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人群歡呼雀躍,手舞足蹈。他們并不在意鄭爍用了什么奇怪的魔法造了個什么東西,也并不關心鄭爍用了什么辦法從爆燃的火焰中金蟬脫殼。隨著一千個水結晶的付之一炬,一個宏偉的篝火在皇宮的草坪中央被點燃。人們渾然不知,這只是煙花節謝幕演出的前奏而已。
韓再喜不自禁。事出突然,韓再根本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難道鄭爍和他們處于同一個陣營?不可能。剛才的演講并沒有提及有關難民的新政策。那是要借機銷毀違禁品?也不是。哪有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進行銷毀的,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又或者,是良心發現后的回心轉意?那就更不像了。不管怎樣,歪打正著,結果總是好的。韓再感到胸口有一股欣慰的熱浪,直沖喉嚨。“一定是金別,一定是金別!謝謝你!原來你沒有走遠……你一直在身邊默默地守護著我,默默地實現我們的理想……”
然而,韓再并沒有高興多久,就愈發覺得氣氛不對勁。人群的歡呼沒有一如往常那般愈演愈烈,而是漸漸地鴉雀無聲,朝著同一個方向仰望天空。韓再順著人群的視線望去,終于知道了每個人露出驚恐的表情的原因。
行星的體積在急劇地增大。
死一般的寂靜中,一個騎在父親肩頭的小女孩問:“爸爸,星星是不是掉下來了?”
這顆天體在韓再棕色的瞳孔中越來越清晰,細節分明。行星劃過長夜,大氣層尖嘯著讓出兩條白色的道路。天體的尾部拖出一道長長的橙色火焰,呼嘯著朝麒麟城奔襲而來。
“隕石!是隕石!”“快跑!快跑!”人群爆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驚恐著,擁擠著,推搡著,踩踏著,競相奔逃。然而,麒麟城里的人實在是太多,根本就沒有多少疏散的空間。
“哐當——”隕石撞到了什么東西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聲響,把每個人的耳膜都震出了回音。慌亂的人們被嚇了一跳,回身看去:隕石已經完全地墜落下來,約有麒麟城的一半大小。然而,在麒麟城的更外圍,顯現出一面半球形的金黃色魔法結界,把整個首都囊括其中——瘋狂的隕石被拒在了結界之外,暫時停下了沖鋒的號角。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被抹去名字的大法師,“灰”,留給第六任皇帝徐行的最后的禮物。
突如其來的事件接踵而至,混亂的人群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無論如何,至少,他們暫時安全了。城里的人們貪婪地呼吸著劫后余生的空氣,屏息以待,抬頭看著魔法結界與隕石之間的鏖戰,所有的生存希望都寄托在這不知從何而來的魔法上。
對峙的力量漸漸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隕石發出的巨大的沖擊釋放出可怕的能量,在結界上被慣性無情地壓扁,崩塌成十幾塊大小不一的碎塊,瘋狂而扭曲地向結界沖撞,猶如惡魔張開血盆大口,妄圖沖破這堅不可摧的牢籠。
金黃色的魔法能量仿佛水流一般在護罩上作不規則的脈動,顏色卻漸漸地變得透明。然而,十三個法陣所儲備的能量終究不敵隕石,在人們的絕望和再次哀嚎中失去了最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