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鴻門宴(4)
- 晉文公的應援系統
- 山西點子王
- 2072字
- 2019-02-26 14:58:53
“鐺鐺鐺~”
劍聲起,樂聲起。
“是我裝模作樣在瞎猜~
還是他們本就心懷鬼胎~”
傻憨憨的樂師并未看出場中緊張的局勢,反倒覺得這劍舞很配公子新教的《出山》,適時的奏了起來。
“有人不知悔改,迷霧中混淆黑白~”
寺人所唱的高潮,有一種孤鴉深鳴的感覺,再配上這如預言一般的詞,小宗們聽的是滿身冷汗。
但廳中舞劍的兩人,聽到的卻是另一種感覺。
趙衰一個激靈,劍勢也隨之而起,與平日里那種隨和中帶著幾分狡詐的模樣完全不同。
此刻的趙衰,如同登疆上場的戰士,那種血滴劍尖的壓迫感,讓一廳之人如親臨戰場一般。
姬紫月卻是不驚不忙,平靜的劍波絲毫不受外力影響,周若無人的舞著劍。
周若無人,卻劍劍奪人命。
“噔噔噔~”
編鐘之聲高攀而上,廳中央的兩人也舞至酣處。
趙衰米粒大的眼睛終于擴散至正常人大小,他雙眼泛著紅光,長劍雙手握,大開大合,有如萬軍奔襲而至。
姬紫月的劍波不再完美無缺,似乎被趙衰砍出了兩道缺口。
但說來奇怪,兩人舞劍至今,別說劍體,就連身子,兩人都未相觸過。
姬紫月的鼻尖上滲出幾滴汗珠,他感覺自己低估了趙衰的實力。
盡管他的劍波閃耀,長袖獵獵,卻被趙衰御劍如斧的攻勢給一步步的逼入了角落。
廳中人看的人人驚悸,尤其是李家堡的家使,趙衰的戰意,讓他們呼吸緊促。
重耳則是看的連連點頭,論謀略,趙衰確實不如先珍郭嘉,但劍術,絕對是萬中無一。
眾人正自大駭,角落里的時遷卻耳朵一顫。
他在這劍聲鐘聲之外,捕捉到了一絲它音。
那種低沉聲,如同虛弱的將死之人。
“咚咚~”
“咚咚~!”
這虛弱的聲音,是從上陽南城傳來的。
這鼓聲,是求援之聲……
上陽南城。
守城卒三兩兩長賀子,虛弱的說道:
“你們……一定要守住城門,不要回內城去。”
“兩長,快停下吧……賀夫!快停下啊!侯庵已經去給公子報信了,你快停下啊!”
賀子身旁的幾人失聲痛哭的抱著賀子說道。
只見賀子半倒在戰爭鼓旁,手腕中正不斷往外洇著鮮血。
血液淋濕了鼓體周遭,騰騰的血氣,在鼓面上升起。
賀子本是蒲地的一個野人,他不懂什么是‘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他只知道,公子給了自己新的身份,讓自己把守一方城池。
他只知道,鼓不響了,需要熱一下才行。
但當下,能燃燒的,大概只有自己的一腔熱血了吧。
賀子費力的搖了搖頭,他粗糙的臉從未如此白皙過,連深藏在眼角的泥土現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賀子張了張嘴,但此刻的他已經虛弱無比,連說話聲都變的微乎其微。
幾人趴過去,才聽清楚他的話。
“老子……說鼓響……別停,讓公子……”
“賀夫,賀夫!”
在眾人的呼喊聲中,賀子用自己的鮮血,融化了寒霜。
“咚咚!”
“咚咚!”
那名鼓手死咬著嘴唇,拼命的敲擊著戰鼓。一朵朵血花濺起,灑在了他的臉上。
“誓守城門!”
“誓守城門!”
上陽南城上空,回蕩著二十幾人的嘶喊。
……
趙衰完婚之日,本是全城喜日。
可令人始料未及,一只如幽靈般突然出現的軍隊,偷襲了防備薄弱的上陽南城門。
上陽原本的堅固的城墻,以及那條落命無數的護城河,在此刻完全變成了擺設。
而先珍所率的大軍,還在兵營中停頓著,等待著夜晚的降臨。
二十三人,對陣一千人。
他們的勇氣與決心,讓所有人震撼。
這二十三人足足堅持了半個時辰,隨著鼓聲的停歇。
敵軍進城,殺向趙衰的宅邸。
一路上的民眾見著氣勢洶洶的軍隊殺了進來,頃刻間慌亂作一片,人群互相推搡,一時間踩踏無數。
而進城的這些軍士,為了快速趕到趙衰的宅邸,對擋路的民眾大開屠刀。
上陽城南,哀嚎遍地。
……
“呀呀呀!再快些!”
心急如焚的侯庵,正在趕往趙宅。
大軍入城,又遇戰鼓不響。
現在,能通知公子,拯救上陽的只有自己了。
想到這,他腳下的步伐情不自禁的更快了幾分。
“快了快了!趙將軍的宅邸過了這墻便是!”
他看著近在眼前的矮墻給自己鼓氣道。
陡然間,他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那是如同被禿鷹盯上的感覺。
“刷!”
一瞬間,劍隨聲至。
“你是怎么……”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栽倒在了矮墻下。
“迎接死亡吧,重耳。”
同樣的陰影下,同樣的擦拭手法,有人舔著嘴唇淡淡的說道。
……
“受虢公之命,斬外臣重耳!”
“擋路者形同幫兇,殺無赦!”
南城處,大軍如鋼鐵洪流般涌入,融化了擋在面前的人群。
無辜的民眾被席卷而來的大軍無情的碾壓,盡管他們在奮力躲避著,但還是很多人被無情的長矛戳穿,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這些人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獸,面對眼前這些擋道的國人沒有絲毫同情之心可言。
這支千數人組成的隊伍,是李家堡的貴族們集結了所有的猛士組成的。
他們都是李家堡的精英!
這只支隊伍,才是李家堡真正的殺手锏。
他們中有是貴族們所養的死士,有大罪在身的惡人。
他們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魔一般,爬山涉水,繞暗道而來,為的就是出其不意的砍下重耳的人頭。
而此刻身在趙衰宅邸中的重耳,還未發現,自己識破的圈套,不過是別人故意透漏出來的。
他犯了一個所有穿越者都會犯的錯——低估別人的智商。
他以為時遷偷聽來的內容,其實是有人刻意想告訴他的。
他以為三十里外的軍士,而那只不過是一個幌子。
他以為自己識破了別人的圈套,殊不知,這是一個效果近乎絕育的連還套。
“鐺鐺鐺~”
趙衰宅邸的內廳中,一曲畢,劍光落。
重耳等人看的如癡如醉,沉浸在方才劍舞的絢麗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