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雙月長了一張清新純白仿若花中精靈的臉。

膚色白皙剔透如晨曦下花朵上的露珠一般，櫻桃小口不點而朱，水潤光澤，瓊鼻小巧，鼻梁高挺，濃密睫羽下的杏眸，靈動干凈地不可思議，一顆朱紅淚痣點在右眼下方，更添幾分宛若精靈的純真俏皮。

她身上有一種難得的親切感，讓人忍不住靠近、呵護。

她身上也有一種天生的吸引力，不僅吸引男人，也吸引女人。

黎久蔚站在原地，多看了幾眼。

黎雙月笑著歪頭，也安靜地看她。

兩人看似都在打量對方的容貌，但其實各有心思。

黎久蔚心中對細細道：這個黎雙月，怎么看都和黎王妃絲毫不像。

細細激動道：老子剛要和你說呢，這個郡主和那個白離一樣，與你是同父異母。

黎久蔚：哦？那就是庶女？身為庶女卻被封為郡主，有意思了。

細細：肯定有問題。

黎久蔚：她這副空靈純凈的容貌和冷酷俊美的黎王干系也不大，應是長得像她生母。

細細好奇：你關心這個干什么？

黎久蔚：沒什么，黎雙月長得這般美，那她娘也一定是個絕頂美人，不知道又是一種什么美法。

細細驚愕：你想看美人看你自己不就行了！你比她美行不行！這個郡主第一眼看著是挺驚艷，多看幾眼也就那樣！

黎久蔚全當它的話是在恭維自己，沒理會。

她黑白分明的眼輕眨，開口打破兩人寂靜的對視，“你受了傷，不好碰到你，我坐凳子。”

黎雙月看出黎久蔚不想與她親近，眸色暗了暗，也不勉強，讓玉歌搬了凳子到羅漢床旁邊，黎久蔚走過去坐下。

房里伺候的張嬤嬤親自給黎久蔚端上茶水點心，便和玉歌站在不遠的地方待命。

黎雙月肩膀受了傷，眼下上半身還不能動，只能枯坐著，她懊惱一笑，“我現在受傷不便行動，只能陪妹妹說說話，改日等我好了，妹妹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黎久蔚紅唇微揚，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我謝你的好意，但你養傷要緊，不要急，我給你帶了一些補品來，一點心意。”

黎雙月歡喜地點頭，杏眸里的光彩耀眼，真誠和善。

黎久蔚淡笑，真是讓人心生好感的人。

“妹妹和我講講你的過去可好？”

黎雙月輕聲問，嗓音溫柔動聽，眼底是無盡憐惜。

黎久蔚應了她，興致頗高地發揮自己的演技，想說什么說什么。

……

在黎雙月神色變得疲累之時，黎久蔚主動提出離開，她也沒有多留，命玉歌將她送了出去。

玉歌很快回來，走到黎雙月近前，臉上的笑意早已不見，撇了撇嘴，“郡主，這個五小姐，您熱情待她，她卻不冷不熱，不識好歹，真可氣。”

是的，方才兩人說話時，不論黎雙月的情緒如何起伏，黎久蔚都是一臉淡淡的模樣，只是話卻說得到位，讓人挑不出錯處。

黎雙月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不語。

婢女玉詩端著藥進來，正巧聽到她的話，將藥碗交給張嬤嬤后，笑道，“郡主可別聽玉歌說，奴婢向銀杏打聽過了，五小姐就是這么個性子，不愛與人親近，就是對世子也常是敷衍的模樣，可不是不識好歹。”

張嬤嬤用小勺喂黎雙月喝藥，她安靜地喝完一碗，拿起一顆蜜餞含在嘴里。

玉詩接過藥碗，正要拿下去，黎雙月忽而叫住她，“給玉歌，我有話問你。”

玉歌抿了抿唇，主動拿過玉詩手里的托盤，下去了。

“還打聽到了什么？”

玉詩一笑，“郡主聰慧，猜到奴婢打聽到的不止方才那些。”

她頓了頓，又道，“五小姐與三小姐有一次過節……五小姐到府的第二日，三小姐便找了過去，不僅用言語羞辱五小姐，還當著她的面把荷包里的碎銀扔進了池塘，諷刺她貧苦出身，五小姐并不是軟性子，以牙還牙，也把三小姐珍愛的幾件東西扔進了池塘，其中的一樣梅花簪還是顧公子送給她的。”

黎雙月聞言笑開，“做得好。”

話語神色皆是維護黎久蔚的意思。

她說罷，回頭看安靜不語的張嬤嬤，“嬤嬤覺得五小姐如何？”

張嬤嬤聞言抬起頭，面容是十年如一日的古板嚴肅，緩緩道，“心性、容貌，不輸郡主。”

黎雙月明媚如春日的臉色好似暗了下，又若無其事道，“嬤嬤與我想的一樣，我這個丟失多年找回來的妹妹，的確有過人之處。”

容貌美是美，可京中也不乏清冷艷麗的美人，也就那樣。

心性的確是好，寵辱不驚，不卑不亢，哪怕在她面前，也不若其他人一樣討好親近，但要論別的，她們之間怕是云泥之別。

玉詩垂首斂容，站立一旁，素來不在張嬤嬤和黎雙月之間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