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宿舍休息!”林木森起身,連雪晴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奪門而出。
馬辟京的那張嘴,他算是怕了,要趕緊離他遠點。
林木森在人群中活躍的穿梭,像一條魚一樣,終于跑出了門診大樓。
“呼……馬屁精的那張嘴啊,可真能說,總算把他甩開了,聽了一下午,耳朵都起繭子了。”
“呼……呼……林醫生,你跑的好快呀……呼……身體這么……呼……身體這么好,平時一定很注意鍛煉吧?年輕人這么有自律的可不多,難怪林醫生醫術上那么厲害。”
林木森都蒙了,他看到馬辟京就在他旁邊,彎著腰,杵著雙腿,氣喘吁吁。
我特么跑的這么快,你是怎么追上的?這天底下,沒有你想拍卻拍不到的馬屁啊!
人家都這么有誠意了,自己再跑開就有點不近人情了,林木森干脆就慢慢悠悠往寢室走。
“林醫生,我發現你走路的時候,腰桿筆直,很有軍人風采,帥呆了。”
“哎?林醫生,你走路的步伐沉穩有力,有一種氣吞山河之勢,我斷定你以后一定是人中之龍。”
“哇,林醫生,你走路的速度好快呀。林醫生,等等我!你走路這么快,一定是一個做事干練,非常果斷的人,我發現你身上很多品質都值得我學習呀。”
林木森都走到宿舍門口了,馬辟京還跟在他身邊,各種贊美的語句都不帶重樣的。
拿出鑰匙,打開宿舍門,走了進去。
馬辟京:“林醫生,你的寢室這么整潔?果然像我之前說的一樣,你很有自律性。林醫生,我和你一見如故,感覺有說不完的話,我能進去坐坐么?”
“砰”,林木森把門用力關上。
隔著門,他仍舊能聽見馬辟京的馬屁。
“林醫生,你關門這一下真是鏗鏘有力,這種龍吟虎嘯一樣的關門,我是第一次聽見!”
林木森去衛生間洗漱。
“林醫生,我聽見流水的聲音,你在洗漱嗎?原來你不只是衣著干凈,還這么注重個人衛生!”
洗漱完,上a床,蓋上被子,蒙著腦袋。馬辟京的聲音,他一點也不想聽見。
“林醫生,我好像聽見上a床的聲音了,你這么早就睡了?早睡早起,真厲害!”
林木森連晚飯都不想去吃了,就想直睡。
你特么要是能在門口夸我一宿都不回家,我算你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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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接近七點時,林木森悄悄打開門,像做賊一樣看了一眼門外。
“還好,那個馬屁精沒在。”
昨天下班后回宿舍的路上,一直有個人在旁邊拍自己馬屁,林木森記得路人那怪異的目光。
縱然他覺得平時自己是一個很不要臉的人,都非常不好意思了。
吃過早飯,快到上班時間,林木森走進門診樓。
中醫科在四樓,然而在經過三樓時,他聽見內科的走廊里,有一個少女哭喊的聲音。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我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一個男性不耐煩的聲音在答復那少女,“不是我不救,我不是說了嗎?去掛個號,把住院押金交了,我們才好對他采取搶救措施。快點去吧,你爸爸這是突發性腦淤血,晚了會有生命危險。早一分鐘治療,就多一份生還的希望。”
“大夫……我……我求求你了,先救人好嗎?一會我去跟親戚朋友打電話借錢,一定會補交上的。”
“萬一你借不到呢?這個錢回頭院里追究下來,還不是要落到我頭上?不行,絕對不行。先去掛號,交住院押金,沒的商量。”
林木森走進內科的走廊,發現……這里已經有近百名患者在排隊了。相比之下,中醫科真的是很蕭條,他的四號診室更是蕭條中的極致。
他也注意到那哭泣的少女,穿的很樸素,長的也挺清秀。少女旁邊,一個中年男人躺在那,一動不動,昏迷不醒。
因為少女和醫生的爭論,很多人都在圍觀,對他們那里指指點點。
很多人都說少女很可憐,責怪醫生冷血。
這些圍觀的人,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仿佛他們就是圣人一樣,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愿意拿出一分錢來幫幫那少女。
林木森觀察了一下那個昏迷的男人,得出一個結論,三分鐘內再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就沒的救了。
林木森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用手翻開他的眼皮,發現他的瞳孔正在擴散。
這已經是開始走向死亡的節奏了,事不宜遲,救人要緊。
“我說你是什么人?病人正處在危險階段,隨意碰觸病人,出了事你擔責任?”和少女爭論的醫生說道。
“我跟你一樣是醫生,中醫科的。不過,我也跟你不一樣,就算病人暫時沒給錢,或者真就沒錢給,我也知道救人要緊。”
林木森鄙視的看了一眼那個醫生。
感受到林木森眼中的那種鄙視,那醫生反駁道:“我按照醫院的規章制度做事,你管我?中醫科,你們李主任都不敢這么跟我說話。這病人是突發性腦淤血,我勸你該干嘛就干嘛去,就算李振興來,他都沒辦法。”
林木森沒理他,把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診脈。
病人的生命力在一點一點的消逝,他在思考如何才能挽救眼前這條人命。
那些圍觀的人,聽到林木森是中醫科的,也基本都很不看好。
“哎,這年輕人,人品不錯,可惜了。”
“是啊,突發性腦淤血,這種問題,中醫能有什么解決辦法?”
“你們說他的治療如果沒效果,人死了,醫院會不會處分他?他會不會因為一個醫療事故,丟了工作?”
“不知道,不過至少也會停職一段時間吧?”
周圍人的議論,全都非常不看好中醫。
對于這種情況,林木森很痛心。
中醫,老祖宗留下的瑰寶,經過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不僅沒能將中醫發揚光大,反而連病人都不信任中醫了。
可悲。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我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少女把林木森當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甚至還下跪給他磕頭。
林木森開啟透視眼,觀察病人腦中浴血的位置,并拿出一個木盒子,打開。
木盒子里放的,是針灸所用的銀針。
“別吵,我在觀察病情呢。”
少女不敢再說話,緊張的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鑲進肉里。
內科的那個醫生嘲諷道:“裝模作樣,觀察病情?我看你是不敢下針,怕擔責任吧?還是讓那女孩去交押金吧,這種問題,得我們西醫來。”
有辦法了!林木森起手,對準病人的腦部,從頭頂一針扎了下去。
這一針,讓所有人都驚訝無比,包括那內科的醫生。
那根針,足足有五寸長,幾乎全都扎進病人的腦中,只留下一個短短的尾巴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