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翟國來馬(二合一)
- 晉文公的應援系統
- 山西點子王
- 4053字
- 2019-03-01 20:33:32
“砰!”
重耳把那腦袋扔回了來使腳下。
“回去告訴他們,這事,一顆腦袋遠遠不夠!”
重耳身有駢脅,但不代表身無軟肋。
上陽的血色婚禮,又激活重耳內心深處的戰意。
剛穿越而來時,他的內心認為爭霸之路,即是上天的安排,也是重耳應該走的路。
但經過此事,重耳才明白了什么叫身不由己。
你不去爭,你就會成為別人的爭霸之路上的墊腳石。
想當霸主,需要付出無數的鮮血,但如果沒有稱霸的雄心,你和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將成為別人的磨刀石。
“我重耳,寧為玉碎,不為完石。擋我者死,亂我者亡!”
……
李家堡來使把這句話帶回李家堡后,一眾貴族面面相覷。
“早知這小子狼子野心,當初就不該殺我親家啊!”
姬家家長面帶悲痛,不知真假的說道。
‘呸,你個老東西,當初還不是你提的主意。’
底下眾人在心中暗罵道。
“如今眾人……”
“喤噹!”
其余幾家小宗全部不自覺的起身,生怕自己接了李家的班。
“如今眾人可有應對方法?”
幾家小宗聽完后邊的話才歇下心來,“我聽聞桑田中還有我虢軍士,能否向他們求援?”
“桑田路途甚遠,且不說他們愿不愿意來援助我們,就算他們同意,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
“我有一計,不知可行否?”
眾人爭論半響,姬家家長才緩緩說道。
“桑田不來,我們自可去。”
此話一出,廳中鴉雀無聲。
重耳讓使者帶回的一番狠話,嚇破了他們的膽兒,竟然打算棄城逃亡。
“我們又不是完全沒有一戰之力,為何要棄城逃亡?”
有人不解道。
“就算我們齊心協力,抵擋住重耳。可戰事之后,各家兵力參差不齊,誰又能保證自家的安全呢?”
姬家家長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堅固的城堡是最容易從內部瓦解的,現在有重耳這個大敵,他們還勉強能保持一致。
但如果真的擊退了重耳,那時候士兵多的宗族,恐怕會對其他宗族下狠手。
半響,有人開口道:
“可就算我們去了桑田又能如何?形只影單,與野人有何區別?”
“錯,既然要走,我們就不能給重耳留下任何東西,能帶走的,不管是人是物,一件都不能留!
這樣,我們去了桑田也有立足的把握,不怕桑田駐軍欺壓。”
姬家家長心狠手辣的程度令人發指,竟然打算搬遷整個李家堡的民眾,讓他們跟著宗族們一同前往桑田。
這可不是簡單旅行,要知道,就算是軍隊,在長途移動中的死亡率都非常高,別說李家堡的那些普通民眾和老弱病殘了。
而且,讓很多人舍棄不掉的,是他們的祖廟。
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李家堡,土地他們可以放棄,但是廟中的牌節,他們無法割舍!
但是姬家家長的狠心程度令人發指,一把大火,燃盡了人們對宗族的思念。
在李家堡的宗族們已經開始逼迫全城收拾東西,準備繞道跑路的當口,翟國的使者也來到了上陽。
“公子,族長已經為公子備好了近千匹良馬,特派我前來向公子詢問,何時送來。”
重耳心中大喜,當初自己讓郭嘉去翟國還真沒有錯。
在郭嘉的一頓哭訴下,讓原本只借馬匹五百的狐突一咬牙,變成了八百匹。
這八百匹馬,換算成戰車的話,足足有二百多乘。
一些小的國家都未必有這么多戰馬。
重耳點頭說道:
“得知翟使要來時,我就派了使者前往魏地與虞國,向他們商議借道之事,想必很快就能有結果吧。”
重耳倒是對這些戰馬不怎么著急,反正李家堡的人就在那里,他們還能跑了不成?
但是趙衰著急啊,他那熊熊的復仇之火,恨不得立時三刻就殺進李家堡。
在趙衰知道公子要在騎兵組織完畢后才進攻李家堡,急的天天在上陽邊境處打探翟國使者什么時候前來。
翟國使者剛到上陽界,他就自告奮勇,前往虞國充當說客。
由于向虞國借道之事之前就有定論,再加上宮之奇已經逃亡,這事想必也不是難事,所以重耳也就放心讓趙衰前往了。
而去魏地的,則是留守安邑的魏武子,重耳命人給安邑傳話,讓魏武子親自去和他老爹說情。
這樣,北馬南調的路線,就全部打通了。
一月剛至,周立五月。
冷空氣還未完全散去,八百匹哈著氣的駿馬,從翟國一路南下,過山涉水,來到了上陽。
重耳按照最高禮節,出城相迎接。
“嗨,你猜猜是誰來了?”
一個爽朗的女聲從遠處響起。
這道粗獷的女聲,重耳絕對不會忘記!
放眼望去,近千匹駿馬之前的那一身紅,不正是翟國公子小曼嘛!
待到小曼騎馬走近,重耳發現她的身旁還有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
重耳還未開口,小曼身邊的人就說道:
“翟國公子季隗,公子叔隗,攜千匹良馬,前來拜見。”
“噗通!”
重耳聽到季隗這個名字,腳下一個不穩,就栽到了地下。
小曼拉著馬繩低頭問道:
“你這個人好生奇怪,怎么總是往地下躺?難道這是中國(中原國家)的禮節?”
重耳邊往起爬邊顫聲問道:
“誰是季隗?”
小曼笑道:
“我就是啊!”
她又指了指身邊的另一位美女子,“這個是叔隗!”
“噗通!”
剛起來的重耳還沒站穩腳,就又一個不穩,躺在了地上。
“你不是叫小曼嗎?”
“切,你聽過哪個人大名叫小曼的。”
……
重耳躺在地上一陣無語。
別問為什么重耳聽到這兩個名字如此大驚小怪。
這兩人,在歷史上可是真實存在的。
歷史上的重耳在流亡到翟國后,娶的第一個老婆,就叫季隗!
而叔隗,則是趙衰的老婆。
重耳本以為隨著歷史的改變,這些曾經應該與自己相伴之人,會隨之消失不見。
但現在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快帶我們進去啊!怎么難道你就是這樣迎接你未來的兩個夫人的?”
小曼語不驚人死不休,還好這次重耳就在地上躺著,才避免了再次跌倒。
重耳無語道:
“怎么就成夫人了啊?”
小曼微微臉紅的說道:
“我爹和你外公安排的唄。
我其實是打算偷偷溜走的,但是一想,來你這里還能有酒喝,所以就便宜你小子了。”
她說是這樣說,但從她稍顯扭捏的表情上來看,似乎真實情況不是這樣的。
‘這就開啟后宮之路了?’
重耳抬頭望天,在心中盤算著。
‘我是遵循歷史的選擇娶了她呢?還是根據自己的意愿娶了她呢?’
其實早在翟國的時候,重耳就對這個活力四射的女孩子有了一絲感覺。
只不過在這方面,重耳也是個靦腆之人,所以就一直壓在了心底。
而且,最坑爹的是,重耳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她叫季隗啊!
……
上陽殿中,小曼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樣,一點怕生的感覺都沒有,對著空蕩蕩的宮殿說道:
“這宮殿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黑乎乎的,什么都沒有。”
轉眼間,她已經跳上了重耳的椅子,“誒?這個東西坐起來蠻舒服的,就是姿勢有點不美觀!”
重耳看著小曼以葛優癱的姿勢躺在椅子上,無奈的說道:
“那個叫椅子,不是你那樣坐的。”
……
第二日,重耳按照周禮,在大殿中接見了翟國來的使團。
使者把簡文伯的話和狐突的話,復述給了重耳。
大意就是,你要的馬是狐族按約定送你了。
至于季隗與叔隗,是簡文伯與馬一同贈予重耳的。
重耳也不知道這時候的諸侯們是怎么想的,各個不把自己的后代當人看。
自己的老爹晉獻公就不用說,沒事干就想殺了自己。
這簡文伯也是,雖說這兩個姑娘都是他收養的,但是畢竟也有十幾年的感情了,怎么說送人就送人了。
送走翟國使者后,重耳先把兒女之情放到一旁,開始對軍政,進行整改。
……
“傳令下去,從軍中挑選一千名適合的人選。
成立騎兵卒四卒,由我親自率領,即日起開始操練。
訓練內容除去馬上作戰之外,如何耕地也得熟練掌握。”
重耳的命令傳答下去,軍中開始一陣忙亂。
除了重新恢復的騎兵之外,重耳還就軍隊民眾頒布了一系列法令。
這些律令重耳是經過參照書籍,與眾人協商后深思熟慮才頒布出來的。
重耳把管仲的治國思想和晉國的‘作哀(愛)田,作州兵’,以及郭嘉的‘二房東論’相結合,搞出了一套治國方針。
首先在民事方面,重耳沿用了‘二房東論’,把土地發放給民眾,然后根據土地的好壞來征收糧食。
而土地上的貴族們,則是負責征收糧食的人選,重耳每年再從他們手上索取糧食。
盡管這個制度與‘作哀田’聽起來差不多。
但與‘作哀田’不同的是,重耳手下的貴族,是不允許私藏家兵的,他們的安全,全部由重耳派人保護。
至于管仲的官方把控食鹽納稅法,重耳暫時不打算推行。
雖然這是一塊肥肉,但是重耳暫時還啃不下。
因為自己的兵力和齊桓公的沒法比,人家那么多兵力,誰偷販私鹽,馬上就可派兵征討。
但重耳就不行了,自己的那點兵力,還要留著打別人呢,根本無暇顧及那些。
官政上,重耳也暫時沒做打算,現在的人手足夠充足,這事留在日后疆土擴大之后在推行也不遲。
而軍政上,重耳的改革就比較大刀闊斧了。
一是所有人都可參軍,奴隸申請參軍,由軍方出贖金贖身。
入伍后籍歸軍營,不再為奴。
如主人不同意,則家中派人代奴入伍。
二是成立監軍,督促全軍。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點重耳還是知道的。
隨著勢力的擴張,重耳不可能每次戰斗都參加,所以監軍是必須要存在的。
三是在戰時以人頭功績行賞,但在敵軍受降后,仍肆殺者,由監軍斬殺!
四是軍中身份革新,分為全職與兼職。
意思很簡單,全職的,有底薪,所有兵刃裝備由重耳統一出資打造。
而且他們在戰時斬獲人頭的獎勵會更高。
但想當全職,是需要經過篩選的。
重耳結合馬匹數量,上陽的糧倉,以及李家堡的各家財富后,決定先讓四個騎兵卒的軍士成為全職戰士。
畢竟讓軍士們自己去養活戰馬是不現實的。
至于兼職的,就是農時種田,戰時響應征調上場,這點與其他國軍無異。
這樣下來,重耳就獲得了一個很大的優勢——在農忙時也可以從容開戰。
噼里啪啦布置完這些舉措后,重耳也快累癱在殿中了。
這些東西在重耳眼中,比打仗都累,而且危險程度,一點也不比打仗低。
改革這種東西,一個不慎,滿盤皆輸。
而且許多舉措盤根錯節在一起,牽一發而動全身。
所以重耳也不敢保證,這些舉措會不會引發矛盾。
總歸,上陽城是熱鬧了起來。
人們已經完全忘記了那日婚事所帶來的不幸,在重耳的新政下,滿城歡笑,無人不開顏。
但李家堡的民眾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他們正被驅趕著,前往三百里外的桑田。
“啪!”
一名家兵的鞭子,落到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孺身上。
“哇~”
鞭子末梢抽在了孩子的臉上,痛的直接大哭了起來。
“快些,別掉了隊!”
那家兵惡狠狠的說道。
由于走得是之前那條暗道,路又窄又滑,路十分艱難,不時有人掉隊。
無奈之下,坐在車上的貴族們派出家兵,催促著后面的人群。
“噗通!”
有些老弱病殘,受不了這樣的路程,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阿媽!”
她的兒子趕忙沖上去,想扶起他的母親,但是后背上沉重的物資,讓他彎不下腰。
“啪!”
又是鞭子的聲音,落在了這名青年身上。
“這老婦就留在這里喂狼吧,你要敢把宗家的東西扔下,小心你先死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