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622年12月30日？？？

這里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放眼望去，全都是奇形怪狀的各種管道和在管道中高速穿梭的各種不明飛行物體。

這些奇怪的不明飛行物就像成千上萬只蚊子一般在金碧輝煌的高樓大廈之間來回穿梭著，表面看上去讓人眼花繚亂，實則井然有序。

在這些極具科幻風格的建筑物群落中間坐落著一棟古典的日式塔樓，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這座日式塔樓的門口牌匾上寫著古樸的四個大字：“神前之家”。

“我受夠了！！！”少年一拳砸在桌子上，怒目圓睜地對著對面的少女大喊道。

“你又怎么了？”少女抬起眼，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

“現在！立刻！馬上！把這個項目關停！！”少年兩只手攥成拳頭咚咚咚地敲打著桌子，氣勢洶洶。

“為什么？”少女的語氣極為平靜，兩只紅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少年的眼睛，波瀾不驚，絲毫沒有被少年的氣勢所影響。

“為什么？？你問我為什么？？”少年聽到少女的回答，表情立即扭曲起來，就好像聽到一個荒誕的笑話一般，“曉月！！別裝傻了！！你明明知道的吧？！你能從那個蠢貨的身上看到任何希望嗎？？”

“看不到。”雖然她在言語上贊同了對方的回答，但她臉上心不在焉的神情卻讓人感覺火大。

“我們為了這個項目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你知道的吧？整個學會的資源都給它大開綠燈，無論是能源中心，還是資源中心，都無節制地給它輸送資源！

“為了能讓商城系統部署成功，我調離了半個學術部的人去研究那個該死的‘第二法則系統’！”

“林奈克斯·烏班圖！你應該聽說過他吧？資源中心的計算所就是他開發運行的。他為了開發‘真理機’，曾經不下一百次向我申請對撞機的使用權！我通通都給拒絕了啊！”

“……”面對少年的質疑，少女沉默了。

“就是因為這個破游戲！占用了學會的太多資源！結果呢？啊——？結果我得到了什么？一個過了3000年只有Lv.300的智障？？我在學術部隨便拎出來一個學生都能比他強！”少年捶胸頓足，氣急敗壞地罵道。

“所以，你是在質疑代世先生嗎？”少女打斷他道。

“什、什么？你說……代世先生？”提到神利·代世，少年的表情從怒不可遏瞬間轉變為猶豫和迷茫。

“這套系統是神利·代世先生的意思，這一點你是很清楚的吧？”少女面無表情地說道。

“清、清楚……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少年低下頭，臉上布滿了汗珠，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

“所以，你覺得，開發這套系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少女抬起頭來，粉紅的嘴唇微微揚起，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不……這不可能……”

“神利·代世……唯獨是他……”

“唯獨是他不可能犯錯……我寧愿相信是我錯了……”

少年抬起頭，兩眼精神恍惚地盯著天花板，幾乎是囔囔自語道。

======================

——AD622年12月31日福之村

天漸漸亮了。

“吱——呀——”

笨重的木門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代目打了個哈欠，從門縫里探出頭來。

明亮的金色陽光照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薄薄的晨靄在樹林的空隙里慢慢地穿行，初升的太陽放射著耀眼的金色光芒，把大樹那光禿禿的枝丫映射得金黃金黃的。

冬日清晨的寒風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往代目的衣領里面鉆去。

“阿——嚏！”

好冷！

代目裹了裹脖頸上的圍巾，走出了門。

按照計劃，今天是和那個鱗蟒妖怪宣戰的日子。

所以，代目起得格外早，為了這場戰斗，他需要部署一些用來防御的東西。

雖然他覺得這些東西對于鱗蟒那種建筑物級別的大怪獸沒什么作用，不過聊勝于無嘛。

正當代目胡思亂想之時，空氣中傳來一股刺鼻的煙味。

循著香煙味道的方向望去，一位黑長直赤瞳少女正背靠著墻壁，左手中夾著一根香煙，右手捏著一本薄薄的白皮書。

熟悉的冷若冰霜的眼神，以及熟悉的煙味。

竟然是月華！

看到她的時候，代目心中一驚。

在代目的印象里，月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了。

記得剛剛來到這個游戲的時候，月華經常捧著一本厚厚的書讀個沒完。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月華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而且她讀書的頻率也越來越低了。

最近，很少看見她出現了，而且即使她出現，十有八九也是在發呆。

不過，她喜歡吸煙這一點卻一直沒變。

三千年前，代目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在吸煙，她這吸煙的習慣，似乎三千多年來一點沒變，甚至有加重的趨勢。

“喲！月華！好久不見啊！是哪陣風把你吹出來啦？”代目笑瞇瞇地湊過去，和月華打招呼道。

“沒什么特別的事……系統更新了。”月華兩只紅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手中的文件，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哎哎哎？更新了？”代目一聽，立即感興趣了起來，把頭探過去，想要看看那個文件的內容。

然而，月華卻神秘兮兮地將文件往懷里一藏。

“那個是《管理員須知》，這份才是給你的。”月華不知從哪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交給了代目。

文件的封面上寫著《玩家須知（Ver0.2.1）》。

翻開文件，里面寫滿了關于游戲的介紹和規則。

這些都是月華曾經和他講過的內容，比如商城用法啊、系統任務啊，都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內容。

當然，由于游戲更新了的原因，所以有些內容是更改過的，這些更改過的內容都很貼心地被標紅加粗了。

更改的內容無非就是商城物品的價格調整、游戲物理引擎更加逼真了之類的……

哎，等等！

《系統管理員職責說明》里面新添加了一條規定！

“哎，月華！《系統管理員職責說明》第十一條規定：系統管理員有職責和義務引導玩家通關游戲。這一條規定你能和我解釋一下嗎？”代目問道。

“這有什么好解釋的嗎？”月華吸了口煙，白了代目一眼道。

“也就是說……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軍師了唄？”代目有些興奮地看著月華說道。

“……你可以這么理解……不過我覺得你不會采取我的建議。”月華目視前方回答道。

“那可真是太好啦！這樣一來，不就相當于身邊有一本活攻略了嗎？”代目暗自欣喜道。

“月華，很早以前就想問你這個問題了，我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去死。”月華冷冷地回答道。

“蛤？”聽聞月華的回答，代目兩只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啥、啥意思？”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自殺。”

“為什么？”

“因為我認為你沒有任何可能通關這個游戲。”

“……”頓時，一陣挫敗感從代目的心底油然而生，“喂喂喂，你這話也太打擊人了吧。”

“我只是闡述我的觀點而已。”月華終于將眼神放在了代目身上，“你真的認為你現在做的事情有意義嗎？”

“為什么沒有意義？”代目有些茫然地問道，他不明白月華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最近等級提升的實在是太慢了。”

“這……這我也沒辦法啊……開發更高的科技需要極大的生產力，這個道理你應該是知道的吧……而我恰恰生產力不足。”代目攤了攤手道。

“…………”

月華沒有反駁代目，她僅僅是默默地盯著他，她直勾勾的眼神讓代目很難受。

“怎、怎么了？我說的有錯嗎？”代目問道。

“沒事，把我剛才所說的都忘掉吧。”月華把視線從代目身上移開，開始自顧自地吸煙。

“哎哎？月華？怎么了？生氣了嗎？”月華的舉動讓代目疑惑不解。

“沒，我是不會生氣的。”月華平視遠方，“我只是覺得，人的價值觀不是靠說教就能改變的，所以，我不想在你的身上浪費口舌。”

“呃…………”代目覺得話題似乎在向著不妙的方向前進，“那我換個問題，月華啊，我一直都搞不明白一件事情，你為什么這么喜歡抽煙？”

月華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愣，然后白了代目一眼。

“這和你沒關系。”她冷冷地回答道。

“哎？我就不明白了，這煙真的有那么好抽嗎？啥牌子的啊？”代目突然對月華嘴里的煙來了興趣。

“代目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行。”月華看向代目的眼神里充滿了鄙視。

“哎哎哎，我就是問問，別見外啊！能讓我抽一口嘗嘗味道嗎？就一口！”代目笑嘻嘻地伸手，想要搶月華嘴里的煙。

“神利·代目先生？”

月華把煙掐滅，歪了歪頭，臉上的笑容很是滲人……

“你是喜歡被按在地上摩擦呢？還是喜歡被腳踩在地上呢？還是喜歡跪在地上求饒呢？”

“我、我、我都喜歡！”（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