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同學們,我們換下一個動作。”
形體課的瑜伽老師,跪在瑜伽球上,正對白珂,這是一個大腿為中心點,腰部整個沉下去再起來的動作,需要很強的核心力量。
所以白珂學的很認真,都能從對面看到瑜伽老師倒過來的鵝蛋臉。
正好老師也在看他,。
瑜伽球歪歪扭扭,好容易才保持住平衡。
老師是一個很久沒演過戲的前演員,二十七八轉行做寶利的瑜伽訓練,寶利有不少這類人,雖然演藝生涯失敗了,但作為前演員,其現實顏值和路人依舊有天壤之別。
整個練功房,除了其他不溫不火女藝人,沒有能比得上這位老師的麗人,白珂上了幾天課才明白,原來形體課就是瑜伽,見鬼,明明他想象中的形體并不是這個東西。
不過……他伸了伸脖子,現在看來也不錯。
下一個動作的時候,老師道:“同學們,看清楚動作了嗎,來跟著我,一起做,注意把握平衡,練瑜伽最重要的就是平衡,這是一個絕對能提拉身形的動作,女生們想擁有一個標準的……”說著盯住唯一男生白珂,道:“白先生,您雖然是插班生,但掌握的很不錯。”
“謝謝老師。”
白珂跪在瑜伽球上單手做了個“OK”,身子隨著大球顫抖,但就是沒倒。
一般男性肌肉強壯,反而較女性難以維持住平衡,不過白珂長期練習音樂劇,舞蹈功底不錯,平衡力佳。直起身板,頓時一八七的身材蓋住了所有人,女老師臉紅后退道:“白先生,您擋住了后面的人視線,這一排的人,她們看不到我的動作。”
白珂回頭看,原來他后面夾住腿倒下的人很多,瑜伽球彈來彈去,這些學員一點也不在乎瑜伽球,好像個個都來了軟骨病。
他道:“那我撤到最后一排?”
??
說干就干。
他挪到了最后。
再也看不到一八七男神的女學員們則若晴天霹靂,痛苦的抱回瑜伽球,并頻頻回望。
女老師的眼神也帶著后悔。
眾人重復練習動作,白珂做的很認真,也很快,抬起頭來的時候,二十多雙長腿對著他,動作標準,白珂嚇得忍不住掙扎了一下。
從球上掉下來了。
女老師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注意他,也不看表,心痛道:“下課了,休息十分鐘。”
房間里的女學員,又如同往常一樣,齊齊圍過來,有的帶了熱水,有的帶了水果……對這群女人來說,關于這間房間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女人們看著白珂,白珂連連后退,直到門口。
“砰砰~”
敲玻璃的鈍響,眾人被吸引注意力。
胡以梅隔著消音玻璃,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她把一張紙“啪”的貼在玻璃上,有字的那一面朝著白珂,簽名處留白。
白珂湊過去看,胡以梅撇嘴。
五位數,顯然又是一場商演。
他起來頭也不回的出了練功房。
剩下一群有氣無力練瑜伽的女人們。
……
趕的是一個午夜場,從下午一直到凌晨兩點,酒吧給了白珂不到十萬,實際上這個數字并不如房企,但白珂喜歡這種能唱歌的場合。
另外,房企的規矩多,路子野,反而不如看起來魚龍混雜的娛樂場所厚道,他們最懂規矩,酒吧不會如部分行業叫藝人陪酒,有的反而會提供這種服務。
和他同行的還有走穴的前大陸人氣歌星,他的前輩,真正一首歌唱了一輩子的男人——那些看起來銷聲匿跡的前歌手幾乎全都能在酒吧中,或者勞教所,或者開往勞教所的警車上找到他們。
而白珂作為暖場藝人,他的表現太暖,狀態驚人,以至于正主兒上臺的時候已經沒辦法調動情緒,面臨的是一堆high累了的觀眾。
對方拿出成名曲也是唯一知名曲,竟然沒有得到觀眾的熱烈掌聲。
但這位藝人很有素質,黑著臉強行唱完了成名曲。
然后是第二首歌,他表示這是自己“很有意義”,只是“鮮為人知”,但真正的粉絲一定“不會忘記”的一首好歌。
他懟了草快廢的嗓子聲嘶力竭,期待歌喉能感動觀眾……當然不會,先前還能跟著唱兩句的觀眾懵逼了,這些跑來釋放荷爾蒙和壓力的都市男女,確認了不知名男神白珂不會再上場之后,甚至喊出了xxx下臺的口號,不僅喊口號,還往上面丟鞋子和酒瓶。
結果顯而易見,前輩被轟下了臺,而制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白珂跑的比前輩更快。
“——你得罪了人!白珂,下次不要表現的太好!這是毀人!”胡以梅扶著墻,氣喘吁吁。
白珂:“我怎么知道他會唱破音?”
“估計是被你氣的。”胡以梅深深看了他一眼。
兩人溜到一條小巷,這是酒吧的暗門,穿過污泥漬水叢生的這塊兒狹長地,就是城市繁華區的星光大道。
胡以梅溜之前還拉著白珂拜訪了連鎖酒吧的管理層,出來很急,已經算是提前下班,可白珂從沒有在這個點,還往大街上游蕩。
他看了看自己的破翻蓋。
現在是凌晨三點。
胡以梅很疲乏,抽了根煙提神,然后鉆進車數鈔票。
白珂靠在車引擎蓋,努了努嘴,忍不住打了個哈切。腿忍不住抖起來,明明離開了酒吧,血脈里面依舊蹦跳著鼓點。
他越來越適應這種生活了。
“白珂,”胡以梅道:“你火了,在華東的圈子現在都知道你,今天踩了別人一腳,雖然砸人飯碗,但干的不錯——白珂,明天我們的價碼又不一樣了。”
白珂聳肩:“誰在乎呢?”
“這都是錢吶。”
“這點錢算什么。”
胡以梅聳肩,“人家可看重這點錢了,你是演員,你的路還很長,很闊,你大概不知道賣唱的已經快活不下去了。”
“他活不下去,關我什么事情?”
“他會搞你。畢竟你斷了他財路。”
胡以梅說著拍了拍胸脯,像握住海綿一樣的深邃,她道,“還好我們跑得足夠快——白珂?”
“白珂!”
“白珂……”
“唔……”
白珂不聲不響的應了一聲,也許沒應,總之他瞪大眼睛盯著暗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