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高考的臨近,學(xué)藝術(shù)繪畫的同學(xué)全部回歸教室上課,其中部分沒有按時回到教室上課的同學(xué)在老金的威逼下也都回到了教室。只是令大家奇怪的是,無論是高考報名還是百日誓師大會又或者是高考體檢,他們從來沒看見藝術(shù)生回來過,但是他們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全部辦好了這一切。直到藝術(shù)生全部回來后,大家才明白,原來這一切全部得益于老金,是他將這群同學(xué)的特殊情況安排得有條不紊。
坐在什一后面的男生一直沒有回來上課,據(jù)其他學(xué)藝術(shù)繪畫的同學(xué)說,他去剪頭發(fā)了!因為他在畫室集訓(xùn)的時候,蓄起了長發(fā),并且燙卷后扎個小辮子,最夸張的是他將兩邊鬢角發(fā)做成細長的方形條貼在臉上,造型張揚不羈十足夸張!回來后,他還沒來得及進教室炫耀一番就被老金逮住了,老金愣是沒讓他進教室門并將他轟去剪頭發(fā)。
這天晚自習(xí)開始前,同學(xué)陸陸續(xù)續(xù)來到教室,大多數(shù)同學(xué)在討論著各種考題,小部分同學(xué)在聊天。突然,大家的注意力被門口的一位男生的聲音吸引過去。“朱漫洛,我的銘大單招考試已經(jīng)過了!”駱淮清左手扶著門框,右手插在口袋里,交叉著腿站在教室門口,他深情凝望著坐在座位上的朱漫洛,洋洋得意高聲說道。大概是為了賭氣,他剪了個板寸頭,那發(fā)型有著與校服不相配的痞氣,不過看起來倒是既精神又帥氣,其實駱淮清挺適合板寸頭。
“喲……”全班同學(xué)聞聲起哄。朱漫洛坐在座位上,她像沒聽見似的頭也不抬地繼續(xù)寫作業(yè)。
“喲呵!胖子回來了啊!”什一和樂星辰異口同聲道。
“當(dāng)然!還不熱情歡迎我!”說著駱淮清走到什一后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你們考試都結(jié)束了?”樂星辰問。
“早考完了,我還在畫室里玩了一段時間!不然早回來了。”駱淮清挑挑眉毛說道。
“你沒回來之前,我們這一塊兒都快沉寂了!”樂星辰唉聲嘆道。
“是吧,可見我的存在是多么重要!”說著駱淮清看了看朱漫洛又對樂星辰使了使眼色。樂星辰立馬會意,轉(zhuǎn)身跟朱漫洛小聲說道:“你不打算理他?”
“我理他干什么?”朱漫洛推了推眼鏡回。
“他都追了你三年了,全班都知道,你打算繼續(xù)視而不見?”樂星辰小聲咕噥道。
“我還被困擾了三年呢!”朱漫洛一邊填著選擇題一邊回道。樂星辰轉(zhuǎn)頭對駱淮清搖了搖頭表示沒戲。
如果說高中三年沒有同桌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情,那這遺憾要伴隨駱淮清一輩子。因為他是7班唯一一位三年都是一個人坐一張桌子的人。7班在分班后有77位同學(xué),后來坐在什一前面的那位男生轉(zhuǎn)學(xué)了,丁瑞恒和駱淮清成了全班唯一沒有同桌的人,而后成讖插班過來,駱淮清再次落單。
老金讓駱淮清一個人坐的主要原因是他比班上其他同學(xué)都胖,兩人坐一桌太擁擠。出于人文關(guān)懷,三年里老金一直讓他一個人坐,不過駱淮清倒是樂此不疲,且毫不介意。對于駱淮清來說,只要朱漫洛在7班就行了,其他無關(guān)緊要。
駱淮清五官硬朗,比同齡人看起來更加成熟,遺憾的是他有著一副與他的臉不相稱的肥碩軀體,因此外號叫胖子,當(dāng)然他不是一個十足的胖子,只是相對而言。不過駱淮清倒是十分喜歡他這個外號,他覺得比他的名字好聽。而且在他看來,他的名字唯一的作用就是為了與朱漫洛相遇!駱淮清是家里的獨生子,父母是商人,長年奔走于世界各地,他們只在過年時回來接駱淮清和他奶奶一起去南方過春節(jié)。直到駱淮清上高三,他的母親才回到家中陪他。從小學(xué)到高三之前,駱淮清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家里基本上是他要什么就給什么。然而,他卻在朱漫洛這里碰了一鼻子灰。駱淮清追朱漫洛,追了整整三年,朱漫洛也沒有答應(yīng)他。當(dāng)然,駱淮清依然沒有放棄。樂星辰曾說,駱淮清上輩子一定是頭驢,圍著一臺石磨轉(zhuǎn)一輩子,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可歌可泣。
什一和朱漫洛是初中同學(xué),考上同一所高中后又機緣巧合分到同一個班。高一開學(xué)第一天,朱漫洛先到教室,由于前面的座位已經(jīng)坐滿了人。于是,她便在教室的后面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來等什一。那天,什一遲遲未到,后來樂星辰來了,她問朱漫洛旁邊有沒有人,朱漫洛看著樂星辰搖搖頭,于是樂星辰就這樣成了朱漫洛的高中同桌。遲到的什一則坐在旁邊一組。文理分科后,她原來的同桌去了理科班,學(xué)文科的米霄從8班過來成了她的新同桌。
駱淮清在進教室時,他第一眼看到的人并不是朱漫洛而是老金,因為那天他來遲了!他在滿座的教室里搜尋到什一后面的空座位,并迅速奔了過去坐下來。他走過的地方,其他同學(xué)的桌子或多或少都被他撞歪了。就在他抬頭看向老金的時候,他看到了朱漫洛,就這一眼,他死纏爛打了三年。
那天老金說完話隨即離開教室,教室里的其他同學(xué)也陸續(xù)離開了教室,朱漫洛和什一依舊等人走完再走。這時,駱淮清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你叫什么名字?”他自動忽略一旁的什一看著朱漫洛直接問道。朱漫洛愣了一下,十分禮貌地笑著說:“我叫朱漫洛。”
“真有緣,我叫駱淮清。”駱淮清僅僅以一個同音字跟緣分攀起親戚關(guān)系,簡直俗不可耐,就這樣他和朱漫洛攀談起來。
駱淮清喋喋不休地說著,朱漫洛拉著什一準(zhǔn)備離開教室,這時,駱淮清對著朱漫洛大聲喊道:“朱漫洛,我看上你了!”聽到這句話,什一呆若木雞地站在一邊,她慢慢扭動腦袋驚訝地看著一旁的朱漫洛,看她是什么反應(yīng)。朱漫洛不屑地笑了笑回頭說了一個字,“哦!”
晚自習(xí)開始時,駱淮清向什一借了一只筆和幾張草稿紙,他在草稿紙上畫著朱漫洛學(xué)習(xí)的側(cè)影。他一會兒一只手杵著腦袋注視著朱漫洛,一會兒又趴在桌子上凝望著朱漫洛,一會兒又枕著胳膊看著朱漫洛發(fā)呆……無論他怎么變化坐姿,眼里只有朱漫洛。過了一會兒他用筆敲了敲樂星辰,示意樂星辰把紙條遞給朱漫洛。
朱漫洛打開紙條看了看,上面寫著:“從明天開始,我要繼續(xù)死纏爛打地追你了。”還畫了一個賤兮兮的表情。朱漫洛隨手將紙條撕爛并窩成一團丟在課桌的角落里。駱淮清看到這一幕不免有些失落。不過轉(zhuǎn)而他又精神抖擻,一副百戰(zhàn)不殆的模樣。
第二天早上,朱漫洛的桌子上多了一杯奶茶和兩個包子。那是駱淮清買的,他坐在座位上托著腮自信滿滿地凝視著朱漫洛的座位等著她來。這種事情他從高一就開始做,并且從未間斷過,直到他去畫室集訓(xùn)才停了下來。雖然駱淮清人在畫室,但偶爾他會在樂星辰那兒打探朱漫洛的消息,盡管樂星辰只告訴他朱漫洛在努力學(xué)習(xí),他還是開心得樂不可支。
這時,什一和成讖兩人相繼走進教室,什一剛走到座位上,她看見駱淮清一臉洋洋得意地坐在那兒,便打趣道,“胖子今天心情不錯嘛,又長肉了?”
“去去去,邊兒去!”駱淮清揮了揮手說道。什一撇撇嘴坐了下來沒回他。
駱淮清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拿起筆敲了敲什一,問道:“漫洛什么時候來?”
“我不知道,大概在六點半左右吧。”什一拿出書本頭也沒回地答道。
“那她平時都是幾點來?”
“平時就是這個點前后來。”
“那她是在家吃早餐還是買早餐?”
“都有,主要看她心情。”
“哦……”駱淮清若有所思地回道。
正當(dāng)駱淮清想著朱漫洛什么時候會來時,朱漫洛剛好走進教室。他的目光迅速落在了她的身上,并一直看著朱漫洛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朱漫洛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奶茶和早餐,她回頭看了駱淮清一眼,駱淮清得意地笑了起來。朱漫洛二話沒說拿著奶茶和早餐徑直向講臺邊的垃圾桶走去,并將它們丟了進去。
駱淮清有那么一瞬間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但是轉(zhuǎn)瞬即逝,他一直覺得只要堅持不懈就一定能打動朱漫洛。就這樣,駱淮清又開始了每天早起給朱漫洛買奶茶買早餐的事情,并跟班上的其他女生搶教室里飲水機的熱水,然后泡好奶茶放在朱漫洛的桌子上。而朱漫洛每天都重復(fù)著丟奶茶和早餐這件事情。
這天,駱淮清終于收到了朱漫洛的小紙條。
“你能不能不要再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了?”
“為喜歡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無聊!”駱淮清回著還不忘畫個表情。
“你要真的喜歡我就利用做這些無聊事情的時間好好看書,別到時候單招過了,文化課落榜了!”朱漫洛回道。
“那我要是好好學(xué)習(xí),你是不是就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
“考不上是絕對沒機會的!”
看到朱漫洛回的這一句,駱淮清開心得像個傻子。后來他把“考不上是絕對沒機會的!”這句話單獨裁了下來,并貼在自己床頭邊的墻上。有一段時間駱淮清的母親問駱淮清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駱淮清解釋說:“這是我對自己考大學(xué)所立下的決心!”那段時間駱淮清的母親打麻將遇到牌友就說自己的兒子懂事了,知道主動學(xué)習(xí),而且十分努力!雖然她感覺自己的兒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但提起駱淮清語氣里滿是驕傲和表揚。
那段時間,駱淮清經(jīng)常拿著試卷問樂星辰又問米霄,三天兩頭跟什一借筆記。遇到大家都不會的題目他還纏著班長邊尉凡給他解答。班長有時候不理他,他就禮貌地請教成讖。久而久之,這一群人逐漸熟絡(lu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