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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相見

  • 時以瑾年
  • 叔于
  • 2442字
  • 2019-08-05 23:50:34

秋風瑟瑟,整座園子都落了一地的枯黃,加上園子里的人手不多,一到日暮時分,都聽不到行人的聲音,更有中寂寥之感。

孟長瑾站在樹下出神,香芹和碧溪也不敢出聲打擾她,只遠遠地站在一旁,手里還抱著備用的風衣。

最近孟長瑾的心一直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以至于食欲不振,就連之前沒有出現的孕吐,在這段時間也頻繁出現了。

一到了夜晚,也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早晨起來整個人看起來也似抽了精氣神一樣。安達他們急的不行,可是宋清行每次診過脈,說的都只是憂思過多,別人幫不了她,心病還需心藥醫。

這個心藥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可是出宮以后也只有前半個月經常還會寫信噓寒問暖,到了現在就連一個消息也沒有了。為此,碧溪私底下還埋怨過,說孟長瑾就不應該答應出宮,這宮里這么多的誘惑,難保皇帝什么時候移了情。

這些話別人不敢說,可這些話這些日子也盤旋在每個人心中,孟廣蔚被打入大牢,宓昭儀也失了寵。園子里來來往往的宮人和侍衛看她的眼神也開始帶著或多或少的憐憫,久而久之,對這個園子里住著的昭儀也不再那么上心了。

可孟長瑾不在乎,她的心早已不知道飄到了什么地方去了,臉上更多的是憂愁,往日的神采再也不見了。

盯著這棵樹太久了,孟長瑾眼睛一澀,剛閉上眼,就聽到身邊傳來踩著樹葉走過來的聲音。

她以為不是安達就是碧溪她們,也沒太放在心上,伸了一只手覆在眼簾上,手掌的冰涼順著肌膚傳進了身體每一個角落。

她小聲地“嘶”了一下,可又有些貪戀手掌上的涼意,正準備再換另一只手的時候,眼睛被一雙溫暖的大掌蓋住。一陣清幽的檀香味順著秋風,直鉆進她的鼻尖。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她渾身一震,眼睫在那雙手掌心下輕顫,她感覺要呼吸不過來了。

一股熱流流到了她的嘴邊,流進了她的唇齒間,那咸咸的味道告訴她,是眼淚。

那雙大手也跟著顫抖了起來,孟長瑾兩只手慌亂地伸上去,一把抓住那個寬大的手掌,也不將手拉下來,就緊握著。小小的嗚咽聲順著指尖傾瀉而出,像小鹿的輕聲呦鳴。

“我來了,別怕。”

那個低沉的嗓音正是她午夜夢回時經常出現的聲音,當這聲音在耳畔響起的時候,她原本抑制的聲音再也壓抑不住了:“李詢時!”

他伸出另一只手將她環進自己的臂膀里,一下又一下輕拍著她瘦小的背脊,輕聲道:“是我,是我,我來了。”

李詢時看著越發瘦弱的孟長瑾,心中被猛揪的疼,他眉頭輕皺,上下齒一咬,終于還是平復了那毀滅般的疼痛,低聲在她耳邊哄著:“想哭就哭吧。”

這一聲瞬間擊潰了她心底的防線,她不管不顧地埋入他懷里,她放肆地哭著,他也不聲不語地任由她發泄。

待哭夠了,孟長瑾感到面前一片濡濕,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也不敢抬起頭,只甕聲甕氣在他懷里埋怨道:“你怎么這個時候才來?”

聽到她這么一說,他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不知怎么這段時間的陰霾和愁云瞬間都散去,他露出了分別以來第一次的笑容:“是我來晚了,都是我不好。”

孟長瑾不知道為什么一碰到他,自己就會變得這么不淡定,就像一個粘人的小孩,耍著賴皮。

李詢時撫摸著她的背脊,那陣子瘦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心疼道:“怎么不好好吃飯,也不好好睡覺。”

孟長瑾騰一下抬起頭,剛要數落他,卻看到他眼底的青澀,那些埋怨的話語一下子吞進了肚子里。

她不自主地伸出手,撫上他的眼角,眼神也變得柔軟許多。

想到前幾日孟長延說的話,加上這幾日讓安達帶回的消息,她知道他同樣也不好受,這樣一個千瘡百孔的王朝交到他手上,身后又有那么多覬覦的目光。這高高在上俯視蒼生,卻也有著孤高的寂冷,有著下一秒就會粉身碎骨的膽戰心驚。

他能走到這一步,不知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而她看到的卻只是冰山一角。

李詢時握住她的手,有著貪婪地盯著她的眼睛,嘴角一牽:

“真好。”

孟長瑾懷疑自己聽錯了,可他又說了一句:“你在我身邊,我才感覺像是活著,真好!”

孟長瑾想把手抽出來,卻又有些不忍心,看著他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她終于將自己放在心里幾天的話說了出來:

“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會一直在你身后。”她一頓,對上他略帶欣喜的目光,“只是,什么都別瞞著我,可好?”

他的長瑾,將一顆真心捧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怎們能不叫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愛呢。

這段日子,他一直惴惴不安,就是害怕她會不理解,她會埋怨他。他們之間的感情,他不想有任何一絲的裂痕,更不想參雜一絲不好的雜質。

他小心地將她摟在懷里,下顎輕柔地蹭過她的鬢發:“等一切結束了,我們一起去看看這大好的河山,天高海闊,我都陪著你。”

日影西斜,橘黃色夕陽落在二人身側,一圈圈漾著暖人的暈,伴著他低訴的話語,讓人迷醉。

孟長瑾還是離開了這個讓自己溫暖的懷抱,李洵時知道她有話要說,也不催促她,只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我爹犯下如此大錯,自然是要受到刑罰,只是作為他的女兒,我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她的眼中盈盈水光,讓人心憐,“只求能饒他一條命……可好?”

李洵時沒有立馬答話,他伸出手拂去她肩頭的落葉,這才緩緩開口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只要他愿意認罪,我愿意給他一個機會。”

聽了他這番話,孟長瑾反而放心了。這才是她認識的李洵時,坦坦蕩蕩,永遠是將最真摯的一面面對她。

他說出來的話,又讓人心安的魔力,這讓孟長瑾怎么能不相信他,并愿意用一生去信任他。

李洵時出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墻角處的王裕已經探頭探腦好幾回了。

高童舉著宮燈,有些惴惴不安道:“陛下這一時半會想必不回離開了。”

王裕眼睛都釘在眼前那黏在一起的二人身上:“小別勝新婚,陛下也只有在宓昭儀這里才會失了分寸。我們做奴才的,這個時候更要替陛下想的周全。”

而李洵時早就知道王裕在那里,只是他一見到她,就不想放手,特別是這一次,他心中涌出會失去她的害怕,那么真實。

孟長瑾也看到了貓在墻角的王裕和高童,她伸手替他把披風的繩結系得更緊一些:“我會等你來接我。”

李洵時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等會接你們回家!”

這一聲,讓孟長瑾又差點落下淚來,但她還是忍住了,她不想他看見這么不爭氣的自己。

李洵時終于還是放開了她的手,轉身時,披風被晚風吹得高高翻飛,如吹鼓的魚肚皮。那么挺拔的身姿,漸行漸遠,終于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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