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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財(cái)帛動了狠人心(小修)

“姐姐,這靈芝?”賀敏竊喜。感覺他又掙回了些。

賀云兒皺著眉頭,招招手叫他過來,然后摟著他輕聲道:“小敏,你這樣就有點(diǎn)小氣了哦。”

賀敏還在欣喜于姐姐又叫他小名兒了,閃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她,“為什么呀?”

“我還記得爹曾說過,男子漢,是要君子一諾千金的。你先前已經(jīng)答應(yīng)把靈芝分給別人,就不能還想著把東西要回來。”

“這樣嗎?”賀敏小小的一個依偎在賀云兒懷里乖乖巧巧的,“可是小敏沒有。”

賀云兒心里一寬,“是嗎?說說你怎么想的?”

“我沒想著把送給他們的靈芝要回來,只是,只是看到獵戶哥哥拿回來了,我就覺得,既然人家送到門口了,我們就收著,反正人家也不要。”

“就算這樣,也算是我們食言的。”

“什么是食言?”卻是賀玲兒悄悄站在后面聽了許久,聽到這個詞不認(rèn)得,好奇地問。

“食言,就是說話不算話。”

“哦~”

兩個小的同時點(diǎn)頭。

“對,只要我們答應(yīng)過人家,之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做的事與你之前說過的話相反,就是食言了。”

她也不指望,兩個小的能一下子就懂,賀云兒就是希望一天教他們一點(diǎn),把她從爹娘那里學(xué)到的東西都教給弟妹,讓他們能成為爹娘希望的樣子。

“好,姐姐,我們記得了。”賀敏點(diǎn)頭,“以后,小敏都聽姐姐的。不會生姐姐的氣。”

賀云兒欣慰地應(yīng)下了,看著他們倆又手拉手去了廚房。

賀云兒望著那逐漸暗淡下來的天空,心里如水沉靜。

與賀云兒家不同的是,村子里幾乎都在談?wù)撝L貏e是張小翠。

“真不知他們是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沒在山里被野獸吃了,倒是還撿了靈芝給鄉(xiāng)鄰們賣了好!真是老天不長眼,我長這么大都沒見撿過呢!”

若是賀云兒聽得這般無恥無知的話,可要被氣笑了不可。若老天真長眼,而爹娘的逝去只是老天打了個瞌睡,那也要看顧好人吧?張小翠何德何能可以得老天眷顧?如今這般,已是老天不公。

賀大牛黑著臉,砰地一聲把碗砸在桌子上,“真是長舌婦!鐵嶺今日忒多不幸運(yùn),都是因?yàn)槟氵@個倒霉婦人克的!”

飯桌上一時間都靜悄悄的,誰都不動作,哪怕是咀嚼飯粒都不敢,唯恐遭了賀大牛的怒火。

過了好一會,賀大牛最疼的賀鐵嶺勸說:“爹,別生氣。為了那個不孝的東西氣壞了身子,太不值得。”

賀大牛耷拉著眼皮,瞪了一眼賀鐵嶺,又重新端起碗來,粗里粗氣道:“都吃飯。特別是寶財(cái),吃了飯就回屋里讀書寫字!”

“是,爺爺。”比賀敏小半歲的賀寶財(cái),早在去年就被賀鐵嶺送去了學(xué)堂開蒙。如今一年過去了,也是學(xué)了許多的字。聽先生的意思,賀寶財(cái)讀書還行。

只不過一句“還行”,就把賀鐵嶺心底里的壯志給點(diǎn)亮,絲毫不去思考“還行”代表著“可行可不行”,一切看天意,因?yàn)橘R寶財(cái)天賦不行。也因?yàn)檫@一點(diǎn)希冀,賀鐵嶺與賀大牛逼著賀寶財(cái)讀書,一旦發(fā)現(xiàn)他跟著家里的大人干活,倒霉的絕對是大人。

所以,天生心地善良的賀寶財(cái)為了不讓兄長姐姐受罰,只能當(dāng)個乖孩子,整天捧著書。每當(dāng)這個時候,賀寶財(cái)總是想,若是小敏哥哥讀書,肯定不會被逼得這么緊吧?只是好可惜,他不會讀書的要念書,能念書的卻是整天為生活忙碌。爺爺和爹為何不幫小敏哥哥?

此時的賀寶財(cái)已經(jīng)有了點(diǎn)是非觀念,知道爺爺和爹這般并非親人所為,可是兩邊都是他的親人,他能怎么辦?

張小翠是不知道自己寶貝小兒子的心思,若是知道了,恐怕對賀云兒姐弟三人更是恨入骨髓。畢竟當(dāng)下賀敏只是撿了點(diǎn)靈芝就已經(jīng)讓她心懷怨恨了。挑著飯粒,張小翠暗自打著小算盤,心道:‘不行,我得找機(jī)會去弄幾朵靈芝回來,要孝順爺奶不是?’

冬日的黑夜來得更加的快。沒一會,夜幕籠罩著整個山村,顯得更加的寂靜又似是危險。

一道黑影在朦朧的月光里飛快躍過低矮的草叢,又或者是如同鬼魅一般拂過了月影下的樹林。

待黑影漸近,才發(fā)現(xiàn)那黑影綴著兩個幽綠的寶石。再仔細(xì)看,哪是什么綠寶石,分明是兩個狼眼珠子。

不過瞬間那個黑影就來到了村尾的一個茅草屋前,前爪一抓,咕嚕咕嚕兩聲響,便聽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從屋里走來。

“大黑回來了!”

哐當(dāng)一聲,門關(guān)上了,院子里立即又靜下來。

賀云兒看著已登堂入室的大黑狼,總覺得心上心下,既歡喜于它的保護(hù),又擔(dān)憂其本性,總怕哪天它會傷害到弟妹。

大黑進(jìn)屋來,堂屋里的角落里團(tuán)下,嚇唬了一下自它進(jìn)來就縮在賀云兒身邊的小狗,便合眼睡覺。

真是囂張至極。

賀云兒搖搖頭,催著賀敏洗澡,“玲兒都快要洗好了,就你要我催。”

“不急不急!姐姐,讓我跟小狗和大黑說說話。”

賀云兒當(dāng)即氣急,不再管他,捻著針線開始做棉鞋。

做鞋先要納鞋底。而納鞋底對賀云兒來講,是最艱難的事。去年的時候,她還能偷懶,在一邊看著爹娘納,往后,那就要她一個人做了。走神之際,針頭戳破了左手的食指,似乎是殷紅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淚水就這么不經(jīng)意間滴落在她受傷的布頭上。

賀敏聽見了動靜,回頭,看到了賀云兒落淚,頓時驚慌了,“姐姐,怎么了?是不是生氣了?我這就去舀熱水擦身洗腳!”說罷了,拿起凳子上的一套衣裳,飛快地跑去灶房,就在還殘留著暖意的灶房里洗刷起來。他是絲毫不知賀云兒在他離開后,捂著嘴巴低聲飲泣。

也虧得是夜里,她的一雙紅腫眼睛并沒被兩個小的發(fā)現(xiàn)。

一夜無話,當(dāng)晚賀云兒又夢到了爹娘,他們坐在堂屋里,笑著跟她說:“云兒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和弟弟妹妹了。以后我的三個孩兒可要幸福快樂才好。”

“爹娘,你回來。我不要長大,我只要爹和娘……”

正是夢里見雙親,可嘆人終離。

睡前哭了一頓,夢里又是神傷的,賀云兒是被一陣叫罵聲鬧醒的。

窗外還是一陣灰暗。天尚未亮。

“誰啊?大清早的就罵門,還有沒有教養(yǎng)?”迷糊間,賀云兒很是不悅,并沒有聽出是誰那么缺德,心里暗道。

經(jīng)過一夜休養(yǎng),崴了的腳也沒有疼了。她才堪堪穿好衣裳鞋襪,就聽得外面的砰砰砰砍柴的聲音。

這是?砍她家的門?聲音似乎是張小翠?

“小孤兒仔,識趣的快把你賣豬肉的錢,還有昨天撿回來的靈芝都拿給我!”

果然是無恥張小翠。

賀云兒瞇著眼,心里一直壓抑著的戾氣徹底被喚醒,沉著臉拿了一把生了銹的柴刀,走到門口。

門外,張小翠還在叫罵:“真是缺天良的爛東西!沒爹沒娘教養(yǎng)的爛東西,得了好東西竟不知孝敬親爺奶、親伯爹,竟都送給外人了!公爹真是白養(yǎng)了那死鬼弟妹!”果然是張小翠這么一個嘴上無德的,竟然罵過世的人。

原本罵他們姐弟三個,賀敏還不生氣,只是見那張小翠張口閉口罵爹娘是爛東西,頓時氣紅了眼睛。到底誰是爛東西?!

“姐姐!”賀敏與賀玲兒聲音哽咽地抓著賀云兒的手,無措又憤怒。

還要忍嗎?這樣讓張小翠辱罵下去,只會毀了弟妹。賀云兒咬著牙,心里好像有什么即將破土而出。

賀云兒低頭哄了他們兩句,忽然地把門打開了。

還在用力用到砍門的張小翠猝不及防之下,用力過頭,踉蹌地竄進(jìn)院子里。

“關(guān)門。”

兩個小的得令,立即將門栓上,還拿了把鎖頭把門在里面鎖住了。

原本囂張跋扈的張小翠見此,頓覺驚悚,慌了,“你們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這話,我更想問你。”賀云兒柔聲道,看著張小翠抖著手腳的模樣,覺得很是歡喜,可又忽地冷了臉:“本來看在堂弟的份上,我想放你一馬的。只是你似乎并不想讓我放過你。”旋即又輕笑出聲,“本來以為沒有機(jī)會報仇了,沒想到還有人送上門的。”

賀云兒忽笑忽冷臉的模樣,落在張小翠眼里,就是瘋子一個了。瘋子會如何?殺人不眨眼!沒看她手里拿著刀嗎?

被刺激到的張小翠被這么一嚇,反而英勇起來,自認(rèn)身強(qiáng)體壯,對付賀云兒這么弱雞一般的人,還不是任由她宰割?

看著她舉著柴刀向自己砍來,賀云兒冷笑一聲,在她將近身時,一個閃身,一腳把張小翠絆倒在地。

張小翠的柴刀哐當(dāng)一聲,飛落在門口,距離賀敏的小腳丫只有兩寸的地方。賀敏吐吐舌,往后跳了一步。

而此時賀云兒已經(jīng)騎在張小翠身上,手里拽著的柴刀已經(jīng)架在張小翠不滿條紋的脖子上,“你說,這把生銹的刀要割多久才能割破你的喉嚨?嗯?”聲音陰冷不僅把小的兩個嚇住,還把張小翠嚇得尿失禁了。

聞著那尿騷味,刀鋒被賀云兒壓緊了肌膚,只見她忽然失去了耐性,怒吼:“要多久!說不說!說啊!”這幅樣子,癲狂又執(zhí)著,真的是如同得了失心瘋的人,張小翠怎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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