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燃帶去做了一圈檢查,其實只是臉上有點紅印,胳膊和腿上有些擦傷和淤青。張海靈坐在觀察室里,蕭燃在她旁邊念叨了一堆東西,張海靈一句也沒聽到。剛好手碰到了旁邊的包,趕緊拿過來仔細翻翻,果然在包里看到了一個杯子。張海靈握住杯子,她輕輕敲了敲沒有反應。這時小黑進來了,他遞給張海靈一個手機。
“樓道發現的,看看是不是你的。”
“沒錯,是我的,可是不應該在大廳么?”張海靈記得自己是在大廳被撞掉了手機的。這時候她又想到小黑怎么會那么碰巧出現在天臺,“小黑,你怎么會知道我在天臺?”
“阿燃通知我的,你可別說,阿燃給我打電話那個語氣我這么多年都沒聽過,那急……”在蕭燃灼熱的目光中小黑沒說完他的感想,可憐了小黑冒著被蕭燃報復的危險說出那些話,可是張海靈只聽到了第一句。
張海靈盯著蕭燃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蕭燃看了一眼她的手機說:“你不是給我打電話了嗎,電話掛了之后還給我發了信息。”
聽到他的話張海靈打開手機一看,果然有條信息,心里已經肯定,這就是秦子默發的。這會張海靈更加擔心秦子默的情況,對小黑和蕭燃感謝的話說了一籮筐,但是還有最常用的一招,“今天真是太謝謝你們了,下次我請你們吃飯……”
蕭燃和小黑被稀里糊涂的趕回去了,因為是小傷張海靈死活不住院,更沒讓他們送自己回家。目送他們兩個都離開之后,張海靈趕快開車去喬神婆住處。
本來還沒有從被挾持的恐懼里走出來,但是趕去喬神婆家的路上張海靈和秦子默說了n句話都沒有得到回應。嚇的她猛踩油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沖進了喬神婆家。
好久不見喬神婆好像又老了一些,她就在推門進來的屋里坐著,面前有兩杯水,明顯是在等人。
“婆婆你快看看秦子默,我叫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今日卜卦發現是大兇之兆,我猜到你會來了。”說完喬神婆慢慢站起來往小黑屋走去。
張海靈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婆婆你既然知道就應該事先提醒我啊。”
喬神婆瞪了她一眼,“這天意你不在乎,我還有所忌憚呢!”
跟著進來屋里,把杯子交給喬神婆,她貼上一張符紙,念了咒語,她表情很凝重,許久之后才說話:“果然是大兇!這本是你的不遵天道的懲罰,如今卻被他擋了,現在一切歸零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張海靈聽不懂她在說什么,煩躁的問:“婆婆你此話何意啊,他到底怎樣了!”
“他傷的太重,你也不要糾結了,讓他散了吧。”說完喬神婆就開始收拾東西。
“別啊婆婆,上次他也是這樣,你不是讓我喝了那個水他就好了么!”張海靈抓住喬神婆收拾東西的手。
喬神婆嚴厲的說:“你難道不要命了么!那個辦法只能用一次,況且他上次也沒有傷的這么重。”
“婆婆我求你,不管用什么辦法,救救他。”
瞧著眼泛淚光的張海靈,喬神婆語氣弱下來說:“我向來不愿做此等有違天道之事,你這擾亂輪回,強行留他又有何用,他早晚是要走的。”
張海靈聽出她語氣沒有剛剛那么強硬,趕緊繼續說:“我知道婆婆不是心狠之人,上次你給我喝那碗水的時候我就知道,那碗八成不止我用過,摔壞它的應該是另一個有執念的人吧,婆婆你不肯救他無非是擔心我,但是只要我在一天都要想方法救他。”
喬神婆目光銳利的看著她,“即使代價慘痛你也不怕么。”
張海靈對上喬神婆的眼睛,堅定的說:“只要可以救他,即使付之性命,有何懼。”
“跟我來吧。”
他們進到了另一間屋子,是此前從未來過的。喬神婆從箱子里拿出一個香爐,一張黃紙,一盒朱砂和一支毛筆。
放好這些東西她就認真的講:“這個老方法我也只是在古書上看到過,從未嘗試過,名喚閻王契約。”
張海靈聽著這個名字,在看到桌上的東西,猜到大概是契約的一種,就問道:“這個契約有什么作用?”
“以你的性命和鬼魂的性命連在一起,同生共死,只要你活著他就不會死,但是他受到傷害同時就會用你的壽命來抵消。”
“那要怎么換算,一年壽命換他一年么?”
“這些都是未可知,畢竟是和陰間的交易,并不知道他們會如何計算,一年陽壽可能會換他半年或者一個月,但是你要知道陰間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張海靈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這個契約全憑陰間高興,即使他定的是一年換一天,活著的人又有什么辦法呢。張海靈看著喬神婆說:“婆婆,我簽!”
“你——”話沒說出口,喬神婆用毛筆粘著朱砂在紙上寫下了一些東西。起初還看的懂,再后來好像不是漢字了,終于寫完之后紙已經推到了張海靈面前。
“考慮好了就在心里想著秦子默,在紙上簽上你的名字吧。”
張海靈也沒思考,想起最后見到秦子默的那個笑容,拿起筆就直接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才寫完,喬神婆就拿起黃紙點了火,放在香爐里燒起來了。張海靈暈倒之前聞到一股很淡的香味,從沒有聞到過的味道,竟像是骨香。
迷迷糊糊間,張海靈好像看到了秦子默和另一個人,他們背對著張海靈越走越遠。
張海靈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名字竟然有這樣重要的作用。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張海靈睜開眼睛看到的依舊是喬神婆。她猛的坐起來說:“成功了么!”
喬神婆無奈的看著她說:“你還沒死就是成功一半了,去看看秦子默吧。”張海靈立刻進了小黑屋,在杯子上輕輕敲了幾下,等待了幾秒,這幾秒在張海靈的世界里竟然如此漫長,她很怕得不到回應。三秒之后,略顯透明的秦子默出現了。
“哎,又要麻煩婆婆了。”他苦笑的看著喬神婆。
“哼,這話你還是和那丫頭說吧。”
秦子默看著張海靈,他們默契的笑了,張海靈笑失而復得的秦子默。而秦子默笑睜眼看到的還是她。后來秦子默依舊是回了杯子休養,張海靈和喬神婆兩人商量以后的事情。
“看他現在的樣子以后以鬼魂身體存在陽間還是很困難!”喬神冷靜的分析。
張海靈驚訝的說:“難道他以后都要呆在杯子里?”
“大概是這樣。”喬神婆中肯的回答。
“婆婆你別嚇我,留都留下了可是不能出現了,那我是留了一個杯子么。”
喬神婆話頭一轉,“辦法還是有的。”
“我的好婆婆,快說。”
“附身。”
張海靈頓時慷慨,“這好辦,讓他附在我身上不就好了。”
“先不說他愿不愿意,就是他附身在你身上,你也見不到他啊。”
張海靈遲疑了,“那就先等等吧,讓他自己決定。”又想了想和喬神婆說道:“今天的事情希望婆婆不要告訴秦子默,我不希望讓他有負擔。”
“你還真是個傻丫頭,做好事不留名啊。”喬神婆調侃道。
“婆婆別拿我來玩笑了,再說我這也不算不留名,他起碼知道是我救了他,只是這方法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張海靈眼神定在一處,實在為秦子默的以后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