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文學系讀大一的程未然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和八百年前的凌國皇子澈扯上男女關系,如果可以再選一次的話,她也一定不會接通此刻響起的來電。
是夜,兩點,正躺在床上睡覺的未然被手邊的手機鈴聲吵醒,她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一看,原來是馬大哈閨蜜,劉詩文,詩文是未然的發小兼鄰居,除了沒有結婚,基本什么事情都一切做過,詩文半夜三更來電,估計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吧,除了麻煩未然,平時詩文也不會這么主動積極地找未然。
喂,未然滑動通話鍵,幽懶的一聲。
未然!劉詩文千嬌百媚地輕喚了一聲未然,這種氣息足以讓男人骨頭松掉,癱軟在地,女人恨不得羞愧的恨不得飲恨而終,詩文接著說,
未然快過來接我一下好不好嗎?親愛的,我手機快沒電了,我在13路公交車終點站,喝太多,做了末班車,沒想到居然坐反了,你快點來接我一下啦,我等你哦!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還沒等未然反應過來,詩文就掛斷電話,未然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這臭丫頭詩文一大筆巨債,所以這輩子總是要替她料理后事,于是一邊自責一邊收拾自己,套了件衛衣,順手拿上錢包和手機,裝進背包,趕緊飛奔到學校門口,順利地約到了出租。
上了車,突然下起了雨,未然和司機說去13路終點站陵園路,司機笑著說,你們大學生真是和我們不一樣,這個點去陵園,真會玩,有膽。
未然一聽不禁打了一陣寒顫,對哦,陵園,會不會有點晚,于是跟司機師傅老實交代,
是我朋友啦,坐錯車了,我去接她。
司機不放棄吐槽,你們大學生不應該是高級知識分子,竟然還會坐錯車,看來也是浪得虛名,想當年,我還是全校第一,差點就去了清華。。。
車窗外雨越下越大,時不時還能看見雷光在不遠處閃動。
司機似乎不以為然,開始了漫無止境地自我吹噓模式,想當年乘以N,未然嘆了口氣看地圖,突然發現信號越來越弱,然后就再也連不上網,我去,這里信號怎么這么差。
司機說,就快到了,前面就是,你快打給你朋友問問,在哪?
未然點點頭,一直呼叫詩文,卻總是沒人接聽。
司機很快停車,未然看見路邊歪歪斜斜的豎立了一個車牌,卻不見劉詩文蹤影,于是轉身對司機說,師傅不好意思,麻煩你先等等,我朋友應該就在附近。
司機點點頭。
未然大聲喊了幾聲,還是沒人回應,未然站在雨中跑來跑去,除了不遠處的陵園大門,連個人影都沒有,更別提鬼影。
司機似乎有些不耐心,又催了幾聲未然,未然一臉抱歉地對司機說,不好意思,麻煩您再等等。
我還有好幾單在等我,這樣吧,我一小時后一會兒回來接你。司機看著手機時間越發著急。
未然也著急,可是就是找不見人。
只聽見一聲發動機油轟,亮著尾燈的出租車頭也不回的往來的方向開走。
未然大叫,喂,你錢還沒收呢。
未然看著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一個人站在雨中,突然有點委屈的想哭,
臭蚊子,爛蚊子,要是讓我找到你,我一定把你千刀萬剮。
未然!
陵園大門后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邊向未然跑來,一邊大聲呼喚未然,說曹操曹操到,正是淋得像落湯雞的詩文。
你去哪里啦,打你電話也不通,出租車剛走!他說他一個小時以后回來,未然差點氣哭。
我剛剛在那,那里居然有一個可以避雨的石亭,詩文指了指遠處,未然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有個不高的建筑,但是好小好小,估計四百米外,詩文倒是挺淡定,看見你來了,趕緊跑過來,這司機怎么這么不懂憐香惜玉。要是換做是我。。。
沒等詩文說完,未然便接道,對,換作是你,那這司機一定一秒都不等,單身的話直接跟你求婚,已婚的也要離婚去和你結婚。
未然說的詩文忍不住捂著嘴笑,詩文說,那我們就先去那個亭子那里等一會兒雨吧。于是牽著未然的手穿梭于雨中一路向石亭跑去。
未然倒覺得有幾分樂趣,也不那么垂頭喪氣了,詩文總是有這樣的魅力,教人忘了憂愁。
原來石亭是叫下馬坊,亭子中間豎立著一塊高大的石碑,上面寫著鄰國的歷史,未然索然無味之余,忍不住打開手機手電筒念了起來,
乙丑年,八月十五,太子澈率匠三千于城東修皇二十八陵,皇六子玄督造,不幸遇太皇駕崩,太子悲泣,守喪三年。修陵緩,翌年,太子登基,大赦,復而修,陵脈掌風水正氣,御乾坤之運,時可循,事可遷,天為正。。。
未然,你看閃電,詩文指了指石亭外,感覺離我們很近吶!
未然抬頭,正巧一陣轟鳴,緊接著又是幾道密集的閃電似乎被石亭吸引著,故意似的向未然身上打過來,石亭一瞬間被閃電照的發亮。
詩文緊緊的牽住了未然的手說,未然,對不起。
正說著又一道紫色閃電迎著未然襲來,未然下意識用手舉過頭頂,頓時感覺手指熱辣無比,原來是手機和閃電交織在一起纏繞著整個石亭,未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酥麻,大概是被電擊的感覺吧,比詩文的聲音酥麻強多了,未然感覺氣力全無,一瞬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