上兩個合伙人,硬是在惠州把裝修工作室做出了一些名氣,甚至有很多深圳、東莞的房主都順著朋友推薦找她們設計,于是程子枚干脆決定在深圳開一個裝修設計工作室的分點,惠州的交給合伙人打理,深圳剛好處于房產交易的爆發期,可以再招人開拓不錯的市場空間。

程子枚不太喜歡孔漠,她覺得孔漠表面傲嬌和成熟,但是骨子里面卻極其敏感和脆弱,這讓他雖然看起來為人淡定、處事成熟,但是卻一直讓人有一種疏離感。而且和子文結婚這件事情,孔漠的沖動和不理智,讓她看不起孔漠。

程子枚有一顆八面玲瓏心,也有圓滑老成的處事能力,家里人都很喜歡她。

晚上程子枚和程子文睡在一起,安大福在書房睡覺。程子枚打算好好的和這個堂妹聊聊。

程子枚說:”喜歡現在的工作么?“

”挺喜歡的。同事關系不錯,也能學到好多東西?!?

”那就好,難得看到你這么認真投入的樣子,哈哈?!?

“嗯,人生的確有好多值得投入的事情?!?

”你和孔漠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了?還是老樣子啊。“

“要在一起么,還是不在一起。真的結婚還是,想要離婚?”

程子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可是,面對程子枚這個最好的傾訴對象,她沒辦法鎖住自己的情緒,這一年以來的不痛快和委屈噴薄而出。她突然大哭了出來。

程子枚沒有被妹妹的反應嚇到,淡定的一把摟過她,什么也沒有說,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

程子文哭夠了,把這一年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秦卿的事情,一股腦的都給說給了程子枚聽,她知道,只有程子枚這樣的女人,才有角度,也有能力,給她提供更好的建議。

程子枚一直都很羨慕程子文,她有完整而幸福的家庭,又呵護自己的爸媽,這些東西程子枚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享用過了。她曾經有過羨慕甚至嫉妒,可是當她成長到現在,強大到足以成為其他人的依靠的時候,她才發現,人生慢慢走啊走,最靠得住的永遠是自己。

但現在,程子枚卻開始有些同情程子文,這個沒有經歷過情感和生活上大風大浪的女孩,將來注定是會經歷很多痛苦和不安才能長大的。而她,作為姐姐,這個時刻,沒有了曾經的嫉妒和羨慕,有的只是作為姐姐迸發出來的強烈保護欲。

程子文也清楚,走一步看一步也許不是最好的人生規劃,但是卻是最好的生活節奏。而最重要的是,當下,她并無別的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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