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嘆了一口氣,說起鐘無違的“哥哥”,她是無奈無措又心疼。
這是鐘無違的第二人格,在鐘無違備受欺負與暴戾之時,他就會出來接手鐘無違身體的使用權,并讓欺凌的一方感受暴戾的殘酷。
凌邪,是他哥哥的名稱,也是他哥哥行事作風的代言詞:凌絕眾生,邪氣凜然。
他看似每次露面都代表著暴力,但暴力所向都是該打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數倍歸還。因此,奶奶對于該人格是手足無措的,她認為凌邪本性是好的,只是處理的事情過于依賴武力,而且鐘無違對其又是毫不反感,絲毫不會介意凌邪是自己的另一個人格。
更讓奶奶心疼的是,凌邪自始至終都把自己當做鐘無違的哥哥,在平常之時根本不會主動地占據身體的使用權,而是一直主動地讓無違使用,奶奶與鐘無違都希望凌邪是真實存在的一個哥哥而非共用一個身體,那該有多好。
“如果沒有哥哥、奶奶、我的父母,我也不會這么無憂無慮的成長,我會好好地對待你們?!辩姛o違滿含決心的說著。
奶奶站起了身來,向孤兒院走去,對著鐘無違問到:“無違,今天中午就留在這里吃飯了吧,我給你做最愛吃的清蒸魚?!?
鐘無違欣喜地點了點頭,笑道:“好哇,每個星期我就盼著奶奶的手藝了?!?
院子中就剩下鐘無違與一堆在玩耍的小朋友,鐘無違看著玩耍中歡聲笑語、天真無邪小朋友,臉上也不禁笑了起來,目光逐漸失神,思想不知飄到了何處。
這時候,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子,扎著兩尾小辮子,衣著樸素帶補丁的衣服,手上拿著一顆糖果來到了鐘無違身旁。
“喏,哥哥,這顆糖果給你吃哦。”小手手心躺著一顆玉米糖,伸到了鐘無違的面前,將鐘無違的思緒帶了回來。
鐘無違笑著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為什么要給我吃呀?”
“哥哥眼睛一直看著我的糖果呀,那肯定是哥哥想吃了,那我就想給哥哥吃啦?!毙∨]有絲毫遲疑的說到。
鐘無違:“那我還真的想吃哦,但我吃了你就沒了呀。”
鐘無違接過小女孩的玉米糖,撕開了外層的包裝,放入小女孩的嘴中,說到:“所以呀,這顆糖我就獎給你吃了,乖乖吃了。”
小女孩吃了那顆糖,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說到:“哥哥,這顆糖好好吃的,是我撿了好幾個易拉罐跟小店老板換的,一直沒舍得吃。”
“自己沒舍得吃,你還想給哥哥吃呢?”鐘無違好奇地問。
小女孩一只手指點著下巴,露出思考狀,說:“因為哥哥每次過來都會給我們好吃的,所以我也想給哥哥吃我最愛的糖果。”
聽了小女孩天真無邪的回答,鐘無違內心不由得為她這一片赤子之心、知恩圖報的品質觸動。
鐘無違寵溺的將小女孩抱在懷里,說到:“你叫什么名字呢,這么聽話?!?
小女孩:“奶奶給我取名樂兒,大哥哥可以叫我樂兒,那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鐘無違:“我呀,我叫鐘無違,你叫我哥哥就好啦,那樂兒現在有上學了嗎?”
樂兒點了點頭,說到:“樂兒在上一年級了,學校里面有老師教我學習,還有很多小伙伴,樂兒很開心?!?
鐘無違內心擔憂,在孤兒院中上學的小孩子,不論是衣著還是出生,都可能會被學校的小屁孩們嘲笑,當初自己就經歷過這些,不知樂兒這小女孩有沒受過欺負呢?
于是,鐘無違問到:“那學校里面,有沒有小壞蛋欺負樂兒?”
樂兒聽了,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思索了才說:“有一些同學比較調皮,喜歡開樂兒玩笑,等再熟悉一些,他們就不會這樣開樂兒玩笑了?!?
鐘無違哪聽不出這其中的真真假假,班級中自然有那些頑皮的小孩,口不擇言欺負樂兒,但小樂兒卻把它歸于同學的玩笑,這是心大,還是心善呢。
“哥哥別擔心啦,這些事情樂兒會好好和同學處理的,別告訴奶奶哦,奶奶已經很累了呢?!睒穬赫f完,還把手指放在嘴唇前,表示鐘無違不要告訴奶奶。
看著穿著衣著樸素,乖巧聽話的樂兒,這一言一行帶著孩子的單純可愛,卻又透漏出這年紀本不該有的成熟想法,鐘無違一時間心頭百感交集,心疼、感嘆、欣慰、想保護,諸如此類感覺,揮之不去。
“孩子們、無違,吃飯啦~”奶奶的聲音從房子內傳出,孩子們聽到后,立刻地停止了嬉戲玩鬧,乖巧有序地進入了房間。
鐘無違牽著樂兒的手,隨著一群小朋友走入了房間內,與奶奶圍坐在一張四方桌子上,其他的小朋友則坐在小圓凳上,圍坐著小圓桌。
飯桌上,大家其樂融融,吃的伙食雖不是昂貴的材料,卻盡可能的保證了孩子們各方面的補充,奶奶確實給孩子們做到了營養膳食的地步。
“奶奶,等會兒你把你的卡號給我,我給你轉點錢,讓孩子們吃得更好一點,這樣總是好一些的?!辩姛o違又提起了轉錢的事情。
奶奶見鐘無違一直堅持,也就軟了下來,將銀行卡號發給了鐘無違,并囑咐鐘無違,千萬不要拿自己的伙食費轉賬,要量力而行,更不可以違法犯罪。
鐘無違連忙點頭稱是,并連忙解釋自己大學鼓搗了一些小玩意,賣了不少錢,是用這些錢來幫助孤兒院的,并非違法犯罪。
聽了這些,奶奶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那奶奶,等會我吃完飯就回去了,下個星期有時間我再過來了。”鐘無違說。
奶奶:“好,那你慢慢吃,先吃飽咯再回學校。”
樂兒聽到鐘無違的話,抓緊往口中快速地扒了幾口飯,然后快快的吃完了飯,然一陣小跑往門外跑去,不知道急急忙忙的去做了什么。
看著小跑出去的樂兒聲影,奶奶出聲提醒到:“出門玩注意點,你這小妮子?!比缓缶褪栈亓俗约旱哪抗狻?
“奶奶,樂兒在院中很聽話吧?”鐘無違問到。
“是啊,她看起來歲數不大,但是還能幫奶奶我帶一些小孩子,很乖很聽話。”奶奶認同到。
鐘無違:“唉,我更希望她能像同齡孩子一樣,單純可愛,不用想那么多?!?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樂兒更是如此,只要孩子們能健健康康成長,我就滿足了?!蹦棠袒氐?。
吃完飯后,鐘無違幫忙奶奶收拾了廚房碗筷,又對奶奶說明了一些日用品的使用以及叮囑身體量力而行的話后,就一人走路離開了孤兒院。
來到孤兒院的門口不多遠處,是一個馬路,此處來往的車輛也較多,但卻設有人行道與交通燈,使得交通事故的幾率很少發生。
鐘無違站在馬路的一頭,等著交通燈由紅轉綠。
這時候,馬路的另外一頭,一個便利店門前,樂兒開開心心地將手中的塑料瓶交給了便利店里面的店長,然后店長將一個東西交給了樂兒,隨后樂兒蹦蹦跳跳地離開了便利店,也來到了斑馬線前,等待著交通燈的轉變。
“誒,樂兒,你怎么在馬路對面呀?”鐘無違看到樂兒也在等紅綠燈,不由得問到,自從剛才吃飯后,好一段時間就沒見到樂兒的身影,原來是跑出孤兒院了。
“大哥哥,等我過去了,我就告訴你。”樂兒俏皮地打了個馬虎眼,先不告訴鐘無違。
交通燈從紅色轉成了綠色,鐘無違正要抬腳走過馬路呢,樂兒卻大喊道:“哥哥,你站在那里等我,我跑過去!”
說完,也不等鐘無違說話,就從斑馬線開始跑向鐘無違。
這個時候,遠處卻疾馳過來了一輛跑車,馬達轟鳴聲越發激昂,在紅燈面前,卻仍然保持著估計有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飛馳著,絲毫沒有要剎車的意味。
這車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沒有要剎車的意味!而樂兒還在馬路上向著鐘無違奔跑著!
“不!”鐘無違怒吼一聲,腳踏急速凌波微步,就要去把樂兒給推開。
“嘭”車子直直地裝在了樂兒身上,樂兒的身體被撞的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騰空飛出了幾米,而那車子撞了人后,竟然還是沒有停車的意味,馬達聲仍在蹦騰著,揚長而去。
鐘無違雙眼通紅地看向車子的車牌”AXXX6”,但卻絲毫沒有追上去的辦法,就算自己習有凌波微步,但速度根本無法與超跑相比。
“嘭”樂兒的身子重重的摔在身上,整個身軀在微微的顫抖著,鮮血染紅了她那充滿著補丁的衣服,眼里帶著慌亂與害怕,躺在地上努力的想起來,卻根本掙扎不起來!
鐘無違瞬間來到樂兒身旁,跪在地上,看著樂兒那被撞畸形的手與腿,眼淚忍不住的就噴涌了出來,滴在了樂兒的臉上,與樂兒的鮮血融在了一起。
“哥..哥..,不哭..,吃..糖..”樂兒費勁地說出這幾句話,又費勁地控制著打開自己的小手。
有一顆玉米糖,靜靜地放在樂兒的手心。