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張開,原本黑色長發此時依然變得全然褐紅。他抽身急速而退。雙手在空中虛劃。他已然血染十指。當他帶著意思狂熱的笑意,虛空之中,指尖已然變成紅色,跰指一揮在半空之中輕漫一點。“破!”一瞬間,在他的面前憑空出現一副怪異的而古老的符咒,帶著褐紅色的光暈,朝著那張青光劍氣飛馳而至。
“轟!”雙方強勁的真氣死死的撞擊在一起。耀眼的白色光芒籠罩天地萬物,這一瞬間,天地間依然變得白而虛無。強盛的氣流如同洪水猛獸般的肆無忌憚的想四周擴散而至。所到之處,摧枯拉朽般。將所有的一切頃刻間湮滅。原本已是支離破碎的偏殿轟然倒塌。
懸空而立的秦光此刻如同斷了的風箏般飄然落地,佩劍已然斷成三節,然而劍柄已然握在手心,單膝跪地,斷劍支撐地面。在他的面前,確也看到地面上留下的那一道深刻的劍痕。
“哇!”一口鮮血噴出。殷紅的。
然而,瓊華的掌門佐江確輕然落地,然而,那一身青色長袍此時卻也被鮮血染成一片。他手握佩劍,剛才那滿頭褐紅色長發此時從新變成黑色,然而,從身上綻放而出的殺氣確愈發強烈。看著單膝跪地的秦光,那雙已然變得氤氳的雙眸此時看起來如同一頭嗜血的兇獸。他緩步走到他的面前。“嘿……”發出令人顫栗的聲音,舌尖舔舐著嘴角的那一絲褐紅色血跡。
“你……”佐江站在他的面前,滿臉的不肖與輕蔑:“小丑般的舞蹈到此結束吧。”
秦光低著頭喘息著,他沒有抬頭看著他的面容。那種令人作嘔的氣息令他反感,他寧愿死也不愿看他一眼。
多年前,他那樣關心他,護他的師兄,早已不復存在,那樣得到師父純純教導的師兄早已湮沒在光陰的海洋中,無法挽回。
就如同師父那種憐憫而嘆息的看著他的眼眸說道:“天縱奇才,奈何有著這般刻毒而極端的性格啊。”那種滿臉的失望,那種發自內心的決絕與失落感,如同一顆顆堅韌的藤蔓撕裂著包裹這她心中的一片空明,宛如一片巨大的黑色長布沒有給她半點光。
他將手中的佩劍緩緩舉起,劍尖指著秦光的額頭。一點一點的,前傾,然而就最后一點距離他頓了下來:“怎么?”佐江巨看著他說道,“失落?絕望?”他笑了,他略微帶著咳嗽的笑著,笑的是那樣的肆無忌憚,笑的是那樣的凄然與憤怒。
師父。你曾經一臉決然的否決,你一心將所有心血都全部放在他的身上,不惜將自己的血霖七式完全傳授給他,然而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將是個笑話。他心中的那種快意,心中的那傲然。
如若現在師傅還活著,還能親眼看到現如今的場面……
“哈!”佐江看著半跪著的秦光滿臉的不肖與鄙夷,“我知道你有好多話需要跟師傅說對嗎?”他將劍尖盯著他的額頭,清淡的說道,“那就跟去地下好好跟她暢談吧。”話音剛落便將劍鋒猛然一轉。
“等下。”佐江剛想結束掉往昔的所有,結束掉那宣在心頭的那一根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他的那跟毒刺。
卻從身后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那種聲音似乎在很久之前就聽到過。一聲青藍色長衫女子站在身后,也不知何時,她便就一直站在那里,或許是剛才那一聲響徹天宇的轟鳴?亦或者是那肆無忌憚的那些耀眼光華?那位女子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們相互纏斗,看著他們為著當初的那一諾言相互廝殺。
“你怎么會在這?”佐江轉過身子將手中的佩劍背在身后,“誰讓你來的?”他慢慢的走了過去看著正在不遠處的那一女子,氤氳的眼眸似乎變得清澈一點,眼中的那種暗淡的光似乎變得明亮了很多。
“我不希望你這輩子再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那位青藍色長衫女子清淡的說道,說的是那樣的輕松隨然。似乎剛才所放生的事情跟她毫無關系。她只是一個旁觀者。
那位女子輕輕的走了前去,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神:“現在的你怎會變得這樣?”語氣已然清淡,然而,她看著那雙已然帶著一層氤氳的雙眸,似乎有些不甘與失落。
“我為何這般?”他停下了腳步,猛然轉過身子,用手指著勉強站在原地的秦光,“你應該問他吧。”他頓了頓,深呼了口氣,似乎想努力的平復心中的那種怨念,“我覺得你問他或許比問我更合適,對嗎師妹。”
是的,這位青藍色長衫女子是他的師妹,曾經是,現在也是,或許在他身邊,這些年所有人都在變化,也就剩下她了。
他,他的師妹,他的師兄弟。在二十年前,他們是多么的要好,那份同門師兄弟的情誼,沒有任何雜質。那是如同雪白的蘭花一般。多么的圣潔啊。然而,現如今,那的一切終將不能回頭。
對于自己而言,始終是跟他們不一樣的。從小到大,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父母究竟何人。師父的關愛是他的所有。
“你終究是不能逃離命運的束縛。”這是他師父給他終言。那一時刻,他的心似乎是在滴血。他的師傅,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也無法改變師父對自己的看法。
“師兄,你會好好的。”他的師弟用那種虔誠而關切的眼神看著他說道,然而,那樣的眼神似乎是帶著虛妄與悲憫。每次得到師父的責罰,他總是用那樣的眼神去看他。他很不喜歡,那樣的眼神。從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他從遠方親戚家逃離,就是不想終日活在那樣的眼神下,這對與他而言,是一種來自與靈魂上的燒烤。
“我不需要你這般可憐,我一定會得到師父的認可。”那個時候,他還很小,然而他確是那樣的倔強。他推開他的師弟,狠毒的說道,“如若沒有你的出現,我也不會變成這樣?”是的他將自身所有的過錯都退給了他的師弟。他一致認為是他的出現才會讓師父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