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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看不到的擁抱叫微風(fēng)

臨近五月天演唱會,什一興奮得像一只百靈鳥。在她看來,那些她看了好多年的圖片中的人物,這一次她要親眼見到了。那些在耳機(jī)里縈繞多年的聲音,這一次她要親臨現(xiàn)場聽一聽了。她用鉛筆在床鋪邊的那堵墻上寫下一行小小的字:“第一站叫天真,第二站叫青春,下一站的名字,我來確認(rèn)啦!”那句話的旁邊還畫了一個笑臉。

什一躺在床上開心得手舞足蹈,她開始幻想演唱會上的點點滴滴,她想著要帶些什么,要買些什么,要準(zhǔn)備些什么。“到時候吃喝住全部靠成讖,畢竟他回來的時候我盡地主之誼了,這次去他那兒,輪到他盡地主之誼……”她快活地任由思緒飄遠(yuǎn)。

“什一,你電話!”許陌陽喊道,但是什一沒聽見,她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許陌陽走到她床邊,敲了敲什一的床,“你電話響了。”許陌陽再次提醒道。

什一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jī)響了,她拿起手機(jī)一看,是朱漫洛打來的。好心情總是忍不住在言語間流露出來,她興奮地接了電話,她想馬上跟朱漫洛分享一下自己的好心情。

“漫洛呀,近來可好呀!”什一裝模作樣地笑著問道。

“為師剛出關(guān),今兒個找你來聊聊人生。”朱漫洛有板有眼配合著回。

“你在閉關(guān)?你閉關(guān)你的駱淮清怎么辦?他也允許?”什一調(diào)侃道。電話那頭一陣沉默,什一覺得有些奇怪,她喊了朱漫洛兩聲,可朱漫洛一直沒有回應(yīng)。突然,什一聽到朱漫洛的聲音變了,她嚇了一跳。一直以來,朱漫洛都是一個語出驚人處事從容的女生,她很理性也很少為一些事情煩擾,而且目標(biāo)清晰向來不會猶豫,她不像樂星辰那樣沒心沒肺,也不像什一那樣頑固倔強(qiáng)。發(fā)現(xiàn)朱漫洛的聲音變得有些奇怪,什一頓時手足無措,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后面那個問題,什一將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我們分手了。”朱漫洛轉(zhuǎn)著眼珠子她不想讓眼淚掉下來,然而眼淚還是奪眶而出。

“分手了?!”什一驚訝地重復(fù)了一遍,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正在看電視劇的許陌陽嚇了一跳,她抬頭看了一眼什一,她看見什一臉色大變,也就沒在說她,自己繼續(xù)看著電視劇。“到底怎么回事?”什一爬下床走到無人的樓道間問道。

朱漫洛沒有回答什一的問題,她只是一直在電話那頭哭著,什一第一次聽到朱漫洛哭得如此傷心,這樣的情況往往無法繼續(xù)對話。什一只能沉默不語安靜地聽著朱漫洛哭。窗外,微風(fēng)輕起,陽光也跟著晃動,小草投射在地面的影子像一條荊棘之路,什一望著窗外,目無焦點,眼前一片模糊。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朱漫洛擦了擦眼淚對什一說:“你什么時候過來玩兒啊?”聽到這句話,什一一時半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她原本打算繼續(xù)問她怎么回事,但是朱漫洛這么一說,她似乎明白朱漫洛是故意岔開話題。她半開著玩笑說道:“你包吃包喝包住,我現(xiàn)在就來!”朱漫洛爽快地答應(yīng)了,她讓什一趕緊過去,趁她還有時間,到了下半年進(jìn)入大四大家都要忙考研也就沒時間一起玩了。朱漫洛對什一說,現(xiàn)在去她那兒正是一起揮霍青春的好時機(jī)。

什一和朱漫洛通完電話后,她望著日歷發(fā)呆,失落感油然而生,其實她想告訴朱漫洛,她準(zhǔn)備去看五月天的演唱會,而演唱會那天跟她們約定的時間沖突了。可最后她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知道,她要是道出事實,朱漫洛一定會讓她去看演唱會。什一太了解朱漫洛了,朱漫洛會給她打電話證明她真的受傷了。什一站在那兒難過了半天,最后她決定放棄去看五月天的演唱會,去西銘市與朱漫洛一起揮霍青春。

什一給成讖打了一通電話,她告訴他,自己去不了首都市陪他看五月天的演唱會了。成讖驚訝又不解地問她為什么,她只說了朱漫洛有事找她,她得去一趟西銘市。什一沒有告訴成讖朱漫洛和駱淮清分手的事情。聽到什一不能來的消息成讖特別失望,他們原本有約在先,結(jié)果什一卻食言了。成讖掩飾著自己不快的情緒,他告訴什一,“沒事兒,你盡管去看朱漫洛吧,我自己去看演唱會。”聽成讖這么一說,什一的內(nèi)疚感稍稍減少些。兩個人感嘆著計劃永遠(yuǎn)趕不上變化,很多事情總是在冥冥之中亂了最初的頻率。

掛了成讖的電話,什一看著那張已經(jīng)到手的演唱會門票,她心疼地地摸了摸,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對不起。”她在心里對五月天說著,對自己說著,也對成讖說著。后來什一將她的演唱會門票轉(zhuǎn)讓給了別人。

什一以家里有事向輔導(dǎo)員請了兩天假,星期五這天,她起了個早拖著行李箱趕到機(jī)場,坐上飛機(jī)去了朱漫洛那兒。出機(jī)場的時候,她看見朱漫洛站在出口等她,她穿著一條深色碎花裙,套著一件薄款外套,背著單肩包,平底小皮鞋。她沒戴眼鏡,消瘦的臉頰,披肩長發(fā)隨意的搭在肩上。“她瘦了好多。”什一心疼地看著朱漫洛心想,轉(zhuǎn)而莫名惱火。

朱漫洛微笑著走到什一跟前,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擁抱了一下。“走吧。”朱漫洛輕聲道。她沒有帶什一去她的宿舍,而是直接去了一家民宿客棧,什一也沒問她為什么不去宿舍,這個時候,朱漫洛做什么她都不會問,只跟著就好。

收拾好東西后,朱漫洛問什一中午吃什么,什一毫不猶豫也毫不客氣地說:“把你們學(xué)校最好吃的最有特色的面呈上來。”于是朱漫洛帶著她去了學(xué)校的餐廳,什一倒是真的不客氣,連吃兩碗沙茶面,然后又七七八八吃了很多其他東西,酒足飯飽之后她靠坐在椅子上重復(fù)著“好飽,好撐!”四個字。

朱漫洛見狀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惡狠狠地?fù)p道:“古時候皇帝是微服出巡體察民情,你怎么整得跟一貪官似的搜刮民脂民膏啊?!”

什一白了她一眼以示回應(yīng),轉(zhuǎn)而問:“你沒課嗎?接下來干什么?”

“沒課,接下來帶你去文藝隧道。”朱漫洛看著什一說,什一心領(lǐng)神會地笑了笑。

什一和朱漫洛慢悠悠地走進(jìn)隧道,很多人正在和第一副涂鴉合影,什一好奇地走近看了看,密密麻麻的留言,使得她不禁撇撇嘴自顧自地感嘆起來,“寫這些留言很影響美觀啊!”朱漫洛站在一旁看著什一沒有接話,她心里一陣酸楚,理性使然,她只是在心里難過了一下。沒多久兩人便走完了整條隧道,轉(zhuǎn)而又溜達(dá)回來去了學(xué)校的操場。什一站在臺階上,放眼望去,隔著椰子林和馬路,那邊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咸咸的海風(fēng)拂過面頰讓人十分舒服愜意。

走了一小會兒兩個人坐在操場的臺階上,什一看見操場上有很多穿著情侶裝的人正在拍照,還有一群穿著相同衣服的阿姨帶著孩子在拍照,她們大聲地說笑著,什一聽她們的對話內(nèi)容得知對方是回母校參加同學(xué)聚會。什一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朱漫洛,試探性地問:“胖子呢?”

“不知道。”朱漫洛回道,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悅。朱漫洛抱著胳膊趴在自己的腿上,眼睛看著腳尖,眼淚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掉了下來,什一抱著胳膊趴在腿上默默地看著朱漫洛,時不時給她遞去一張紙巾,兩個人就這樣在操場上坐了一下午,吹了一下午的風(fēng)。

晚上什一和朱漫洛背對背地躺在床上,兩個人默默無言,房間里一片寂靜,黢黑的夜空裹挾著這座城市的四周。朱漫洛翻了個身,她轉(zhuǎn)過來看著什一的后背輕聲喊道,“什一,睡了嗎?”

“沒呢。”什一輕聲回。

“我啊……是覺得自己和駱淮清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了……”朱漫洛悲傷地說。聽到這句話,什一更加茫然和意外。從高中畢業(yè)后她從來沒聽朱漫洛提起她與駱淮清的事情,也沒見朱漫洛發(fā)過什么牢騷。去年暑假大家一起打麻將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她還夸贊駱淮清越來越像個男生了!越來越有型了!當(dāng)時朱漫洛還說,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為什么轉(zhuǎn)眼間一切都變了!什一轉(zhuǎn)過身看著朱漫洛,壓著內(nèi)心地疑惑說:“怎么會……”

什一從她呼出的氣息里感受到朱漫洛慘淡地笑了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駱淮清的身邊圍著數(shù)不清的女生,而我總是莫名其妙地吃醋,總是對他發(fā)脾氣。可是我又好沒立場,每次他哄我的時候,我又原諒了他。其實談不上原諒,因為他跟那些女生本來就沒什么。我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為難著朱漫洛折磨著駱淮清,我發(fā)現(xiàn)我……比想象中更加喜歡他……”朱漫洛哽咽地述說著這一切。

什一從床上爬起來伸手將電視機(jī)旁邊的抽紙拿到床頭,她抽了幾張遞給朱漫洛。朱漫洛擤了鼻涕后繼續(xù)說道,“前不久,我和室友去KTV唱歌,無意間在KTV里撞見駱淮清和他同學(xué),一群人玩真心話大冒險,他們一直在旁邊起哄,然后一位女生突然坐到駱淮清的大腿上,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像一只落荒而逃的狗一樣跑開了,駱淮清看見我時追了過來,他跟我解釋,但我根本聽不進(jìn)去,我打他一巴掌夾著尾巴逃走了……”朱漫洛哭著向什一說出整個事情經(jīng)過。

什一聽完朱漫洛的話霍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罵道:“我靠!胖子這是想死嗎?當(dāng)初高中三年是怎么追你的?現(xiàn)在覺得自己化蝶成精開始到處拈花惹草了是吧?!明天帶我去見他!我他媽非賜他一記飛踹不可!他大爺?shù)模。 币活D火之后,什一發(fā)現(xiàn)朱漫洛還在啜泣,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這種人甩了也罷!”

“可是……”朱漫洛抽了一張紙擦了擦眼淚說,“我喜歡他,我以前沒覺得我有多喜歡他,可現(xiàn)在我真的很難過……”

“那明天我們一起去見他把事情說清楚!”

“算了吧。我原以為上大學(xué)后在一起會朝著一個方向努力,其實是我自己錯了,就到這里吧。”朱漫洛帶著很重的鼻音心傷道。

“就這樣便宜他了?”什一看著朱漫洛問。

“不,是放過我自己。”說完朱漫洛起身將紙丟進(jìn)垃圾桶里。

“放的過嗎?”什一在心里想著。這一夜兩個女生睡在一起聊了很多心事,朱漫洛把這三年來她和駱淮清遇到的大小事情都向什一娓娓道來。間歇性地鬧矛盾,冷戰(zhàn),要么駱淮清回頭來哄朱漫洛,兩人又和好,要么兩人自然而然地妥協(xié)。這種爛俗的戲碼在兩人身上上演了無數(shù)次。“難道駱淮清是個多巴胺過剩的禽獸嗎?為什么那么招女生待見?”什一憤憤然地想。

第二天,朱漫洛和什一在城市邊的一座島上浪跡了一天,她發(fā)現(xiàn)島上有很多游客都在蓋小印章,朱漫洛問什一要不要玩,什一打趣道,她自己就是章,蓋在了這座島上。兩個人漫步于縱橫交錯的坡道上,說說笑笑,仿佛每一個轉(zhuǎn)角都有驚喜。什一不禁想起社會學(xué)老師說的那句話,“研究社會學(xué)首先要走出去”。什一環(huán)顧四周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她發(fā)現(xiàn)島上的樹長得十分奇特,她站在長滿胡須的大樹下問朱漫洛,“那是什么樹?”

“那是榕樹。”朱漫洛回道。

“那個呢?”什一又指著不遠(yuǎn)處的樹問。

“那是鳳凰樹!”朱漫洛苦澀地笑了笑,她想起之前和駱淮清說到鳳凰樹的事情,“你來早了,要是六月份過來,火紅的鳳凰花會開滿枝頭特別好看。”

什一恍然大悟地應(yīng)聲,“這個城市的榕樹和鳳凰樹真多啊!老態(tài)龍鐘的榕樹像極了老人,就和清和一中的老香樟一樣。至于這鳳凰樹嘛,聽你這么一說倒像年輕人一般富有生命力!”朱漫洛被什一的話逗笑了,她感覺什一總能就一件普通的事情聯(lián)想很多千奇百怪的畫面來。

離開小島她們又去了鐵路公園,走到人生軌跡標(biāo)牌那兒,什一感慨說,這輩子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留下的軌跡時刻提醒著人們,那是曾經(jīng)的自己做出的選擇。朱漫洛笑什一越來越像一位文藝青年了。朱漫洛心里明白,自己現(xiàn)在和駱淮清分手,留下的軌跡都在往后提醒著她,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逛完鐵路公園,朱漫洛租了一輛雙人自行車,兩個人沿著濱海公路騎行,什一在前面,朱漫洛在后面,兩個人奮力猛踩腳踏車,將很多男生甩在身后。騎到大字牌的地方,什一發(fā)現(xiàn)沙灘上沒人,于是她們將自行車停在路邊。什一望著大字牌的標(biāo)語倒著向海邊走去,呼嘯的海浪聲不絕于耳,微涼的海風(fēng)吹亂了她的頭發(fā)。什一站在海邊,海浪拍打著海岸,海水沒過雙腳,她朝大海喊道:“麻煩你們一輩子只愛一個人行嗎!!”朱漫洛跟在什一后面,她噙著眼淚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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