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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兔子山上有山賊

  • 山寨皇帝
  • 貓神在上
  • 3681字
  • 2019-01-16 12:09:05

從前有座山,名叫黑虎山,山上有座廟,名叫黑虎廟,毗鄰黑虎廟的旁邊也有座山名叫兔子山,山上也有座廟,但是這座廟可不叫兔子廟,而是一座歷經了好幾朝好幾代的娘娘廟,不巧的是這兩座山上有兩波道不同志不合的土匪,都喜歡扮成香客廟祝守在廟中,等待著那些真正的香客來拜神上香的時候,好干些打家劫舍的勾當,那些香客們往往邁進廟門,剛跪在蒲團上閉眼許愿上香,一睜開眼就看到一群舞刀弄槍的虬髯大漢盯著他們嘿嘿發笑,那啾瞇瞇的眼神就像是勾欄常客看見了剝光光洗白白的絕色花魁,笑的讓香客們不由自主的捂住下身和胸口等重要部分,他們的嘴里還留著亮晶晶垂在地上的口水,又像是餓了三天的狼看到了大白羊,恨不得一口將他們吞下去,當然,這些香客的下場不比被吃掉好上多少,女子香客若是有些姿色而且能承受的住那些大爺們的無情鞭撻,就會被帶到山上成為壓寨夫人,或者是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等等,運氣不好的話在侮辱的過程中死去,還會被這群覺得“不經折騰”的綠林好漢亂刀剁成肉泥,找些撕破的衣服一兜,就被拋給廟外拴著的狗吃掉,這樣不僅省了埋人的功夫,還能省了頓狗飯,一舉兩得,至于官府的那些大老爺們?他們忙著剝削自己地盤里的那些百姓們,哪能顧得上他們呢!

黑虎廟建在黑虎山山頂,據一些上年紀的老人說,這座黑虎廟是前朝官府督造,供奉的是武財神趙公明,神像頭戴鐵冠手持鐵鞭,身跨黑虎威風凜凜,神像那張黝黑的臉看上去不怒自威。有傳言說前朝大燕皇帝曾經巡視天下來到此地,還拜過了這位“正一玄壇趙元帥”,自那時起這座黑虎廟便香火不斷,每年的祭祀日都會有成千上萬信徒涌入這座小破廟前來參拜這位廟神,每年舉辦祭祀的這個時候,也就是黑虎寨眾好漢最開心的時候,簡直比過年還要開心,他們會滲入人群中,扮成小販腳夫,目的就是挑選一些外鄉人下手,當然,挑選目標這里可是有大學問的,首當其中的便是外鄉人,一是這些外鄉人大多為路過的旅客商人,兜子里有錢,二來是這些外地人出了事也基本沒有人報官,不會給他們這些“靠山吃山”的好漢們帶來麻煩,官府不管是不管,但是一但管起來肯定是有些怕的,貓捉老鼠官拿賊,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做人不能嘚瑟,做山賊也是一樣的道理,前個五六年就聽說有個山頭的老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仗著山寨地勢險要作威作福慣了,有一次竟然指名道姓的要山下的一位鄉紳給他送銀子,要不然就要殺他全家,那位鄉紳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就花錢請了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鏢局坐鎮家中,不料過了規定的日期,第二天有人打開那家院門發現所有女眷都被凌辱致死,所有的男人都被一刀砍殺,整個院子躺滿了尸體,血流成河,那位鄉紳和鏢師更是被整個人懸掛于正房門梁上以示警告,死狀慘不忍睹,正當那位山大王以為立威成功,舉杯慶祝的時候卻被一幫官兵攻下了山寨,山上土匪總共三百多人全都被割了腦袋掛在城門樓子上,任由太陽曝曬生蛆,最后骷髏都被懶散的官兵隨手挖了個坑埋掉。事后人們才聽說原來那位鄉紳的女兒正是郡守大人的小妾,聽說父親慘死之后,那位女子只是向郡守大人吹了吹枕邊風,一干威風凜凜的“綠林好漢”就在一夜之間死的干干凈凈,連山寨都被推平了。

黑虎寨老大黑豹子經常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就會對那些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兄弟們說要引以為戒,還說,“山賊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一定要好好干,但是千萬不能太過嘚瑟,可是也不能不嘚瑟,嘚瑟的過了頭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是如果不嘚瑟就跟旁邊那座兔子山一樣,領著一幫兄弟都快要揭不開鍋了。”

說來奇怪,旁邊的那座兔子山歷來都是各位山頭老大的“必爭之地”,因為兔子山不僅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更是一處得天獨厚的天險之地,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整個山體孤高聳立,就像是被天神用一把神斧給劈開,上山下山也只有一條道。據說前朝有一波土匪惹惱了當地的一位縣太爺,那位縣太爺也不惜重金聚集了三千官兵圍困了七天七夜,可是兔子山上的山賊呢?憑借地勢難攻愣是守了下來,從此之后,兔子山名聲大噪,更是所有山頭老大的最眼紅的地方,最熱鬧的時候兔子山上聚集了五千匪眾,一時間鋒芒畢露無人爭鋒,可是自從兩年前兔子山山上新來了一位老大后,兔子山便從此落莫了,這也導致了幾位山頭老大蠢蠢欲動,想要爭奪這塊“羊羔肉”了,黑虎山老大黑豹子自然也不例外。

最讓黑豹子郁悶的是,那個自稱“秋老虎”的家伙在剛剛當上秋風寨老大的時候,還曾經親自來黑虎山請他喝過一頓酒,還說什么同為山賊要互相友愛榮辱與共,說他的秋風寨和自己的黑虎寨是鄰居,更是天大的緣分,當時黑豹子摸不清“秋老虎”的來歷,沒有急著下手,于是便和他在酒宴上虛與委蛇,哪能想到那個王八蛋三杯酒下肚就直說了要跟自己借錢,說自己剛當上老大手下的弟兄不服他,他需要借個幾百兩銀子收買人心,要不是黑豹子喝醉了拿不動刀,否則以他平日的性格,一刀就剁碎了那個笑瞇瞇跟他借錢的王八蛋,他奶奶的,自從盤古開天辟地就沒有見過跟山賊借錢的,大家做的都是腦袋別在褲帶上的買賣,平日里打家劫舍睡女人,也有時候和同行干一些黑吃黑的生意,你他娘的不務正業借個錘子的錢,山賊要是能有信用那還叫山賊嗎?鄰居?老子和你秋風寨隔了幾十里地,算個屁的鄰居。

其實在心底里黑豹子對“秋老虎”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懼意,時隔兩年,他雖然對年輕人那張臉記憶模糊,但是卻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的那雙眼睛,就像是高山上的冰雪那樣,仿佛蘊藏了亙古的冷漠,又好像見慣了生老病死和悲歡離合。那樣的眼神他只記得一次,那就是他當上山大王的那天夜里,他一刀捅進了中了毒的老寨主的身體里,那個余威猶在的老人當時被他挑斷手筋,就是那樣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卻令他毛骨悚然。

所以當他再次見到那樣熟悉的眼神后,他沒有當場暴起殺人,他如狼一般敏銳的知覺告訴他,如果他當時做了,那么死的人絕對是他。

……

這天陽光明媚天朗氣清,湛藍色的天幕上朵朵白云飄過,好像一朵朵奇形怪狀的棉花糖,剛想到棉花糖,一位趴在屋頂曬太陽的山賊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嘴里叼著根已經被吮吸的沒有滋味的甘草不舍得吐掉,站起來向四當家的訴苦道,“四當家的,咱們守在這兒已經三天多了,別說人了就是連根鳥毛都沒有見到一只,咱們回山寨吧,要不然遲早得餓死。”

被叫做四當家的年輕人看上去剛過弱冠之年,大名沒有人知道,只知道賤名叫李狗子,是早些年家鄉鬧饑荒跟著家人逃荒出來的,路過此地的時候他的爺爺被狼叼走了,他命好活了下來被下山的兔子山山賊救下,從此就當了個小山賊。他的嘴唇上長著淺淺的胡子,此時他正懶洋洋的躺在草堆里,臉上蓋著一本名為《玉樓春》的艷情小說,這是他前年從一個路過書生的背簍里搜出來的,一直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的看了何止一百遍,其實秋風寨所有的山賊都知道四當家其實大字不識一籮筐,翻來覆去看的也只是那僅僅只有幾頁的香艷春宮圖,時間長了,圖畫里那些女子裸露的胸脯都被四當家用手指摸出了兩個窟窿,有一次二當家的見了,直罵四當家的禽獸不如,竟然連一頁紙都不放過。

他小心翼翼的捻平書頁的褶皺,放在了懷中的時候還不忘拍了拍,這個動作讓他心里踏實了不少,李狗子穿著一身破爛道袍,也不知道老大是從哪里找來送給他的,道袍寬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尤其是屁股上補了好大一塊布丁,配上李狗子的樣貌怎么看怎么怪。

因為臉上起了個大痦子,所以名字也叫痦子的山賊湊到四當家的身邊,可憐巴巴的看著李狗子下定結論,別看四當家年紀小,那可是山寨里排的上號的前幾把交椅,那可是和老大斬雞過頭燒過黃紙的異性兄弟,雖然四當家有一點毛病,喜歡借錢買些艷情小說、賭輸了不認賬、吃獨食、腳臭、欠錢不還、喜歡偷看女人洗澡、放完屁喜歡捂在手心讓兄弟們聞,其他的也沒啥太大缺點。

這不是,老大就把望風的任務交給了四當家,又讓四當家領著咱們兄弟守在娘娘廟門口,比起山上鬧饑荒吃草根的日子,無疑好過多了。

想起山上的日子,痦子就有些傷心難過,自從兩年前山上換了老大以后,兄弟們的日子就過的苦不堪言,往年名震四方的兔子山秋風寨匪眾此后便淪落為一干同行的笑柄,整天不務正業,老大帶著人開荒種地,挖渠灌溉,有一次兄弟們終于忍不住了,就逼宮老大讓他退位,說兄弟們干這行就是為了刺激為了自由,這他娘的天天種哪門子菜?秋老大當天夜里就決定帶著兄弟們重操就業,結果一群人下山搶回了十只母羊和二十只羊羔,兄弟們以為要吃羊肉喝酒了,哪里想到老大讓會養羊的兄弟連夜盤了一個羊圈,又養開了羊,羊奶多了還分給兄弟們喝,那幾天幾乎每個兄弟身上都有一股濃重的羊膻味,秋老大還喜歡有事兒沒事兒的去當羊倌放羊,不管再怎么餓就是不讓兄弟們吃羊,只能吃菜,這兩年來,受不了的兄弟們走了一批又一批,兔子山哪里還有以前的威名。

四當家的抬頭看了看太陽,已經正午了,看來是時候叫兄弟們回廟里吃點兒東西了,正準備留下兩個人繼續望風,突然聽到一聲驚呼,四當家循聲望去,只見出聲驚呼的山賊指了指前方的道路上,李狗子愣了一下,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一眾山賊也止不住的淚流滿面,盼星星盼月亮,可終于把“肥羊”給盼來了。

道路的一處山坳出現了兩輛馬車,慢悠悠的行走在土路上,其中一個車簾慢慢掀開,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只可惜他嘴角有毛,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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