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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他拿了玉佩卻扔了荷包?

賀云兒的話讓余氏心底冒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低著頭哭泣,不肯看賀云兒,也不敢回她的話,只是對著縣令磕頭。一聲聲沉重的磕頭聲,砸到人的心里,難受得緊。

賀云兒姐弟三人看著余氏這般作態(tài),久久不語。這個人,是他們的奶奶,三年來,見面不過兩三回,還每每都遠(yuǎn)遠(yuǎn)地避過他們。

“將人帶走。”縣令原本要說出賀鐵嶺的惡行,可眼角看到不遠(yuǎn)處的顧禹,便將話改了,給顧禹的女人娘家留個顏面。

余氏見此,噗通一聲跪在賀云兒面前,驚得賀云兒三姐弟飛快往一邊逃。

“奶奶,你這是做什么?”堪堪穩(wěn)住了腳跟,賀云兒臉色又青又白,難堪至極。

余氏盯著周邊奇異的目光,也很難堪,可是她沒有辦法。只是看縣令會顧著賀云兒的意思,便求賀云兒,也不管賀云兒之后會不會被人指責(zé)。

縣令忍了又忍,冷哼一聲帶著人呼啦而去。總之沒次來到這里,都沒好事,還都是與賀云兒有關(guān)。于是,對賀云兒也存了不喜之意。要不是有顧禹擋在前面,他懶得理會這些人。簡直是倒霉至極。想到自己堂堂一個百姓父母官,竟對著一個富貴人家折腰,又是難受又是不甘,最后化成一股怒氣,都沖賀鐵嶺而去。

縣衙里,賀鐵嶺被衙役壓著跪倒在地上時,盡管害怕,可還是強裝著一幅不害怕的模樣,喊著冤,叫人看著就生煩。

“啪”驚堂木響起,賀鐵嶺終究還是膽怯了些,縮著腦袋想法子。他預(yù)感,必是那個可惡的郎中把他給賣了。如今如何脫險?

但,縣令沒給他太多時間去想,“堂下何人?你可知罪?”

“草民賀鐵嶺,冤枉啊!冤枉!”

“哼,冤枉?你若是冤枉,被你害死之人方是天大的冤枉!”

縣令的怒喝,讓賀鐵嶺抖了抖身板,卻更加大聲地喊冤。

這時,后面追隨而來的賀云兒姐弟與顧禹進(jìn)來縣衙,剛好聽到這些,頓時怒氣升騰,眼看就要上前與賀鐵嶺理論,卻是被顧禹攔住了,“公堂之上,不宜大聲喧嘩,以免妨礙縣太爺辦案。”

聽得顧禹的勸阻,賀云兒咬著牙,雙手把賀敏、賀玲兒的手腕都抓紅了,才堪堪地剎住腳步,雙眼惡狠狠的,恨不得將那人踩在腳下,問他為何如此人面獸心。

“云兒?”

溫柔又小心的聲音傳入賀云兒耳中,仿佛是熊熊烈火被細(xì)雨澆滅了一些。她知道那個人在擔(dān)心她。

果然,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那雙擔(dān)憂的眼。

賀云兒牽強地一笑,微微搖頭,又看向那大堂跪著的人。

她不懂,為何縣令現(xiàn)在還不叫他們進(jìn)去。畢竟,他們才是苦主。

但是縣令卻有他的顧忌,此時已經(jīng)傳喚此案關(guān)鍵人物,也就是那個被賀鐵嶺口里的于神醫(yī)。

于神醫(yī)跟著衙役從后衙進(jìn)來,看到賀鐵嶺兇狠的眼神,腳步一個拐彎,竟是要逃走,被衙役一把揪住,“嘿,想臨陣逃脫?大人在此,何必膽小如鼠?簡直丟男人的臉。”

于神醫(yī)暗暗叫苦。感情他們不是他,不知他的擔(dān)憂!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到了人群前面的賀玲兒,想張口叫人,卻觸及一道陰涼的目光而不得不閉上了嘴。而后縣令怒喝,“來者何人?”

“啟稟大人,草民于汀,是一個郎中。”畏畏縮縮地看了一眼縣令,于神醫(yī)才道。

“你可認(rèn)得你邊上的人?”

“回大人,小的,小的,認(rèn)認(rèn)認(rèn)得。”

縣令點頭,又問:“如何認(rèn)得的?”

于神醫(yī)不敢看兩步遠(yuǎn)幾乎要想殺了他的賀鐵嶺,哆哆嗦嗦地移開兩步,才斷斷續(xù)續(xù)地將三年多以前的事給說了清楚。

“大人!我冤枉啊!別信他!”

“大人,小的不甘撒謊,他,就是他,將那對夫妻給害了的,還想將我滅口,想把真相永遠(yuǎn)地藏在底下啊!請大人憐惜小的,可為小的做主,為那死去的夫妻倆做主啊!”

“大人,莫聽他胡言亂語。他由始至終都不知我的名字,可見他說的是假。”賀鐵嶺飛快地說道,身后都驚出了一身的汗。他知道,這事絕對不能認(rèn)了,否則,他可就要背著惡名投胎了!

于神醫(yī)聽得他的話,也頓時啞口無言。的確,他不知賀鐵嶺的真名。當(dāng)年忙著逃命,如何去打聽他的名字?如今誤入紅葉村,差點落在他手上,也是自己倒霉。如果不徹底將這惡人打倒,倒是自己的小命難保。

霎時間,于神醫(yī)陷入了沉思,回想當(dāng)年的事,看能否找到他的破綻,挽救自己。

縣令見事情陷入了僵局,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叫賀云兒姐弟仨上前來。

至于做什么,縣令瞇著眼看向了顧禹。只見那個清貴公子矜持地點了點頭,縣令放下心,總算沒走錯。

這時候賀云兒出面,已經(jīng)不會被人指摘的了。反而不出聲,才會被人罵不管父母大仇。

賀云兒領(lǐng)著弟妹上前,“縣太爺,還請您為民女做主啊!當(dāng)年先父先母忽然過世,還沒到半年,弟妹便差點遭到已故伯娘賣了出去,隨后他們便將先父留下的家財盡數(shù)奪了過去,民女只好領(lǐng)著年幼的弟妹,寄居于里正爺爺家中,后來得鄉(xiāng)鄰相助,在村尾的茅草屋里住下。民女曾怨自己命苦,父母早逝,卻沒想到……”說到這里,賀云兒已是泣不成聲,賀敏、賀玲兒也是抓住她的手哭得不能自己。

沒想到父母過世,卻是人為,還是至親之人做的。

“不孝至極!”蒼老的聲音穿過人墻而來,似乎把賀云兒臉上的血都抽干,一下子煞白。

只聽到那蒼老的聲音怒道:“我兒子才去了,你就與我們斷了親。你這樣不孝不善的人,說話如何能是真的?”來人面色黝黑,一臉的兇相,正是賀云兒的爺爺賀大牛。他罵了一頓賀云兒,噗通地跪在堂上喊冤:“縣太爺,還請您為我們做主,可不能偏袒那樣不孝之人!”

“你又是何人?”縣令微微皺眉,把心底的厭惡壓住,甚是嚴(yán)厲。

“回縣太爺?shù)脑挘菝袷沁@孽障的祖父!”

聽得他說出孽障二字,賀云兒心里更冷了些,臉上也帶出了些許的凄涼。顧禹在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頓時心疼了,看著那賀大牛又厭惡了許多。

既然他活在世上如此傷害賀云兒,那就叫他早日去跟賀云兒的父母道歉去吧。畢竟身為祖父,卻是欺壓了賀云兒姐弟三人。

正暗暗得意的賀大牛,忽然打了個冷顫,也不在意,只以為是著涼了,回去叫那膽小不敢來衙門的婆娘熬些驅(qū)寒的姜湯才好。

縣令皺著眉頭,覺得這賀大牛不可思議,不想再聽他說話,驚堂木一拍,叫他安靜如雞。

“賀氏女,你緣何與你親祖父母斷親?”

賀云兒慘然一笑,道:“民女父母早去,自然要擔(dān)起撫養(yǎng)弟妹的責(zé)任。但已故張氏,也就是民女伯爹之妻要將民女弟妹賣了換錢,民女自然不肯,祖父母不肯幫民女,反而幫著他們,民女只能做個不孝子孫,主動斷親,為的是抱住弟妹。”說完這話,賀云兒跪地不起。賀敏與賀玲兒兩人也學(xué)著她如此。

顧禹頓時心疼極了,連縣令也恨上了。她如今是他心尖上的人,他還沒好好疼愛,卻已遭受諸多磨難,實在可惡,招了招手,一個面目普通的男子走到顧禹身邊,聽顧禹說了幾個字,便轉(zhuǎn)身離去。

縣令見此,眉頭接連跳了幾次,心中有了決定,又拍起了驚堂木:“于汀,可想起什么來了?”

于神醫(yī)一個激靈,雙眼此時充滿了希望,激動地抬頭,大喊道:“大人!小的想起來了!小的想起來了!”

“說!”

“當(dāng)年賀鐵嶺在樹上拿著一個荷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玉佩,便將荷包扔掉!”如果荷包是賀鐵嶺他自己的,根本沒有必要將荷包扔了只要玉佩的。他那般做只有一個理由,就是荷包是賀鐵林的!

果然,大家看向賀鐵嶺,捕捉到他未收斂起來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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