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廣庭就帶著蕭景逸來到了龍乘殿。
“皇上,二皇子到了”張廣庭稟報之后,知道蕭建成必然是對蕭景逸有重托,所以趕緊退下了。
“參見父皇。”此時的蕭景逸已經換下了剛剛濕透的衣服,雖說一路趕來有些慌亂,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眉宇間的帥氣。
“嗯,來了。”蕭建成并沒有抬頭看蕭景逸,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有些艱難地起身,蕭景逸見狀趕緊過來扶著蕭建成。
看到蕭景逸過來扶自己,想著自己對這個兒子并沒有盡過多少責任,沒想到最后了還是他留在自己身邊。
不由得感慨得拍了拍蕭景逸的手,露出了笑容。
蕭景逸扶著蕭建成來到了窗邊。此時太陽正準備從地平面上升起,清晨第一縷的陽光從窗戶照耀進來,映在蕭景逸有些稚嫩的臉上。
蕭建成嘆一口氣,開口了:“朕這一生過得太累了,累到了連這樣好看的日出都沒見過幾次?!?
看著蕭建成有些斑白的兩鬢,飽經風霜的眼睛,蕭景逸有些理解眼前這個帝王了。
沒等蕭景逸說話,蕭建成把雙手搭在窗檐上,眷戀的看著窗外的景色,自顧自的說:
“景逸,朕這一生做過多錯事,對不起很多人,但是對于這個皇帝朕一直都是兢兢業業,不敢有一刻風險松懈,朕對得起這東黎的萬千百姓,對得起蕭家的列祖列宗?!?
“父皇辛苦了。”這句話不是出于恭維,而是出自蕭景逸的真心。
此時此刻,蕭建成忍不住從一個過來人的角度規勸蕭景逸:
“哎,什么辛苦不辛苦啊,你可別學朕,人這一輩子就那么短,不管怎么樣,都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什么考慮大局、家國為重的都是自私自利者想要為自己謀劃的人的托辭?!?
“嗯,兒子記下了。”蕭景逸這次沒有說兒臣而是自稱兒子,這一刻他真正的把蕭建成當做了父親。
就在這時,太陽從地平線上徐徐升起,照耀了整個大地,東黎皇宮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那種感覺就仿佛是黑暗之中透出的一縷光,帶著光明和希望。
蕭建成看著這么美的景色,笑著把手搭在蕭景逸肩膀上,鄭重地說:“這東黎國以后就交到你手上了?!?
“這……父皇?!笔捑耙莶幻靼资捊ǔ蔀槭裁催@么一說,有些不知所措。
“哎,朕老了,總得找個人來接替吧?!笔捊ǔ蓢@了口氣,無奈地解釋道。
“可是大哥無論哪方面都比兒臣合適啊?”蕭景逸實在想不通蕭建成為何會選自己。
蕭建成自然不會跟蕭景逸提蕭景軒的身世,只是很認真地向蕭景逸訴說自己的愿望:“你大哥的確不錯,但你必須清楚一個道理,這東黎國的皇帝只能是你?!?
“可……”蕭景逸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蕭建成又不放心地囑咐蕭景逸,要他好好照顧蕭景晨:“晨兒年少不經事,不懂朝廷上的這些事情,你……你以后要好好照顧他?!?
看到眼前在吩咐身后之事的蕭建成,蕭景逸顧不上糾結其他,心中滿滿的都是對蕭建成的心疼了:“父皇……”
“對了,來。”蕭建成擺了擺手,示意蕭景逸不用在意,又拉起他的手走到桌子旁。
拿起那個精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拿出來,拿起蕭景逸的手,鄭重的放在他的手心里:“這個,也交給你了。”
蕭景逸看了看手中的兵符,又看了看有些落寞的蕭建成,心中思緒混亂。
“別擔心,朕相信你。”蕭建成似乎看穿了蕭景逸內心想法,安慰道。
蕭景逸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想要推脫:“這……兒臣從來沒有想過會擔此重任。怕……怕會辜負父皇的重托。”
蕭建成立馬堵死了蕭景逸的后話,只說:“朕既然選了你,就是你有過人之處,你不必再妄自菲薄了,放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這……”蕭景逸心中是一萬個不情愿,但是又無可推脫,只得無奈地接受。
蕭建成又對蕭景逸說道:“來吧,再扶朕到窗邊看看吧?!?
“是。”蕭景逸此時腦子已經被這一驚天消息擾的一團糟。自己對木兮塵的承諾、未來的計劃,全部打亂了,自己被逼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真美啊。”蕭建成看著窗外的景色,忍不住出聲感嘆道。
蕭景逸此時全然沒有了看風景的心情,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該如何面對木兮塵,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
他一方面自己不愿接受皇位,排斥權利和爭斗,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木兮塵成為后宮中的女人,受盡拘束、一生渾渾噩噩。
看蕭景逸心不在焉的樣子,蕭建成深吸了一口氣,關心說:“先回去吧,昨夜怕是折騰壞了,趕緊休息休息?!?
“那,兒臣告退。”拱了拱手,蕭景逸看了蕭建成一眼退下了。
蕭建成則一個人若有所思地望著已經完全升起來的太陽,陽光照射進來,有些刺眼,蕭建成下意識用手遮住了眼睛,可是又舍不得如此明媚的陽光,移開手不顧刺眼的光,繼續看向窗外的太陽。
另一邊,張貴妃回宮后,來不及坐下的功夫,就立刻吩咐青蓮趕緊把蕭建成病危的消息送出宮去給張謙。
出于對國事的考慮,太后對于蕭建成暈倒的事情封鎖了消息,外界根本無從得知。
“等等,明天早上再去,”張貴妃此時卻變得無比冷靜。
“這……”青蓮有些不解,但還是停住了已經邁出去兩三步的腳步。
張貴妃解釋說:“蕭建成老謀深算,今晚勢必會守株待兔,等著你過去自投羅網?!?
青蓮點了點頭,對于此次張貴妃如此小心,心中有些驚奇,但還是應道:“是。”
末了,張貴妃又添了一句:“告訴父親,蕭建成恐怕有重新改立儲君的念頭,請他們提前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