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朝痕
- 權(quán)寵嬌妃
- 殊一
- 2101字
- 2020-05-06 10:15:22
食珍樓不是老字號店鋪,它五年前才掛出牌子,以最短的時間成為最受歡迎的酒樓,后來更是成了權(quán)貴聚集地,有了如今的規(guī)模,讓人心生忌憚,不敢招惹。
不少人都在猜測食珍樓背后是哪個主子,不過多年來一直沒個準(zhǔn)信兒。有人說食珍樓有皇族縱使的身影,也有人說食珍樓是哪個世家大族的產(chǎn)業(yè),還有人說……總之,眾說紛紜,食珍樓背后的主子,至今仍舊是個謎。
一處小院透著瑩瑩燭光,時不時傳出“嗒嗒”的玉石碰撞聲,窗邊暖炕上,一位年輕公子正在下棋,他一手黑子,一手白子,交替落子,經(jīng)緯縱橫的棋盤上,黑白棋子互相廝殺,各不相讓。
“公子。”一男子推門進(jìn)來。
朝痕頭也不抬,說道:“可是遇上了麻煩事,比預(yù)計晚了不少。”
韓易合上門,將今晚發(fā)生的事一一說來。
“你是說今夜還有其他人潛入楚國公府,你還在她手上吃了虧。”朝痕放下棋子,“以你的武功,竟然攔不下她,倒是有些意思。”
“那女子輕功極好,擅長用毒,我著了她的道。”韓易說著,將撿回的銀針遞到朝痕手里。
朝痕將銀針放到鼻尖,嗅了嗅,而后大笑:“韓易啊韓易,你可不單單著了她的道,去請貴客進(jìn)來坐吧。”
聞言,韓易瞪大眼睛,“公子是說……”被人跟蹤了?韓易有些不信,憑他的能力,不可能被人跟蹤而不知。
“她不是跟著你找來的,而是尋著這根銀針的味兒找來的,你沒發(fā)現(xiàn)也不奇怪。”朝痕從折斷的銀針中挑出兩截。
韓易大驚,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跪下來請罪,“屬下失職……”
“去吧,請貴客進(jìn)來,再把前些日子剛得的好茶拿來招待客人。”朝痕打斷韓易的話。
韓易沒動,說道:“公子,那姑娘不知是敵是友,請她進(jìn)來怕對公子不利。”
“無礙,便是你不去請,她也到了。”朝痕抬頭,提高聲音說話,“姑娘既然來了,不妨入內(nèi)坐坐,屋外天寒地凍,實在不宜交談。”
朝痕話落,葉卿然從房頂下來,翻窗入內(nèi)。韓易第一時間握緊玩刀,護(hù)在朝痕面前。
“不請自來,叨擾公子了。”葉卿然說。
“寒舍微陋,姑娘不嫌棄便好。”朝痕淺笑,然后對韓易說,“這位姑娘沒有惡意,把你的刀收起來,沏壺茶送過來。”
“公子……”
朝痕板起臉,打斷韓易的話,“我使喚不動你了?”
韓易冷哼一聲,自暴自棄般收起彎刀往外面去,走過葉卿然身邊時瞪了她一臉,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葉卿然并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可是上下打量朝痕。
眼前之人很瘦,一襲白衣襯得他萬般羸弱,仿佛隨時會倒下。看他模樣,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身上卻沉淀著“老氣”,這種氣息,并不是說他很老,而是他表露出來的樣子,不像這個年歲的人能有的。
這樣的人,一定有故事。
他的眼睛,很漂亮,但她總覺得少了點什么。一時間,葉卿然盯著朝痕的眼睛,遲遲沒有移開視線。
“姑娘可看夠了?”朝痕問。
葉卿然搖搖頭,笑意盈盈開口,“公子惑人,自是看不夠的。”
“姑娘說笑了。”朝痕說。
葉卿然上前兩步,擺了擺手,又道:“我說的是實話。”
朝痕似沒看見她的動作,眼珠子一動不動,只淡淡說,“姑娘這樣說,痕便當(dāng)姑娘說的是實話了。在下朝痕,敢問姑娘芳名?”
葉卿然沒有開口,只盯著朝痕眼睛。
她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朝痕的眼睛很漂亮,但卻看不見,葉卿然一時說不出是什么感覺。這樣一雙眼睛,看不見藍(lán)的天、白的云、綠的樹、紅的花,該是一種怎樣的遺憾。
朝痕似有所感,“姑娘不必為痕覺得遺憾,若非如此,又怎能知道姑娘的本事。”說著,他攤開手心,露出先前挑出來給韓易看的兩截銀針。
失明之人,其他感官會變得更敏銳,沾染著尋蹤香的銀針,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尋常人聞不到,朝痕聞到了。
葉卿然明白朝痕要表達(dá)的意思,可還是覺得遺憾,“公子就不遺憾?”
“得失之間,哪有那么多遺憾。”朝痕看得很開。
葉卿然忽然輕笑,是啊,得失之間哪來那么多遺憾,她自己不也如此。
葉卿然忽然沉默,朝痕也不多話,屋外北風(fēng)呼嘯聲清晰傳入兩人耳中。
韓易沏茶回來,朝痕邀葉卿然坐下,葉卿然走到他對面坐下,順嘴一問,“公子就不怕我對你不利。”
“姑娘并不是惡人。”朝痕這般說,同時將韓易放到他手邊的熱茶推到葉卿然面前。
不是惡人,葉卿然對這個評價很是不屑,冷冷哼了一聲。
朝痕裝作不知,緩緩開口,“姑娘還沒告訴在下,應(yīng)如何稱呼?”
“公子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葉卿然瞇起眼睛。
一個連尋蹤香都能聞出來的男人,葉卿然沒理由不懷疑食珍樓眾多香爐存在的意義。其他地方,裊裊熏香可能只為怡情,在朝痕這里,卻是他認(rèn)人的一種手段。
被葉卿然拆穿秘密,朝痕依舊不慌不惱,只用最尋常的語氣問候她,“先前便聽聞初雪姑娘之名,今夜有幸結(jié)實姑娘,朝痕幸甚至哉。”
“果然如此。”朝痕的坦誠,讓葉卿然的猜測得到證實,食珍樓里的香料,的確與眾不同。
“朝痕沒那么大本事分辨每一個進(jìn)入食珍樓的人,能認(rèn)出初雪姑娘,只是巧合。今兒白天,朝痕正好在姑娘隔壁雅間,記得這個味兒。”朝痕解釋。
葉卿然挑眉,“只是如此?”
“不然呢,姑娘以為朝痕一介瞎子,如何認(rèn)出你的?”朝痕反問。
“公子這般說,我便這般覺得吧。”葉卿然摘下面紗,端起茶盞小抿一口。朝痕道出了她的身份,再帶面紗也沒什么意義。
朝痕也有些渴了,抬手摸去,卻沒碰到茶盞。
葉卿然見了,笑著打趣,“公子把自己的茶讓給我,怕是沒得喝了,你這屬下不太待見我,沒準(zhǔn)備第二杯茶呢。”
韓易看了眼還在自己手里的茶盞,抿起了嘴。
朝痕說:“是在下怠慢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