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華走下樓，看到夕陽緩慢地往西滑落。

樓下停著一輛銀白色的面包車。司機(jī)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正啃著煎餅。

他不經(jīng)意間和燕華對視，面露驚恐，但迅速恢復(fù)常態(tài)，把煎餅放在一邊，開始發(fā)動汽車。

燕華出于戰(zhàn)士的直覺，緊盯著他，快步走過去，“我能搭個便車嗎？”

“你要去哪兒？”年輕男子聲音里有幾分緊張。

燕華已走到車窗旁，“回凱旋酒店。”

年輕男子稍微放松，“上來吧。”

燕華拉開車門，坐在后排。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

路過肯德基餐館時，燕華故意突然咳一聲。年輕男人嚇得渾身哆嗦，通過后視鏡發(fā)現(xiàn)燕華沒有動手，這才心安。

燕華更確定了，就沒再試探。

她躺在后座上，裝作睡覺。

十多分鐘后，車停住了。

“喂，喂，醒醒。凱旋酒店到了。”年輕男人輕拍她的肩膀。

她揉著眼連打幾個哈欠，起身問道：“多少錢？”

“助人為樂嘛。”年輕男子笑著說道。

她說著感激的話，硬是把一百元塞到他手里。

一個多小時后，這輛銀白色的面包車開進(jìn)郊外的一幢別墅里。

幾個手中拿著手槍的健壯男子簇?fù)碇粋€穿著紅色長裙的漂亮女人出來。

“姜恒，她現(xiàn)在怎么樣？”

年輕男子快步迎上去，高興地說道：“她搭我的車回酒店了。估計(jì)這會兒正做美夢呢。”

女人雙眉緊皺，“她沒懷疑你？”

姜恒興奮地?fù)P揚(yáng)手中的一百元錢，“這是她付的車費(fèi)。她沒懷疑我。”

其中一個保鏢奪過錢，仔細(xì)地看了幾秒，“沒有問題。”

此刻，一只黑色的小蟲子爬到車頂，雙眼發(fā)出微紅的光。

燕華調(diào)試設(shè)備。

姜恒等人的全息影像顯現(xiàn)。

燕華看到那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子，大驚，脫口而出，“宮娜？”

殘?jiān)赂邟欤愫捅ｇS們躺在客廳上打沙發(fā)床上。

咣！

門倒在地上。

保鏢們顯然訓(xùn)練有素，條件反射般起身，握著槍對準(zhǔn)門口。

門口沒有人。

從院子里傳來聲音，“讓宮娜出來，我有事問她。”

姜恒聽出燕華的聲音，頓時渾身冷汗。

“我數(shù)五聲就攻進(jìn)去，到時別怪我不客氣。”燕華高喊道。

保鏢們忙找合適的射擊位置。

五。

四。

三。

二。

一。

從院子里傳來汽車發(fā)動的聲音。

咣！

汽車疾馳而來，將墻撞塌，沖到客廳里。

他們朝駕駛座位瘋狂射擊。

駕駛座沒有人，藍(lán)色座椅被打出十多個孔洞。

保鏢們小心翼翼地圍過去。

滋啦！

面包車后排右側(cè)的門被打開。保鏢們忙往右沖去。

咣！

左側(cè)的門被踹飛，燕華沖出面包車，隨手抓起車門，朝保鏢們砸去。

他們急忙躲避。

燕華趁機(jī)沖到其中一個保鏢身旁，奪過手槍，又抓住他的右臂將他砸向其他保鏢，趁他們騷亂，迅速地沖到樓梯口。

那個穿著紅色長裙的漂亮女子站在樓梯上，攔住她的去路，“燕華。”

燕華急切地問道：“周湛在哪兒？”

保鏢們趕過來，手槍對準(zhǔn)燕華。

宮娜示意他們放下槍，繼而對燕華說道：“你不應(yīng)該回來。”

燕華把她按在墻上，手槍頂著她的額頭，“周湛在哪兒？”

噠噠噠噠……

硬質(zhì)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從二樓臥室往樓梯口緩緩而來。

響聲在樓梯口中斷。

沒有開燈。燕華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判斷是個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溫柔地說道：“燕華，許久不見。”

燕華打一個寒顫：她聽到了周湛的聲音。

宮娜按下開關(guān)。樓梯口的燈亮了。

頭發(fā)比以前略長，劍眉星目所顯出的英氣被儒雅的氣質(zhì)壓制，西裝革履，一塵不染。

“周湛？”燕華試探著問道。

年輕男子點(diǎn)頭，“是我。”

“你是深淵的首領(lǐng)？”

“對。”周湛平靜地說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燕華大嚷道。

“可能因你的到來，歷史也隨之改變了吧。”周湛的聲音平靜而又溫柔，“見到你很高興。”

燕華一咬牙，手槍對準(zhǔn)周湛的額頭。

周湛微笑道：“你知道，我不怕死。”

砰！

子彈射到天花板上。粉末簌簌往下落。

“燕華，回到你的時代吧。”

燕華大怒，厲聲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這樣？”

“你已經(jīng)找到我了，也無法改變事實(shí)。回去吧。”

“不，絕對……”燕華舉起手槍，又沮喪地放下。

宮娜趁燕華此時情緒低落，突然將一個小金屬圓片貼在她身上。

燕華抽搐著倒下，順著樓梯滑下去。

“我剛打過電話，文琨馬上就來接我們。”姜恒高聲說道。

其中一個保鏢指著燕華，“怎么處理她？”

周湛淡然道：“留在這里吧。她已經(jīng)沒有招惹我們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