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不能再勸阻你。”

方白羽還是望著鐵像，眼里出現(xiàn)十分凄涼的神色。

玉公子說道：“你為什么不勸阻我呢？”

方白羽說道：“或許只因為……因為你是個還不錯的人。”

玉公子冷哼一聲，說道：“你走吧。”

方白羽點點頭，說道：“決斗之日定在何時？”

玉公子默默說道：“二月初三。那天，你會來？”

方白羽道：“一定。”

玉公子伸出手，說道：“再見。”

玉瓊樓的大門永遠(yuǎn)是關(guān)閉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開，只為方白羽打開。

這扇門除了玉公子，楚青云，曾經(jīng)沒有為任何人打開過！

這點足以證明方白羽已是他的朋友。

不是多好的朋友，也不是多差的朋友，更不是利益朋友，不是真心實意的朋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朋友。

方白羽走回方府的時候，還在咀嚼著朋友兩個字，已不知說了多少次。

有個人他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見到。

蘇妙齡。

看到蘇妙齡的時候，也就看到了傅蕓萱。

她們兩個能夠成為朋友，也算是個巨大的意外，出乎方白羽的意料之外。

除了她們兩人，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是歸海無涯。

還是饅頭店，這間饅頭店似乎有一種魔力，似乎所有人都看不到它的存在。

這是為什么？

明明歸海無涯就在這里，為什么沒有人看見？

方白羽禁不住問：“歸海大俠，你為什么又回到了饅頭店？”

歸海無涯說道：“我現(xiàn)在只能在這里。當(dāng)今皇帝已經(jīng)發(fā)出了禁武令，你可知為的是什么？”

方白羽說道：“維護(hù)民眾，絞殺叛亂，趁時機(jī)多找些新兵入宮，遏止武林斗爭，壓制俠客散漫。”

歸海無涯搖頭，說道：“都不對。”

蘇妙齡和傅蕓萱都插不上嘴。

方白羽顯得很驚訝，卻想不出別的原因。

歸海無涯說道：“近些年，江湖俠客少了許多，譬如我，我也已經(jīng)隱姓埋名多年，即便我突然出現(xiàn)，也并不稀奇。不過，俠客少了，平白無故鬧事的就多了。”

方白羽道：“你說的可是決斗？”

歸海無涯點點頭，說道：“不錯，江湖上的決斗，只有楚青云和玉公子兩人最令人期待，因為決斗不僅僅可以帶來前所未有的觀賞性，還能促發(fā)很大的利益。”

方白羽動容道：“利益？”

傅蕓萱搶過歸海無涯的話，說道：“當(dāng)年我還是黑風(fēng)寨寨主的時候，曾經(jīng)也見識過一場盛大的決斗。那個時候，江湖上有一個人號稱劍圣，名字叫做風(fēng)行天。”

方白羽說道：“這場決斗我知道。風(fēng)行天挑戰(zhàn)的人，就是劍神李鋒寒。”

傅蕓萱站起身，說道：“你閉嘴，讓我來說。”

她的性子還是這樣急躁，什么話都藏不住，什么都要說出來才舒服。

傅蕓萱緩了口氣，坐下來說道：“風(fēng)行天是個名利心非常重的人，他的劍法本來是勝過李鋒寒的，只可惜，他永遠(yuǎn)都不知足，他利用自己的城府，不斷地促使李鋒寒和別人決斗，從而窺視李鋒寒劍法中的破綻。”

“決斗之日，就在海面之上。但風(fēng)行天在意的，并非決斗，反而是從決斗中獲利，既能夠得到名，又能夠得到利。”

方白羽嘆了口氣，截口道：“于是風(fēng)行天四處宣揚(yáng)和李鋒寒的決斗，并制造噱頭來博取更多人的關(guān)注。甚至，他將決斗當(dāng)做一場賭博！江湖上有一半人的金銀珠寶，乃至性命，都押給了風(fēng)行天！”

歸海無涯接著說道：“這場決斗，朝廷的人也牽扯在內(nèi)，要不然，沒有人愿意押上自己的錢財和性命。只可惜，風(fēng)行天窺透了李鋒寒的劍招，可以說已經(jīng)想出破招的方法，最后卻還是敗在李鋒寒劍下。”

方白羽道：“風(fēng)行天若只是這樣做，算不得城府很深。他真正的目的其實都已被這些假象所掩蓋。他真正的目的，是讓李鋒寒活著，終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歸海無涯點點頭，嘆息道：“只因那個時候，風(fēng)行天早已是茍延殘喘，他本就是要尋死的，只不過，他死也要死的壯烈。所以他死前殺掉了朝廷中的那些個始作俑者，得到了不少人的崇拜。”

蘇妙齡忽然說道：“奇怪，像風(fēng)行天這樣的人，怎么會忽然沒了名氣呢？”

方白羽打了個響指，說道：“問得好！江湖正是如此，一個人無論多有名，若是不去維持，也終將會被別人掩蓋下去的。風(fēng)行天的名聲，正是被玉公子和楚青云所淹沒，連一絲蹤跡都沒有！”

歸海無涯喝了口茶，說道：“如今，又和當(dāng)年差不多，楚青云和玉公子的決斗也并不能算作是決斗。而是一場很大的賭博。”

方白羽似乎想起什么，說道：“我記得我和楚青云說過一句話，若是他日再見，必定喝上一杯，可是他卻說：無論見不見，都要喝上幾杯。”

歸海無涯突然問道：“他真這么說？”

方白羽點點頭，說道：“莫非，楚青云沒打算勝過玉公子？”

歸海無涯又問：“你可見過玉公子？”

方白羽道：“見過！不過玉公子并沒有說過別的，關(guān)于決斗，他說的都是模棱兩可的答案。”

歸海無涯點頭，說道：“沒有錯，玉公子的性格就是這樣，他知道的事情若是很重要，絕不會輕易告訴別人。”

方白羽問道：“那么，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歸海無涯說道：“等，等他們決斗，等他們決斗結(jié)束，就知道這場決斗的真相。不過，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還要去辦一件事。”

方白羽在聽著。

歸海無涯道：“你必須親自去東瀛，將無風(fēng)的事情弄清楚，然后在決斗之前找到方華回來這里。”

方白羽說道：“無風(fēng)的事情？莫非你說的是無風(fēng)為何還俗成為天皇，后來又成為和尚的事？”

歸海無涯說道：“不錯，這一點至關(guān)重要。不僅關(guān)乎江湖要事，還有關(guān)朝廷的一些秘密。”

方白羽望了望傅蕓萱，笑道：“蕓萱，我們一起去。”

傅蕓萱還在氣方白羽搶了自己的話說。

蘇妙齡笑道：“我陪你去吧方大哥。”

方白羽說道：“很好，好極了。”

傅蕓萱失聲道：“去吧去吧，我可不會阻攔你，只不過，你要是不帶上我，你就別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